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利刃穿透密林,林羽正用剑尖挑起树杈间泛着琥珀光泽的黏液丝线。这些丝网在暗夜里闪烁着诡异光芒,如同鬼火,将整片白桦林织成死亡陷阱。
“主上当心!”史灵珊的玄铁剑擦着林羽耳畔掠过,斩断三条骤然收紧的丝线。被切断的黏液在半空炸开,硫磺味的火星四溅,惊得陈文官帽上的雉羽簌簌颤动。
柏瑶勒紧缰绳,枣红马躁动不安,她指尖银针在月光下划出清辉:“东南三十步有新鲜马蹄印,但泥土里的曼陀罗花粉……”她突然掩住口鼻,袖中飞出三枚铜钱钉入树根,暗紫色烟雾从地缝喷涌而出,几个士兵顿时软倒在地。
林羽腕间青铜秤砣印记微微发烫,系统地图上浮现出红色光斑。他忽然抓起史灵珊的剑穗往树皮上一抹,沾着紫胶虫黏液的丝线竟显现出荧光脉络,如同蛛网般延伸向密林深处。
“跟着蓝光走。”林羽踢开还在冒烟的藤球陷阱,陈文却突然拽住他的披风:“殿下三思!这分明是请君入瓮的……”
破空声打断了谏言。十八支淬毒弩箭从树冠倾泻而下,史灵珊旋身挥剑织成银网,叮当脆响中溅起的毒液将落叶蚀出焦痕。女侠客反手掷出腰间酒葫芦,烈酒泼洒处火折子一闪,熊熊烈焰瞬间吞噬了整片荆棘丛。
“陈大人若是怕了,就在此等着收尸!”史灵珊抹去脸颊血痕,马尾辫扫过林羽肩头时带着曼陀罗的甜香。她带着二十轻骑冲进火光撕开的缺口,玄甲很快没入黑暗。
柏瑶突然按住心口锦囊——那里装着能解百毒的玉蝉蜕。当她看见荧光丝网在史灵珊背后重新闭合时,林羽已经带着主力部队转向溪流方向。
陈文蹲在焦黑的弩机旁,手指蘸取毒液时,官服上的仙鹤补子正在渗出血迹。密林深处的爆炸声来得猝不及防。
史灵珊看着腾空而起的绿色火焰,终于明白那些黏液丝网不仅是陷阱——飞溅的紫胶虫分泌物遇到火星,竟将整队骑兵困在流火牢笼中。叛军从树洞里钻出的速度比沼泽毒蛙还快,她挥剑斩断某个偷袭者的弯刀时,发现对方额头上也印着黍米壳的裂痕。
“放箭!”王虎旧部的嘶吼震落夜露。史灵珊格开三把钩镰枪,后背突然撞上黏糊糊的树胶网。她听见自己亲卫的惨叫,混着硫磺燃烧的噼啪声,像极了那年山寨被焚时梁柱坍塌的声响。
柏瑶的银针就是在这时开始发烫的。当她策马冲向北侧悬崖,怀中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溪涧倒映着三盏孔明灯残影,而林羽带着陈文突然调转方向的火把长龙,在谷底拖曳出巨蟒般的幽光。
柏瑶的指尖在罗盘边缘摩挲出细汗,远处火光照亮史灵珊被困的流火牢笼。她突然注意到叛军旗帜的晃动频率——每当东南风起,那些绣着虎头的军旗总会迟滞半拍才扬起。
“陈大人可曾见过会呼吸的旗杆?”她突然将银针刺入陈文渗血的补子,沾血的针尖在月光下泛出诡异的靛蓝色。老臣踉跄后退时,她已纵马冲向西北角的乱石堆,特意选择用十二枚带有她为流民分发救济钱时做的特殊记号的铜钱镖割断系着铃铛的草绳。
地底传来机关齿轮的错位声。原本严密的包围圈突然露出缺口,五名举着铁盾的叛军慌张地奔向震动的铃铛阵。
柏瑶的枣红马踏着倾倒的旗杆跃入战圈,袖中银丝缠住史灵珊腰际的瞬间,三支毒箭擦着她发髻飞过。
“你以为我会谢你?”史灵珊斩断黏住剑刃的紫胶虫丝,反手将柏瑶拽到身后。玄铁剑劈开飞来的硫磺火球时,她嗅到对方袖口熟悉的沉水香——那是上个月她们在药庐争执时打翻的香料。
林羽腕间的青铜秤砣突然迸发金光,秤砣浮现冰裂纹,系统提示音在喊杀声中格外清晰:“检测到【双姝同心】羁绊,是否消耗8000声望值解锁【战场指挥精通】?”
