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雪山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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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巨大的石柱顶如同崩塌的山崖,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轰然坠落!

阴影瞬间笼罩了下方狭窄的夹角。

向导脸上的狂喜甚至还未褪去,就被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取代。

他下意识地想拉着骆驼向外冲,但沉重的骆驼在狭窄空间内根本来不及转身!

“吼!”聂其轩在驼背上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不顾一切地想要扑过去。

但重伤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反而牵动伤势,眼前一黑。

陆一楠惊恐地捂住嘴,尖叫被堵在喉咙里。

千钧一发!

两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

是任之初和隐居高手!

任之初距离稍近,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体内残存的内力毫无保留地爆发!

他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向导身侧,左手抓住向导的后衣领,用尽全身力气向后猛地一甩!

同时,右手长剑灌注内力,化作一道匹练般的寒光,不是斩向巨石。

而是狠狠劈在旁边一根相对稳固的石柱根部,试图借力改变方向!

隐居高手稍慢一线,但也紧随而至!

他双掌齐出,雄浑无匹的掌力并非迎向巨石,而是狠狠拍在坠落巨石侧下方的沙地上!

“砰!!!”

“轰隆!!!”

两声巨响几乎同时炸开!

任之初的长剑在石柱根部劈开一道深痕,碎石飞溅,他借着这股反冲之力。

拉着被甩飞的向导,两人如同滚地葫芦般向侧后方翻滚出去!

隐居高手那两记雄浑的掌力拍在沙地上,如同引爆了炸药!

狂暴的劲气卷起漫天沙雪,形成一股强劲的向上冲击气流!

这股气流虽然无法阻挡巨石的坠落,却狠狠撞在巨石倾斜的下缘。

让巨石下落的轨迹产生了极其细微、却又至关重要的偏移!

就是这毫厘之差!

轰隆!!!

巨石擦着那几匹惊恐嘶鸣的骆驼的尾巴,狠狠砸落在它们原先站立的位置!

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石林都震颤了一下!

碎裂的石块和积雪如同炮弹般向四周激射!

烟尘雪雾冲天而起,瞬间淹没了那片区域。

“咳咳咳…”任之初和向导从翻滚的雪堆里挣扎着爬起。

浑身沾满雪泥,狼狈不堪,但都还活着!

几匹骆驼惊魂未定,被飞溅的石块砸得嘶鸣乱跳,但奇迹般地没有被巨石直接砸中。

烟尘缓缓散去。

巨石深深嵌入地面,周围一片狼藉。隐居高手站在原地。

脸色更加苍白,刚才那两掌几乎耗尽了他恢复不多的内力。

“前辈!”陆一楠急忙跑过去扶住他。

聂其轩也挣扎着看向这边。

看到向导和骆驼没事,才长长松了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

向导瘫坐在雪地里,看着近在咫尺、如同小山般的巨石。

又看看救了他一命的任之初和隐居高手,嘴唇哆嗦着。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和后怕在眼中翻腾。

这场突如其来的石崩,让本就艰难的行程雪上加霜。

众人在石林最深处找到一处相对稳固的避风凹洞,点燃了宝贵的固体燃料,围坐在一起,默默吃着冰冷的干粮。

气氛沉重而压抑。

聂其轩的内伤在寒冷和颠簸下似乎有加重的迹象,脸色更差。

隐居高手闭目调息,恢复着损耗的内力。

向导则蜷缩在角落,眼神呆滞,显然还未从惊吓中恢复。

风雪在石林外肆虐了整整一夜。

直到第二天中午,风势才渐渐减弱,天空的铅灰色云层也变薄了一些,透下惨淡的天光。

“风雪小了,必须走。”

任之初看着凹洞外依旧纷扬的雪花,声音坚定,“聂兄弟需要大夫,拖不得。”

向导沉默地点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麻木和认命。

众人收拾行装,再次上路。

积雪深及膝盖,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骆驼的体力也消耗巨大,速度缓慢。

聂其轩伏在驼峰间,忍受着颠簸和刺骨的寒冷,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又是在风雪中跋涉了一天一夜。

期间向导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模糊的记忆。

几次修正方向,避开了几处危险的流沙区。

当第二天的黄昏再次降临时,走在最前面的向导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指着前方风雪中一片朦胧的巨大白色轮廓。

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沙哑和一丝终于抵达的茫然。

“到了…前面…就是…雪山的…脚下了…”

众人精神一振,努力向前望去。

风雪依旧未停,但能见度比之前好了许多。

只见前方不再是起伏的沙丘,而是一片陡然拔高的、被厚厚的冰雪覆盖的缓坡。

缓坡向上延伸,连接着远方那在灰暗天幕下巍峨耸立、直插云霄的巨大山体!

那就是极寒雪山!

山体庞大得仿佛占据了整个视野的尽头,上半部分完全隐没在铅灰色的低垂云层之中。

只能看到下方连绵不绝、被冰雪覆盖的陡峭山脊和深邃的沟壑。

冰雪呈现出一种死寂的、毫无生气的灰白色,与天空的阴云几乎融为一体。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即使隔着老远的距离。

也穿透了厚重的棉衣,无声无息地侵入骨髓,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风卷着雪沫,在山脚下打着旋,发出呜呜的、如同鬼哭般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冰雪特有的、凛冽而纯净的气息。

但这纯净之下,却隐藏着令人心悸的、源自亘古的冰冷死寂。

“终于…到了…”陆一楠喃喃道,呼出的气息瞬间凝成白雾。

她看着那巨大的、沉默的白色山体,感受着那刺骨的寒意。

心头却没有半分抵达的喜悦,只有沉甸甸的压力和面对未知的紧张。

任之初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山脚附近的地形。

缓坡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间或露出深灰色的嶙峋岩石。

稀疏的、早已被冰雪压弯了腰的针叶树木顽强地生长在岩石缝隙间。

如同一个个凝固的、扭曲的黑色剪影。

“先找个背风的地方扎营休整。”

任之初沉声道,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有些缥缈,“聂兄弟撑不住了。”

向导点点头,牵着骆驼,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山脚下一片由几块巨大冰岩构成的、相对避风的角落走去。众人紧随其后。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向导再次停住了脚步。

他盯着冰岩下方一片未被新雪完全覆盖的坚硬冰面,脸上露出极度惊愕和恐惧的神色。

“怎么了?”任之初立刻警觉,快步上前。

向导指着那片冰面,手指微微颤抖:“看…看那里!”

任之初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只见那片灰白色的、如同镜面般光滑的古老冰面上,清晰地印着几个巨大的…爪印!

每一个爪印都足有脸盆大小!深深地嵌入坚硬的冰层!

三趾分开,前端是尖锐的、如同弯钩般的巨大趾尖留下的深痕,趾尖之间还连着蹼状的印记!

爪印的排列显示出巨大的步幅,一直延伸向不远处一片被冰雪覆盖的低矮松林。

而在松林边缘,几棵碗口粗的、本该坚韧无比的冰松。

竟然齐刷刷地从根部被某种难以想象的巨力折断了!

断口处参差不齐,残留着被撕裂的木纤维和…几缕粘附在断茬上的、灰白色的、粗硬如钢针的…长毛!

寒风卷过折断的松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所有人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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