第四十二章 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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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时分,天空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整个世界还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就在这时,一条宽阔平坦的官道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远远望去,可以看到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正沿着官道疾驰而来,仿佛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赶路一般。这辆马车外表华丽,车身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车窗上挂着绣工精细的窗帘,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仔细一看,马车上坐着三个人。坐在车头位置赶车的车夫名叫小三子,只见他头上戴着一顶灰色的毡帽,将头发严严实实地遮住。

他手中紧握着一根长长的马鞭,不时地挥舞着,口中发出“得儿架儿”的吆喝声,催促着前方拉车的那匹高大威猛的大黄马加快速度。别看小三子年纪不大,但赶起车来却颇有一番老手的风范,动作娴熟利落,让人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这辆马车可不是普通的马车,而是一种特殊的交通工具——轿车。它巧妙地融合了马车和轿子的特点,外形如同轿子般精致优雅,同时又具备了马车的实用性,通常由马匹或骡子牵拉前行。

而小三子所驾驭的这辆轿车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堪称豪华版。因为它并非由一匹马单独牵引,而是足足动用了三匹马,形成了一个整齐的队列,被称为三驾马车。如此壮观的场面,足以显示出乘坐者身份的尊贵和气派非凡。

此刻,在宽敞舒适的车厢内,端坐着两个人。他们分别是赵大鲁和王维若,尽管两人故意乔装打扮成一对夫妻准备回娘家探亲,但从他们的坐姿和神情来看,却完全没有那种夫妻间应有的亲昵和随意。

相反,他们目不斜视,腰杆挺得笔直,正襟危坐,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看起来倒更像是私塾里认真听讲的两个乖巧学生正在上课一样。

马车里其他地方犹如小山般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里面装的自然是所谓的“药品”。

关于去沂城南边的马店镇给祁政委送药的运法,赵大鲁曾经设想过无数个方案,不甚凡举。有用飞机的,如飞鸟般迅捷;有用汽车的,似骏马般奔腾;也有骑马的……可谓绞尽了脑汁!

但无论哪种办法,都宛如在迷宫中寻找出口,需要先进入根据地,然后再想方设法让它变得合理些。毕竟,这药的体积犹如庞然大物,总不会如幻影般凭空越过百余公里轻松到达吧,这一点他一直如无头苍蝇般没有想好怎么解释。

就在临动身的时候,赵大鲁接到了祁政委的一封电报。电报内容是八路总部捕获一名可疑少年,疑似鬼子哨探,关键少年身上有一张照片。

祁政委怀疑照片上女人为王维若,由此推断少年应为王维若失散多年的弟弟,所以最好让她亲自前去辨认。赵大鲁没有告诉王维若实情,只对她说祁政委有重要任务需要她去执行。

因此,就有了这乔装夫妻回娘家的送药之行。考虑到王维若不在,保育院的安危,所以也没让秃三炮随行,而是把他留在了驻地。虎头冲离直线距离马店镇一百多公里,但赵大鲁查了下自己的离线导航,仿佛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了方向。

如果按照原计划行走,必然要途经兰陵这个地方。然而,由于在上次发生的那起令人震惊的药物失窃事件后,长谷川变得异常警觉,并大幅加强了对过往人员和货物的盘查力度。

沿着这条道路,可以看到四处都筑起了高高的封锁沟以及坚固的封锁墙,敌人还不断增派兵力加紧巡逻与严密盘查。据初步估算,想要顺利通过这段路程,总计需要穿越多达一百余个分别由日本鬼子或是伪军驻守把控的据点。

实际上,那些珍贵的药品此刻压根儿就不在赵大鲁等人的身上,所以对于即将面临的各种严厉盘查,赵大鲁心里并没有太多担忧。可是,眼下时间紧迫万分,容不得有丝毫耽搁,他实在不愿在这上面耗费过多精力去应对繁琐的检查流程。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赵大鲁当机立断决定改变路线,选择绕道郯城前行。虽说这样一来行程将会增加大约二三十公里,但幸运的是,马店镇已经被英勇无畏的八路军总部成功攻占,其周边众多村镇中的鬼子据点要么不复存在,要么早已被我军彻底铲除。相比之下,走这条路线不仅更为安全可靠,同时也能够节省不少宝贵的时间。

