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擂遇高手,神秘莫测隐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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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如轻纱般裹着刺鼻的血腥气,缓缓漫过县衙飞檐,那雾气带着丝丝凉意,轻触肌肤,好似一双无形的手在摩挲。丁羽正对着铜盆里泛着淡淡光泽的皂角水出神,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着他青灰眼底的疲惫与沉思。昨夜仓顶飘落的那片靛青布纹,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在他记忆里反复灼烧——与绣楼废墟里那焦黑、散发着刺鼻焦糊味的嫁衣残片何其相似。

丁先生!谢渊拎着酒葫芦,砰地一声撞开厢房门,那声响在寂静的室内格外刺耳。他袖口还沾着赵氏商行地窖里散发着腐臭气味的霉斑,大声说道:城西擂台又送来这个。他用力抛来的青铜请柬,在案几上滑出半尺,发出清脆的声响。丁羽定睛一看,那请柬边缘暗纹竟是三足金乌衔着卦爻的图案,神秘而诡异。他伸出手,摩挲着那冰凉、光滑的金属表面,触感坚硬而冰冷。

三日前结案时,他在火场灰烬里见过同样的图腾,当时只当是寻常装饰。此刻,请柬内页的朱砂小楷突然游动起来,仿佛有生命一般,化作《周礼》中记载的冥婚仪式图,那红色的字迹在他眼前闪烁,好似蕴含着无尽的秘密。

巳时三刻,西郊演武场。谢渊嚼着薄荷叶,带着一股清新的薄荷味凑过来,李县令说这擂台背后怕是牵扯到...

话音被街市骤起的铜锣声截断,那铜锣声震耳欲聋,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十二名赤膊力士抬着缠满符咒的柏木擂台经过县衙,浓郁的檀香混着某种腥甜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味道刺激着他的鼻腔。丁羽的瞳孔倏地收缩——那些朱砂符咒的笔触走势,竟与漕运图卷轴上暗藏的密文如出一辙,他的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擂台四角青铜鼎燃起青烟,那青烟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烟火味。此时,蒙面人已经站在卦象阵眼中央。他脚下踩着用鸡血画的二十八宿图,那鸡血散发着刺鼻的腥味。玄铁面具上缀着的铃铛随呼吸轻颤,发出类似骨笛的呜咽声,那声音低沉而诡异,在空气中回荡。

永嘉三年,洛阳郑氏女许配已故琅琊王。蒙面人袖中飞出七盏白骨灯笼,悬浮在丁羽面前,那灯笼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新娘梳妆时暴毙,喜轿行至邙山化作纸轿,送亲队伍三十六人皆成白骨——请君破此幽冥案。

丁羽的指尖刚触到灯笼,那灯笼表面粗糙而冰冷,眼前突然掠过猩红盖头,那红色如同一团火焰,刺痛了他的眼睛。嫁衣新娘的剪影在灯笼纸上晃动,金丝缠腕的双手捧着的却不是如意,而是半块刻着卦象的龟甲。他额角渗出冷汗,洞察之眼在幻象中看到无数重叠的掌纹——每个送亲人的生命线都在婚礼当日突兀断裂,他的心中一阵恐慌。

此案关键在《青乌子葬经》第三章。谢渊突然传音入密,他抱剑倚着东南角的槐树,目光却锁定擂台外围几个头戴幂篱的灰衣人,但书中此章在光和年间就被朝廷焚毁。

丁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种紧张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灯笼里新娘的合婚庚帖正在渗血,那血的颜色鲜艳而刺眼,生辰八字对应的星宿恰是今日太岁方位。他扯下腰间药囊猛嗅醒神草,那草药的清香让他稍微镇定了一些。突然,他发现蒙面人靴尖沾染的赭石粉——这正是三日前纵火案现场独有的颜料,他的心中一紧。

且慢!丁羽甩出袖中墨斗线缠住灯笼,那墨斗线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阁下可知新娘发间玉梳刻着景元年号?而琅琊王薨于建安年间!话音未落,灯笼里的新娘幻象突然诡笑,那笑声尖锐而恐怖,嫁衣化作万千毒蛾扑来,毒蛾扇动翅膀的声音沙沙作响。

谢渊的剑鞘及时横扫,斩落满地磷粉,那磷粉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丁羽踉跄扶住卦象石,发现蒙面人早已消失在蒸腾的烟雾中,唯有地上残留的卦签组成新的谶语:亢龙有悔。

擂台下的喝彩声浪里突然混入玉器轻碰的脆响,那声音清脆而突兀。丁羽猛然转头,正瞥见西北角观战席闪过半幅靛青衣袖——那用金线锁边的万字纹,分明与漕运案、纵火案的证物来自同一匹蜀锦,他的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丁兄看什么呢?谢渊往他嘴里塞了颗冰镇梅子,那酸涩的味道在舌尖炸开,瞬间让他清醒了一些。李县令说要给你摆庆功宴......

