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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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如墨般浸透擂台青砖,周逸手中的玄铁腰牌突然泛起柔和的微光,触手还有丝丝温热。他望着“甲字七号”那在微光下闪烁的烫金纹路,耳边系统单调的嗡鸣声里,清晰地混进了苏瑶急切的轻呼:“小心东南角!”

抬眼望去,三道矫健的人影正如鬼魅般跃上擂台,玄色劲装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衣角绣着的相同火云纹好似燃烧的火焰。为首的刀疤脸汉子转动着流星锤,沉重的铁链在青石板上拖出一连串耀眼的火星,那尖锐的摩擦声好似金属的咆哮:“听说周少侠昨日挑了金刀门?巧了,咱们兄弟正缺个扬名的垫脚石。”

“三位要同台较技?”裁判李青云眉头紧锁,腰间玉牌被清冷的月光照得泛起幽绿的青光,他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疑惑,“武林大会可没这规矩。”

“李前辈有所不知。”左侧的独眼青年突然亮出一张鎏金请柬,纸面在月光下闪烁着奢华的光芒,赫然印着琅琊阁的云纹徽记。“天罡地煞擂的规矩,胜者有权指定比试方式——您说是也不是?”他尾音还悬在半空,流星锤已裹着呼啸的罡风直取周逸面门。

周逸足尖轻点,疾风步带起的残影如薄纱般被铁锤瞬间撕成碎片。右后方突然传来尖锐的破空声,九节鞭如毒蛇般嘶嘶着缠向他的脚踝,那冰冷的触感仿佛已经触及裤脚,却在刹那间被裂空拳汹涌的劲气震开。第三人的判官笔堪堪擦过他耳际,一阵刺痛传来,鬓角已划出道血痕,那咸腥的味道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好个三才阵。”苏瑶攥紧剑穗,手中的青金石散发着淡淡的蓝光,映出擂台西侧树影里若隐若现的月白衣角。她急切地喊道:“他们兵器上淬了赤蝎粉,切莫见血!”

周逸旋身避开流星锤,后背重重撞上擂台边的铜锣。震耳欲聋的嗡鸣声好似要将人的耳膜撕裂,系统面板突然弹出醒目的红字:【检测到赤血蛊毒素,内力恢复速度降低30%】。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虎口灼伤处泛起诡异的青紫色,与赵无极滴落的血珠痕迹完全重合,一阵寒意从心底涌起。

“现在分神可要糟了!”刀疤脸狰狞的狞笑裹在铁链呼啸中,如同恶魔的狂笑。周逸急退三步,流星锤狠狠地砸碎青砖,溅起的碎石如子弹般在他左肩划开道血口,那尖锐的疼痛让他眉头一皱,腥甜味瞬间漫开。就在这刹那,九节鞭与判官笔已如铁钳般封死退路。

此时,观众席突然响起一片惊呼,那声音好似炸雷般在耳边响起。周逸竟迎着判官笔锋毅然跃起,疾风步踏着鞭影借力腾空,裂空拳的罡风在流星锤铁链交接处轰然炸开。刀疤脸踉跄后退时,独眼青年的九节鞭突然缠住同伴脚踝——原来周逸方才那拳的真正目标,竟是他们脚下错位的青砖!

“好精妙的内劲控制。”李青云捻须的手顿了顿,玉牌青光映出他眼底的讶色,声音中满是赞叹,“竟能用拳风震松地砖,令三才阵自乱阵脚。”

周逸落地时喉间腥甜翻涌,系统提示的内力值已降至危险线,他只觉双腿发软,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他瞥见苏瑶将剑穗按在唇边吹出特定频率的清音,那悠扬的声音好似天籁,体内蛊毒灼烧感竟稍缓——原来那青金石里藏着解毒的机关。

“别让他们结阵!”少女的传音混着忍冬花那淡雅的香气飘来,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三才阵每三十息要换位蓄力,看那个独眼人的虎口!”

周逸凝神望去,独眼青年每次挥鞭时,右手虎口都会不自然地抽搐。他心中暗自思索:这或许就是破局的关键。于是故意卖个破绽,待判官笔刺向肋下时突然变招,擒龙手扣住对方腕脉一拽——那人袖中竟掉出半截燃着的犀角香!