即便如此精心规划,在他们一路前行的途中,依然遭遇了五六处由伪军看守的据点所设置的盘查关卡。每当面对这种情形时,王维若都会情不自禁地感到极度紧张,她的手心开始不停地冒出冷汗,并且下意识地紧紧拉住赵大鲁的胳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好在,赵大鲁一身锦衣华服,宛如富家子弟,出手更是豪爽阔绰。银元票子如雪花般飘洒,一送就是一大把,香烟也是成条成条地送。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这些伪军们个个都是势利眼。他们盘查的是八路和可能的“奸细”,对有钱人他们无非是想敲个竹杠,捞点油水罢了,也不会真的故意刁难。

更何况,这些大户人家的有钱公子哥儿、阔小姐、富太太们,又怎会像那愚笨的驴一样,去充当泥腿子八路的哨探呢?

见一路畅通无阻,王维若那颗紧绷的心也逐渐松弛下来。于是,她打破了一路的沉寂,主动向赵大鲁发问:“赵团长,祁政委如此匆忙地让我过去,究竟是要执行什么重要的任务?”

赵大鲁慢悠悠地掏出一根华子,点上后深吸两口,不紧不慢地说道:“祁政委并未明言,只说非你不可!领导既然守口如瓶,想必这任务的保密程度极高,你去了自然就知晓了。”

王维若不禁眉头紧蹙,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能执行怎样重要的任务?既然想不明白,赵大鲁也是一问三不知。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又飘回了自己弟弟的事情上。

就在这时,王维若迫不及待地将头探出车窗之外,高声喊道:“小三子,你之前跟我说过有我弟弟的消息,这究竟是真是假呀?”

此时,正全神贯注赶着马车的小三子听到呼喊声后,身体猛地一颤,不由得愣住了片刻。随后,他缓缓扭过头来,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与迟疑之色,反问道:“呃……这个到底有没有啊?”

只见小三子的目光看似在回应王维若的询问,但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还时不时地有意无意地朝着坐在一旁的赵大鲁瞥去一眼。

王维若见状,心中愈发焦急起来,她秀眉紧蹙,语气也不自觉地抬高了八度,再次催促道:“我正在问你话呢!你老盯着他看做什么?快告诉我,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关于我弟弟的消息啊?”

面对王维若急切的追问,小三子依旧显得有些犹豫不决。然而,就在这令人紧张的氛围之中,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大鲁却突然开口说道:“这个嘛,这个可以有!

”这句话一出,不仅让王维若和小三子目瞪口呆,就连赵大鲁自己都忍不住暗暗发笑,因为这句台词正是他在前世所观看过的某个小品中的经典对白。

“事情是这样的,在沂城附近,有个如恶魔般的鬼子建造的一所秘密教化学校,专门收容那些如同风中残烛般失散的孩子。这些被收留的流浪儿,年龄参差不齐,五六岁到十几岁不等,教师皆是如豺狼虎豹般残忍的日本人。鬼子们通过如暴风骤雨般的毒打、如炼狱般的折磨、如魔鬼般的利诱,甚至用那如毒药般的药物控制他们,然后将这些孩子彻底变成他们的走狗,让他们去做一些如老鼠般偷偷摸摸打探消息,如特务般刺探情报,如恶魔般投毒等工作。

而那些可怜的女孩子则更加悲惨,他们会如恶魔般定期给这些女娃娃们量身高。只要身高达到了一定标准,就如恶魔般将她们带走去当间谍或者慰安妇……我看十有八九你弟弟就被他们抓进了那里……”

得到赵大鲁暗示的小三子本是信口胡诌,没想到竟然瞎猫碰上死耗子,真的就说中了王维民的下落。就连赵大鲁也不禁对这个江湖小贼的消息灵通程度刮目相看!