酸涩在舌尖炸开的瞬间,丁羽瞳孔骤缩。擂台边缘的青铜鼎里,三根未燃尽的犀角香正摆成三垣星图,青烟在空中凝成模糊的宫殿轮廓——这分明是《西京杂记》里记载的未央宫密道方位,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

夜风卷着打更声掠过屋脊,那风声呼呼作响,打更声沉闷而悠长。丁羽攥着那角靛青布料在县衙卷宗库来回踱步,心中满是对案件的忧虑。月光透过窗棂将《洛阳地志》的某一页照得雪亮,泛黄纸页上景元元年郑氏女的字样正在缓慢消失,就像被无形的手擦去墨迹,那纸张在月光下发出微弱的反光。

他突然听到瓦当轻响,那声音清脆而短暂。房梁上传来衣袂破空声,那声音急促而凌厉。等追到庭院时,只看到墙头摇晃的野蔷薇,那蔷薇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谢渊的剑尖挑起片嫩叶,叶脉里渗出的朱砂还带着体温——正是蒙面人布阵时用的辰州砂。

有趣。谢渊弹飞叶片,看着它飘向城南灯火通明的赵氏旧宅,有人把我们当捕雀的网了。

离开擂台后,丁羽和谢渊马不停蹄地赶往赵氏旧宅。赵氏旧宅的铜锁在月光下泛着青芒,那光芒清冷而神秘。丁羽用袖中银针挑开锁芯,那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突然,他听见身后巷口传来竹筐翻倒的脆响,那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他装作俯身整理绑腿,余光瞥见三个头戴斗笠的汉子正借着货摊遮掩窥视,其中一人腰间露出半截靛青流苏——正是前日擂台观众席出现过的纹样。

这宅子阴气重得很。谢渊故意提高声音,剑鞘啪地打在爬满苔藓的砖墙上,那声响在宅院里回荡。听说赵老爷当年纳第七房小妾时......

暗处的呼吸声突然急促起来,那声音细微而紧张。丁羽趁势将药囊里的雄黄粉悄悄洒在门缝处,那粉末飘落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当谢渊说到小妾发间插着金步摇化作毒蛇时,墙角阴影里果然传来布料摩擦声,像是有人慌乱中碰到了晾衣绳,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跨过门槛的瞬间,丁羽的洞察之眼突然刺痛,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月光穿过破窗照在厅堂中央,八仙桌表面浮着层诡异的油光,那油光在月光下闪烁着,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这分明是《洗冤录》里记载的尸蜡遇热融的现象。他猛地拽住谢渊的剑穗:三日前有人在此烧过犀角香。

话音未落,二楼传来木梯吱呀声,那声音陈旧而刺耳。谢渊的剑光如白练破空,挑起的蛛网里竟缠着半片金箔,上面用朱砂画着三足金乌的图腾。丁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种紧张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这分明与青铜请柬上的图案互为镜像。

丁先生好眼力。阴恻恻的笑声从梁上传来,那笑声阴森而恐怖。孙师爷捧着鎏金手炉转出屏风,炉盖镂空处飘出的青烟在空中凝成卦象,那青烟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不过您可知这宅子底下埋着前朝御史的尸骨?他枯瘦的手指突然指向西墙,昨夜子时,那幅《洛神赋图》里的美人眼珠转了三转。

丁羽的指尖触到墙面时,突然被某种粘稠液体浸透,那液体的触感黏腻而恶心。就着月光细看,斑驳的壁画缝隙里竟渗出暗红血珠,在砖面汇聚成二十八宿的排列形状,那血珠的颜色鲜艳而刺眼。他强压下胃部翻涌的恶心感,突然发现血珠倒影里晃动着三重冠冕的轮廓,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恐惧。

小心!谢渊突然掷出酒葫芦,那葫芦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葫芦在孙师爷脚边炸开,琥珀色的酒液触地即燃,将青砖烧出焦黑的卦爻图案,那火焰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丁羽趁机捻起未燃尽的布片——这分明是纵火案现场独有的火浣布。

