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初登遇暗手,机智破招赢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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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钟撞碎薄雾时,县衙后院那株歪脖子梧桐簌簌抖落露水,晶莹的水珠在晨光中闪烁着微光,宛如细碎的钻石洒落在地上。丁羽将青铜腰牌系在簇新皂衣上,指尖轻轻抚过衣襟内侧的朱砂蛇纹,那细腻的触感仿佛能感受到纹路的起伏——昨夜谢渊拿野果砸他时,分明说这纹样像条晒蔫的蚯蚓。

谢渊自幼生长在江湖,结识了诸多奇人异士,还曾偶然得到一本记载着各种神秘药物功效的古籍。他深知丁羽的洞察之眼虽强大,但每次使用都会对身体造成不小的负担。于是,他通过古籍上的记载,寻来特殊草药制成了山楂丸,以备不时之需。

断案擂台设在东市刑曹署,听说今年连州府的大人们都来观礼。李县令用茶盖拨弄着漂浮的枸杞,清脆的碰撞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回荡,余光扫过丁羽腰间悬着的狼头铜印,赵捕头最擅勘验,你且记着...

话音被街市骤起的铜锣声截断,那响亮的锣声仿佛一记重锤,敲在众人的心头。丁羽望着茶汤里晃动的倒影,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日漕船甲板上晕开的血渍,那刺鼻的血腥味仿佛还残留在空气中。

谢渊倚在廊柱下啃着脆桃,清脆的咬桃声格外响亮,果核正巧砸在捧着案卷经过的孙师爷脚边。

刑曹署擂台的朱漆立柱还泛着桐油味,那刺鼻的气味直冲入鼻,丁羽刚踏上青石阶,脚下的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就听见赵捕头将惊堂木拍得山响,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整个刑曹署内回荡。

这位邻县神捕今日换了身玄色劲装,腰间错金乌纹带钩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映得他眉间红痣愈发鲜艳,丁兄弟可知何谓灯下黑?

这桩布商暴毙案,死者枕边人便是真凶!

竹简哗啦啦展开,那清脆的声响仿佛是案件谜团被逐步揭开的前奏,墨迹洇染的案情简述尚不及赵捕头口沫横飞。

死者是西市绸缎庄掌柜,被发现时仰卧在染缸旁,指甲缝里嵌着靛青丝线。

丁羽摸着袖袋里谢渊塞给他的山楂丸,那圆润的触感在指尖流转,忽然瞥见赵捕头靴底沾着星点朱砂——与公服内绣如出一辙。

死者口鼻无溺液,指缝丝线来自其妻襦裙。赵捕头将染血的红布甩在验尸格目上,那“啪”的一声脆响格外刺耳,目光掠过台下抚须微笑的孙师爷,更关键的是......

更关键的是账本第三页被撕去的墨痕。丁羽突然开口,洞察之眼捕捉到对方猛然收缩的瞳孔。

他佯装整理襕袍,实则盯着赵捕头袖口若隐若现的竹纹——与谢渊那截竹符的纹路竟有七分相似。

蝉鸣撕扯着正午的暑气,那尖锐的鸣叫声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开来,丁羽蹲在绸缎庄后院时,青石板缝里蒸腾的热浪扑面而来,那滚烫的气息让他的皮肤微微刺痛,熏得他眼前发花。

本该残留血迹的染缸边缘异常洁净,连缸底沉淀的蓝靛都被舀得干干净净。染缸周围的地面上,隐约可见一些不规则的拖痕和脚印,似乎有人曾在这里匆忙地搬运过什么东西,这或许与赵捕头或孙师爷搬运尸体或者隐藏证据的行为有关。

谢渊用剑鞘挑起晾晒的绸缎,那绸缎在剑鞘上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忽然冷笑:这织机踏板上的划痕,倒像是新磨的。

