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外的银杏叶簌簌飘落在青砖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林羽正站在沙盘前，用银箸拨弄着琅琊地界的陶土山丘，眉头微皱，似在思索着什么。
张无忌倚着雕花廊柱，擦拭着剑鞘上的露水，剑身倒映出柏瑶在案几前占卦的身影。六枚铜钱在龟甲中叮当作响，突然齐齐竖立，卡进木纹缝隙之中。
“赵权在陇西囤积的粮草，足够养活五万私兵。”史灵珊嚼着薄荷叶，斜倚在窗棂上，虎皮护腕沾着新磨的刀粉，“昨夜探子来报，他麾下的黑羽卫换了玄铁箭头。”
柏瑶突然按住乱颤的铜钱，轻声道：“卦象说，破局在霜降前。”
林羽手中的银箸“咔”的一声折断在沙盘边缘。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赵权势力分布图】正以赤色脉络侵蚀着整个陇西。当他看到“策反成功率78%”的提示时，忽然将断箸掷向殿角的铜鹤香炉，冷声道：“传旨，请太常寺卿明日来赏菊。”
暮色渐浓，漫过三重宫门。三十六名黑衣卫捧着鎏金漆盒穿过朱雀大街，盒中装着太常寺卿嫡子赌输的欠条，以及他新纳歌姬与西戎商人密谈的画像。当第五个漆盒送进御史中丞府邸时，林羽正在御花园的温泉池边，往池中撒着能令锦鲤鳞片变红的蛊虫饵料。
“赵权最器重的幕僚，此刻正在城南暗娼馆。”柏瑶的算筹在青石板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他腰间挂着能调动陇西驻军的虎符。”
林羽指尖的饵料突然凝成血色冰晶，系统提示【声威值 500】的蓝光没入他袖中的蛇鳞。池中锦鲤跃出水面，竟有半数化作赤红蛟形。
史灵珊的弯刀倏然出鞘，刀风削断三丈外探出墙头的槐树枝，叶片背面赫然烙着琅琊王氏的暗纹。她冷笑道：“该给赵大人送份厚礼了。”
当夜子时，十二只信鸽脚踝绑着浸过幻蛊的绢帛，扑棱棱飞向陇西各郡守的府邸。
五日后霜降，御书房的地龙烧得噼啪作响。林羽摩挲着新得的玄铁兵符，听暗卫禀报陇西三郡同时发生“马瘟”。系统地图上，代表赵权的赤色区域正被蚕食成破碎的蛛网。
柏瑶突然扯断腕间红绳，七枚铜钱跳进沸腾的姜茶，在碗底拼出残缺的狼首图案。她轻声道：“他要咬人了。”
史灵珊的刀穗扫过沙盘，陇西的陶土城池轰然崩塌。话音未落，宫墙外传来示警的牛角号，九重宫门次第落锁的轰鸣震得琉璃瓦簌簌颤抖。
林羽推开雕花木窗，望见西北天际翻滚的紫云中隐约有战车轮廓。他袖中的蛇鳞片突然滚烫，系统警报裹挟着刺目红光在脑海炸开：【检测到大规模敌意波动】。
柏瑶的卦盘自动旋转着裂成两半，卦象在青砖上投出带血的“坤”字。张无忌的剑穗无风自动，倚天剑在鞘中发出龙吟。
宫墙外渐近的马蹄声里混杂着西域战象的嘶吼，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乱响。史灵珊突然将薄荷叶吐进香炉，火星炸开的瞬间，她反手拔出双刀：“东南巽位交给我。”
刀光掠过殿柱时，暗藏在梁上的密探惨叫坠地，正是那日赌坊逃脱的探子首领。林羽瞥见那人后颈的蛟龙刺青，忽然想起老槐树上诡谲的叶脉。
“劳烦张真人守乾位。”他弹指击碎案上玉镇纸，机关转动的轰鸣声中，整个御书房的地面开始缓缓下沉。
柏瑶的算筹自动飞向四面宫墙，铜钱嵌入墙缝时爆出靛蓝电弧，在暮色中织成笼罩宫殿的雷网。
当第一支玄铁箭穿透云层扎进汉白玉阶时，史灵珊已经跃上宫墙雉堞。她望着远处尘烟中若隐若现的玄甲骑兵，突然吹响挂在颈间的骨哨。
八百轻骑从护城河底的暗道鱼贯而出，马鞍两侧的连弩泛着淬毒的青光。林羽站在缓缓闭合的机关密门前，最后望了一眼血月下翻卷的旌旗。