只是小三子并不知晓,这个可怜的孩子由于赵大鲁带来的时空转变,已经被关押在了八路军总部。听到这个消息,王维若如遭雷击,心如刀绞!她的一双玉手紧紧掐住赵大鲁的手臂,仿佛要将其捏碎一般,颤声问道:“赵团长,小三子说的这些莫非都是真的?!”王维若一面对日本鬼子的残暴和恶毒恨之入骨,一面又为弟弟的安危忧心忡忡!

他不过才是个十几岁的稚嫩孩童啊!为何命运会如此无情地对待他呢?那惨无人道的鬼子竟然狠心杀害了他的双亲,而他唯一的亲姐姐至今也是音讯全无。

这些年来,这可怜的孩子只能独自一人在街头流浪漂泊,其间不知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承受了多少辛酸折磨。然而现在,那些丧心病狂的鬼子竟又将他送入了这样一处犹如人间炼狱般的可怕之地!

更为关键的是,如果弟弟真像小三子所说的那般,万一不慎犯下什么天理难容、丧尽天良之事,那叫她这个身为姐姐的该如何自处?又有何颜面去面对世人?

想到此处,王维若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都浑然不觉。一旁的赵大鲁见状,赶忙轻声说道:“你轻些!别把自己弄伤了。事情或许并没有你想象得那般糟糕。毕竟,小三子他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未必就是事实真相啊。”说着,赵大鲁轻轻地掰开王维若紧握的双手,试图安抚她那颗焦躁不安的心。

王维若定睛一看,这才惊觉赵大鲁的胳膊已然被自己掐得淤青一片,她心中一惊,连忙不迭声地向赵大鲁赔礼道歉道:“哎呀呀,真是对不住啊,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刚也是一时心急如焚,才会如此失态,真的万分抱歉,请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然而,就在此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赵大鲁不但没有丝毫怪罪之意,反而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原来,就在王维若掐他胳膊的那一刹那间,他忽然感受到这辈子所接受的这具躯体的右臂似乎猛地有了知觉,一阵清晰而真实的疼痛袭来。这种久违的感觉让赵大鲁兴奋不已,仿佛黑暗中的一丝曙光,照亮了他长久以来沉寂的希望。

于是,赵大鲁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脱口而出:“没事没事,要不你再掐我一下试试?说不定还能再有那种奇妙的感觉呢!”他满怀期待地望着王维若,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渴望的光芒。

王维若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双颊绯红,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她嗔怪地瞪了赵大鲁一眼,娇嗔道:“你看看你这人,我都已经诚心诚意地道过歉了,你怎么还这般故意戏弄于我?真是的!”说罢,她羞赧地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此刻的王维若窘态毕露,不知如何应对眼前这个看似调皮却又让人难以捉摸的赵大鲁。

赵大鲁见状忙解释道:“维若,我没戏弄你。我的胳膊之前受伤一直没知觉,刚才你掐那一下,我竟感觉到痛了,所以想再试下看是不是真的好转了。”

王维若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真的?那可太好了!不过,掐人多不好,我用针刺一下试试。”说着便拿出一根针轻轻刺了一下赵大鲁的胳膊。赵大鲁又是一阵刺痛传来,他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是真的有感觉了。”

王维若也跟着笑了,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灿烂。随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又黯淡下来,“要是我弟弟知道你手臂要好了,肯定也很开心,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全。”

赵大鲁心想,你弟弟去哪知道我胳膊受伤的事,但是他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你弟弟吉人自有天相。而且我这胳膊好了,就能更好地去找他了。现在别愁眉苦脸啦,咱们先庆祝一下这个好事儿。”王维若抬眸看着赵大鲁坚定的眼神,缓缓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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