丁羽正要凑近细看,后颈突然泛起针扎般的刺痛,那股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

视野里浮起血色薄雾,他慌忙攥紧袖中铜印——这是洞察之眼透支的征兆。

染缸倒影里,赵捕头正将什么物件塞给巷口的货郎,而孙师爷藏在葡萄架下的阴影里,手中鎏金香炉腾起的烟霭诡异地凝成北斗形状,那淡淡的烟雾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气。

死者指甲里的丝线经碱水煮过。丁羽举起在织机暗格里寻到的银针,针尖遇酒立刻泛起乌青,那乌青的颜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赵捕头方才说死者是失足溺亡?擂台四周围观人群发出嗡鸣,那嘈杂的声音仿佛是一场无形的风暴,他余光瞥见孙师爷正在案卷边缘画着类似年轮的螺旋纹。

赵捕头额角渗出冷汗,那晶莹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却突然指着晾晒场边缘的槐树笑道:丁兄弟莫忘树杈上挂着的碎布,那可是死者挣扎时......

是鹞鹰抓落的棉絮。丁羽打断他,指尖轻弹从树根处捡到的铜钱,那清脆的弹钱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钱孔边缘沾着暗褐污渍,在洞察之眼的凝视下泛着淡淡腥气——这枚本该封存在证物箱的铜钱,此刻却带着漕银特有的狼头戳记。

暮色初临时,擂台四角燃起松明火把,那明亮的火光在夜风中摇曳,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温暖的火光映照着周围人的脸庞。

丁羽听着自己清朗的剖析声,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忽然意识到所有偶然发现的证据都过于妥帖。

当他说出真凶利用染缸回音伪造溺亡时间的结论时,孙师爷抚掌大笑的褶皱里藏着得逞的精光。

丁兄弟怕是漏看了这个。赵捕头突然掀开证物箱,拎出件沾满蓝靛的襦裙。

丁羽瞳孔骤缩——这件本该收在证物房的衣裳,此刻袖口竟多出道被利刃割破的裂口。

血色残阳掠过青铜腰牌,那温暖的阳光洒在腰牌上,反射出一抹耀眼的光芒,丁羽在震耳喝彩声中接过初胜木签。

谢渊不知从哪摸出个酒葫芦,泼出的清酿在地上汇成蜿蜒细流,那清澈的酒液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倒映出孙师爷悄然离场时,腰间晃动的紫檀香囊正漏出几粒朱砂。

戌时的梆子声里,那沉闷的梆子声仿佛是时光的脚步,裹着河腥气飘来,丁羽摩挲着那枚染血铜钱。

漕银印记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而钱孔深处,一抹不属于染料的猩红正顺着纹路缓缓游动,像极了孙师爷香炉里那截未燃尽的紫檀香。

暮色如血,最后一缕残阳攀在刑曹署的飞檐上,那艳丽的色彩仿佛是一幅绝美的画卷。丁羽望着赵捕头抖开的靛蓝襦裙,袖口那道崭新裂痕在火把映照下泛着银丝般的寒光,那寒冷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他喉头滚动着山楂丸残余的酸涩,那酸涩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突然笑出声:赵兄好眼力,这裂口倒比织娘手里的绣花针还齐整。

围观人群发出窸窣笑声,那细微的笑声在空气中荡漾,赵捕头玄色劲装下的喉结上下滑动,眉间红痣沁出汗珠。

丁羽佯装踉跄扶住擂台栏杆,指尖不着痕迹地抹过桐油未干的柱面——三道指甲抓痕还沾着新鲜木屑,与织机踏板上的如出一辙,那粗糙的触感让他心中一动。

照此说来,死者确系被利刃所伤?丁羽垂首轻咳,洞察之眼捕捉到孙师爷藏在葡萄架下的衣角微颤。

他故意将铜钱捏得叮当响,那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对真相的呼唤,那这枚沾着漕银印记的证物...