更鼓声穿透残破的窗纸,那声音沉闷而悠长。丁羽正蹲在庭院古井旁,心中满是疑惑。井绳磨损处残留的赭石粉让他瞳孔骤缩,这与蒙面人靴尖沾染的颜料如出一辙。他刚要探头查看,水面突然映出三个戴幂篱的灰衣人正从屋顶掠过,袍角翻飞间露出靛青衬里。

他们腰间挂着五毒囊。谢渊的剑尖挑起片枯叶,叶脉里嵌着半粒朱砂,和擂台那日蒙面人用的辰州砂同出一炉。

丁羽忽然想起《淮南子》中以蛊引路的记载,掏出药囊里的雄黄粉撒向井口。月光下粉尘飞舞,竟在空中显出道微弱的磷火轨迹,直指城南乱葬岗方向,那磷火的光芒微弱而诡异。他转身时衣摆扫过井沿,碰落了块青砖——砖石背面赫然刻着景元二年制的字样。

这不可能......丁羽踉跄后退,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据《洛阳地志》记载,景元年间烧制的青砖都有官窑印记,而眼前这块却烙着诡异的蛇纹。谢渊用剑身挑起砖块对着月光细看,突然发现蛇眼处嵌着粒芝麻大的珍珠。

是合浦珠!丁羽的指尖微微颤抖,一种惊讶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光和年间珠民暴动后,这种品相的珍珠就该绝迹了。他突然抓起把泥土在掌心揉搓,赭色的砂砾里混着金粉——这正是未央宫密道墙泥的特征。

更声催得急,丁羽在卷宗库翻找《景元起居注》时,发现自己的手指在油灯下泛着诡异的青色,一种不安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他想起触摸壁画时沾染的液体,慌忙用解毒丸化水冲洗。药汁触及皮肤的瞬间,竟发出滋滋响声,蒸腾的白雾里浮现出半张青铜面具的轮廓,那声音和景象让他毛骨悚然。

丁兄!谢渊踹门而入,甩来的布包里裹着截焦黑木料,赵氏旧宅的房梁有雷击纹,但最近半月都是晴天。

丁羽用银针挑开碳化的木芯,嗅到熟悉的檀腥气。这是岭南特有的阴沉木,通常用来......他猛然站起撞翻砚台,墨汁泼在《西京杂记》某页,恰好浸透记载未央宫密道的段落。泛黄纸页上渐渐显出用明矾写的密信,字迹竟与李县令的朱批完全相同,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疑惑。

五更梆子响过三遍,丁羽攥着密信残片在庭院徘徊,心中满是迷茫。石桌上的冷茶映着残月,他突然发现水纹里晃动着三重冠冕的倒影。正要细看,谢渊突然掷出枚铜钱打散水面:丁兄不觉得这布局太刻意?就像有人故意把线索摆在我们眼前。

话音未落,墙外突然传来孩童清亮的叫卖声:炊饼!刚出笼的虎头纹炊饼!丁羽浑身剧震——虎头纹正是《青乌子葬经》里破解冥婚案的关键符咒。

他冲出院门时,只看到晨雾里摇晃的灯笼,青竹担子两头各挂着盏白骨灯笼,与擂台那日所见分毫不差。摊主草帽边缘露出半截靛青发带,丁羽刚要追赶,对方突然转身抛来油纸包。

热腾腾的炊饼上烙着完整的二十八宿图,咬开竟是空心的,里面塞着半块龟甲——与嫁衣新娘手中残片完全吻合。

亢龙有悔......丁羽摩挲着龟甲上的卦象,突然发现裂痕处嵌着星点金砂。这分明是官铸金锭熔炼后的残留物,而整个南阳郡只有......

急促的马蹄声打断思绪,赵捕头满脸是血闯进县衙。他手中攥着的半幅靛青衣袖还在滴血,金线锁边的万字纹在朝阳下闪着凶光:丁先生,城隍庙......城隍庙的送子娘娘像肚子里......

话未说完,他突然瞪大眼睛栽倒在地。谢渊扯开赵捕头的衣襟,发现他心口插着枚青铜卦签,签文正是那日擂台遗留的亢龙有悔。

丁羽蹲下身时,嗅到死者指甲里残留的沉香,这香气他在李县令书房闻到过,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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