他挥剑斩断试图偷袭的钩镰枪,目光扫过远处互相掩护的两位姑娘。史灵珊的剑锋替柏瑶荡开毒烟,而柏瑶的银针正精准射入她背后偷袭者的眼窝。
当看到柏瑶用罗盘折射月光点燃敌军粮草时,林羽毫不犹豫地选择兑换技能。无数战术图谱瞬间涌入脑海。
林羽扯下披风绑在长枪上挥舞,原本散乱的部队突然如齿轮般开始运转。枪兵踩着鼓点将盾牌斜插进泥土,弓弩手借着地势在树杈间织成箭网,就连陈文率领的后勤队都开始用运粮车撞击紫胶虫黏液陷阱。
“乾位突进,震位火攻!”林羽的指令随着令旗传出,原本困在流火中的轻骑兵突然分成三股。史灵珊带领的尖刀队撞开东侧半腐的木栅栏,柏瑶指挥的奇袭组正用浸湿的麻布扑灭西翼火势。
当王虎举着狼牙棒冲出主营帐时,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铜墙铁壁”正在以诡异的角度崩塌。
柏瑶突然将罗盘抛向空中,镶嵌其上的玉蝉蜕在月光下折射出菱形光斑。二十名精兵顺着光路指引,用包铁靴底踏碎了埋在地下的曼陀罗花粉囊。
紫色毒雾尚未升腾就被雨水般的箭矢钉入泥土,史灵珊的玄铁剑已经架在王虎青筋暴起的脖颈上。
“留活口!”林羽的呼喊晚了一步。王虎额头的黍米壳裂痕突然渗出黑血,整个头颅如同熟透的瓜果般炸开。
飞溅的黏液沾到陈文官服时,仙鹤补子上的血渍竟开始蠕动。
史灵珊甩去剑锋污血,转头看见柏瑶正在给伤员喂解毒丸。当她注意到对方被火舌燎焦的袖口时,突然将腰间酒葫芦抛了过去:“喝两口,驱驱瘴气。”
“里面泡的是断肠草?”柏瑶嘴上讥讽,手指却轻轻摩挲葫芦表面新添的由深变浅的剑痕——那是今晨她们为行军路线争吵时,自己失手划伤的,而这暗示史灵珊暗中打磨过锋刃以免误伤。
林羽没空欣赏这别扭的和解。系统地图上,代表王虎的红点虽然消失,但某个更大的阴影正在吞噬北境轮廓。
他抓起还在抽搐的叛军副将,发现其耳后同样有黍米壳印记——这些细密的纹路与他掌心的裂痕完美契合。
“连夜审问。”他将人犯丢给亲卫,转身时差点撞上端着药碗的柏瑶。向来端庄的才女此刻鬓发散乱,却执意要检查他手臂的擦伤。
史灵珊抱剑倚在帐外嘲笑,发梢还挂着未熄的火星。
黎明破晓时,陈文跪在满地黏液的地图前请罪。老臣的官服补子已自行脱落,露出背后溃烂的皮肤——那些紫胶虫分泌物竟在他体内筑了巢。
林羽用系统兑换的琉璃镜片观察虫卵,突然想起昨夜地图上闪烁的北境阴影。
“此物来自极北冰原。”柏瑶用银针挑起半透明的虫卵,“三个月前乌苏国使团带来的贡礼中,就有类似的琥珀标本。”
史灵珊的剑穗无风自动:“王虎旧部里有个使双刀的家伙,招式路数不像中原门派。”她沾着酒水在案几画出弧形刀痕,“倒像是十年前劫掠南疆商队的雪狼部落。”
晨光爬上南岭关城楼时,林羽的披风沾满夜露与血渍。他望着北方天际翻滚的乌云,系统提示声望值已突破五万大关。
柏瑶的罗盘与史灵珊的剑鞘同时轻颤,三位掌旗官正带着归降的叛军改造防御工事。
“该换药了。”柏瑶捧着玉蝉蜕药膏出现时,史灵珊正用烈酒给林羽清洗伤口。两位姑娘的手指在绷带间短暂相触,又同时触电般缩回。
林羽假装没看见她们泛红的耳尖,转头询问弩机改造进度。
关外的风送来雪松的气息,其中混着某种熟悉的硫磺味。
当陈文带着归顺文书前来禀报时,林羽注意到他新换的官服补子上,绣的不再是仙鹤而是玄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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