自然证明凶手与漕帮有染!赵捕头抢过话头,靴底碾着青石板缝里的朱砂碎屑,那“沙沙”的声响仿佛是阴谋败露前的挣扎,丁兄弟初出茅庐,怕是分不清靛染和血渍的区别?他转身时玄色披风扬起,露出后腰别着的竹纹令牌——与谢渊那枚残缺的符节竟能严丝合缝。

丁羽突然踉跄着撞向验尸格目架,竹简哗啦啦散落一地,那杂乱的声响仿佛是真相即将被揭开的前奏。

他蹲身收拾时,袖中铜印悄然滚到赵捕头脚边。赵兄说得在理。他揉着太阳穴起身,声音透着虚浮,这裂口与漕银...

谢渊在台下猛灌一口酒,泼溅的酒液在地上汇成蜿蜒小溪,那清凉的酒液溅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倒映出孙师爷香炉里腾起的紫烟正诡异地凝成鹰隼形状。

丁羽突然按住验尸台边缘,指节发白似在强忍头痛:如此说来,真凶当是漕帮...

正是!赵捕头抚掌大笑,玄色护腕下的青筋却突突直跳。

他未注意到丁羽借捡铜印之机,已将染血铜钱塞进他蹀躞带的暗格里。

惊堂木即将拍下的刹那,丁羽突然直起腰身,眼中清明如利剑出鞘:那赵兄如何解释死者指甲里的碱水丝线遇银变黑?他抖开从织机暗格摸出的素绢,上面密密麻麻的账目缺口在火把下宛如虫噬,那怪异的形状仿佛是罪恶的烙印,这被撕去的第三页,记的可是赵兄上月在绸缎庄支取二十匹蜀锦?

满场哗然如冷水溅入沸油,那嘈杂的声音仿佛是正义的呐喊。

赵捕头袖口竹纹在剧烈颤抖,孙师爷手中香炉当啷坠地,紫檀香灰在地上洇出北斗七星的形状。

丁羽踏着满地竹简逼近:真正的凶器,是赵兄特意磨快的织机踏板吧?

那夜你假借查案潜入,却不知死者挣扎时...

胡言乱语!赵捕头猛地掀翻验尸台,木屑纷飞中露出后腰竹符缺失的豁口。

丁羽闪身避开飞溅的墨汁,铜印不偏不倚砸中对方蹀躞带——染血铜钱应声落地,漕银狼头戳记正对着孙师爷煞白的脸。

够巧的。谢渊不知何时倚在擂台柱上,剑鞘挑着从货郎那摸来的紫檀香囊,这装朱砂的袋子,怎么绣着孙师爷最爱的龟背竹?

李县令的枸杞茶终于泼了出来,那茶水洒在地上,发出“噗”的一声。

丁羽在震耳欲聋的喝彩声中接过木签,掌心触到谢渊用剑尖刻的蚯蚓图案。

他望着孙师爷踉跄离场的背影,忽然察觉那紫檀香灰凝成的北斗,分明指向漕运码头方向。

戌时的梆子声裹着河腥气飘来,丁羽摩挲着铜钱孔里的猩红。

这抹不属于染料的颜色在月光下妖异蠕动,竟与那日漕船甲板上的血渍如出一辙。

谢渊突然拽着他闪进巷口,一队黑衣挑夫抬着蒙红布的箱笼经过,箱角露出的靛蓝绸缎分明印着狼头暗纹。

听说下轮对手是州府来的。谢渊咬开新酒葫芦,琥珀光里映出刑曹署新贴的告示。

夜风卷起纸角,露出特聘二字后小半截紫檀木纹印章——与孙师爷香炉底座的花纹严丝合缝。

丁羽正要细看,后颈突然窜过针刺般的寒意。

他猛然回头,只见对街茶楼窗边,半幅玄色衣袖倏然隐入阴影。

檐角铜铃叮当,晃碎满地月光如霜,那清脆的铃声在夜空中回荡,恍惚间似有双鹰隼般的眼睛,正透过朱红窗棂死死盯着他腰间的狼头铜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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