赵权军队最前方的青铜战车上，隐约可见某人握着与王霸刺青同源的蛟纹长戟。柏瑶的铜钱卦不知何时又拼出新卦象，灰烬在甬道壁灯映照下显出半个“震”字。
史灵珊的弯刀在月光下划出银蛇般的轨迹，刀刃劈开玄铁箭镞时迸发的火星，像极了上元节在宫檐炸开的烟火。她足尖点过战象的獠牙，刀锋在青铜战车顶棚借力翻转，落地时三支毒箭擦着虎皮护腕钉入城墙。
八百轻骑的连弩在夜色中织就青色光网，却仍拦不住潮水般涌来的玄甲兵。“将军小心！”副将突然掷出流星锤，击碎射向史灵珊后心的冷箭。
她抹了把溅到唇边的血沫，忽觉掌心粘腻——不知何时，虎口崩裂的血已浸透刀柄缠绳。城下堆积的尸骸逐渐漫过护城河石栏，赵权军中竟有士兵踩着同袍尸体攀上宫墙。
当第十七个黑衣卫在她面前倒下时，东南角的雷网突然发出蜂鸣。史灵珊劈开迎面而来的长枪，余光瞥见尘烟中浮现的赤色旌旗——那是本该驻守北疆的玄甲军，马鞍两侧崭新的连弩泛着幽蓝冷光。
“主上果然留了后手。”她轻笑出声，反手将弯刀掷向正欲偷袭的敌将。刀身旋转着削断对方护颈时，八百轻骑突然整齐划一地后撤半步，给援军让出冲锋的豁口。
新到的弩箭穿透玄甲竟发出冰裂般的脆响，史灵珊这才看清箭簇上凝结的冰晶，分明是林羽常用的寒蛊。赵权在战车上怒吼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望着突然倒戈的陇西驻军，手中蛟纹长戟猛地劈碎车辕：“竖子安敢欺我！”战车调头冲向宫门的瞬间，城墙暗格里突然射出三十六枚淬毒铁蒺藜，将青铜战马扎成刺猬。
柏瑶的卦盘在御书房地面投射出星图，当代表赵权的狼首星坠向紫微垣时，她突然扯断第二根红绳。七枚铜钱跳进砚台，溅起的墨汁在空中凝成“坎”字卦象。“该收网了。”她指尖抚过机关枢纽，整面宫墙突然翻转，露出内藏的千架神机弩。
林羽站在缓缓升起的瞭望台上，看着赵权狼狈地滚下战车。这个曾把持朝政二十年的权臣，此刻金冠歪斜地挂在额角，蟒袍被机关暗箭撕成布条。
当赵权挥舞长戟劈开最后一道宫门，迎接他的是满地琉璃瓦突然化作流沙——柏瑶三日前埋下的离卦阵终于启动。
“林羽！”赵权的咆哮震落梁上积灰，他陷在齐腰深的流沙里，仍拼命将长戟掷向缓步而来的身影。
林羽袖中蛇鳞青光乍现，系统提示【绝对防御】的瞬间，玄铁打造的戟尖竟在他眉心三寸处碎成齑粉。“你输在算不过天机。”林羽踩住赵权试图掏暗器的右手，靴底碾碎骨骼的声音清脆如折竹。
柏瑶的算筹不知何时已布满庭院，每根竹片都刺入地脉节点，将赵权周身气机锁得死紧。当林羽抽出系统兑换的陨铁剑时，剑身映出赵权眼中最后的狠厉——那家伙竟咬碎后槽牙里的毒囊。
紫黑血液喷溅在汉白玉阶上，柏瑶突然按住剧烈震颤的卦盘。毒血渗入地缝的轨迹，隐约构成南斗六星的图案。
史灵珊收刀入鞘的声响从檐角传来：“这老贼到死都在耍诈。”
三日后庆功宴，当群臣举杯高呼“万岁”时，林羽正把玩着赵权那柄残缺的长戟。戟杆暗纹在烛火下显出蹊跷——那蛟龙逆鳞处，竟藏着半枚与南岭关守军令牌相同的狼头徽记。
史灵珊嚼着薄荷糕凑过来看，突然指着戟尖缺口：“这豁口像是新伤，莫非......”
话音未落，柏瑶的铜钱突然从袖中滚落，在案几上拼出巽卦叠坤卦的奇异组合。她沾着酒水在桌面勾画，水痕竟自发流向南方：“昨夜观星，荧惑守心之象偏移了三十度。”
林羽望向殿外，南天星幕下，有赤色流星正坠向群山起伏的地平线。夜风卷着集市喧闹声掠过宫墙，隐约送来货郎叫卖“南岭菌菇”的悠长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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