“原来如此。”周逸旋身踢飞香柱,看着三人突然紊乱的呼吸节奏,心中暗自得意,“靠迷魂香保持同步,难怪招式分毫不差。”他故意将战场引向香雾弥漫处,果然见九节鞭的轨迹开始迟滞。

月色渐浓,清冷的月光洒在擂台上,周逸后背已汗透重衫,汗水湿透了衣衫,贴在背上凉飕飕的。三人攻势虽缓,兵器上的赤蝎毒却随汗水渗入伤口,他只觉伤口处火辣辣的疼,正暗自叫苦。突然察觉流星锤的破风声比先前弱了三分——刀疤脸喘息如牛,额角青筋暴起,竟是要强行催动内力!周逸心中一惊:这是个机会,但他现在内力不足,得小心应对。他抹去嘴角血渍,目光扫过开始打晃的九节鞭。夜风卷起独眼青年空荡荡的袖管,露出腕间新鲜的血痂——那形状,竟与寒潭星图上的某个方位完全吻合。

周逸喉间腥甜翻涌,却在这生死关头捕捉到转机。刀疤脸因强行催动内力而暴起的青筋,此刻正如蛛网般爬上脖颈——那是走火入魔的前兆!他心中一喜:就是现在!“系统,兑换太极护盾!”

【消耗300爽点值,剩余内力15%】机械音响起时,周逸双臂突然泛起水墨色光晕,那光晕柔和却带着神秘的力量。九节鞭与判官笔撞在这层涟漪屏障上,竟如同陷入泥潭般迟滞。观众席爆发出一阵惊呼,连李青云都忍不住向前倾身,眼中满是震惊:“这是...失传的太极卸力术?”

苏瑶突然将剑穗上的青金石弹向擂台。玉石在空中碎成粉末,裹着忍冬花香的解毒散随风飘散,那股清香让周逸顿觉经脉中阻滞感消减大半。他抓住这瞬息机会,双掌翻飞如鹤,太极劲气引着流星锤砸向同伴的判官笔。

“大哥当心!”独眼青年嘶吼着收鞭回防,却见周逸靴底暗藏的透骨钉突然激射而出。寒光穿透他虎口旧伤,带起一蓬血雾——那处暗红血痂被钉尖挑破的瞬间,竟露出个扭曲的星宿图案。

刀疤脸目眦欲裂:“你怎知我三弟的命门...”话音未落,太极劲气已卷着流星锤砸中他胸口。金属碰撞声里混着清晰的骨裂声,这魁梧汉子如断线风筝般飞出擂台,撞碎了写着“琅琊”二字的鎏金牌匾。

“还剩三十息。”周逸舔了舔嘴角血渍,目光锁住瑟瑟发抖的独眼青年。系统面板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月白衣角目标靠近,危险等级:宗师】。他心头微凛,暗自思忖:这宗师级别的对手,不能大意。手上动作却更快三分,擒龙手扣住想要逃窜的对手后颈,将人重重掼在燃着犀角香的位置。

青烟缭绕中,观众们看到终生难忘的画面。白衣少年踏着星斗方位游走,每次落脚都精准踩碎块地砖。当第七块青砖迸裂时,独眼青年突然抱着脑袋惨叫打滚,仿佛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竟是天罡步!”李青云手中茶盏跌落,溅湿了绣着星图的袖口。他猛地转头看向苏瑶:“苏姑娘,令尊可曾提过寒潭星图与魔教...”

少女却已提着裙摆跃上擂台。她指尖银针闪烁,轻轻挑开周逸染血的衣襟:“别动,赤蝎毒顺着汗腺入侵心脉了。”微凉的指尖触及胸膛时,周逸清晰听见自己心跳漏了半拍。

“周少侠师承何处?”李青云的声音突然插进来,玉牌青光映着他探究的眼神,“方才那手太极卸力术,与二十年前...”

“前辈看差了。”周逸笑着摸出系统出品的《江湖杂谈》残页,“这是晚辈在旧书摊淘到的招式图解,还以为是强身健体的五禽戏呢。”

哄笑声中,苏瑶突然凑近他耳畔:“那透骨钉上的星纹,与我爹书房暗格里的...”温热呼吸拂过耳垂,后半句话却被突如其来的号角声吞没。

十二面牛皮战鼓在演武场四周擂响,那雄浑的鼓声好似闷雷般在耳边炸开,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夜枭。李青云脸色骤变,手中令旗“唰”地展开:“第二轮混战提前开启!所有晋级者速到玄武台抽签!”

周逸正要追问,却见苏瑶突然将个冰凉物件塞进他掌心。低头看去,竟是半枚雕刻着星月纹路的青铜钥匙,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小心月白...”少女话未说完,整个人突然被汹涌的人潮挤开。周逸抬头望去,正好瞥见东南角观战席有道月白身影倏然消失,那人腰间玉佩的样式,竟与寒潭边捡到的残玉完全一致!

夜风卷着沙尘掠过擂台,那沙尘打在脸上生疼,将独眼青年袖中飘出的犀角香灰吹向玄武台方向。周逸摩挲着青铜钥匙的齿痕,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星宫密钥,开启九曜连珠任务链...警告!内力不足...】

玄武台阴影里,三根淬毒的银针正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执针者望着周逸与苏瑶并肩而行的身影,腕间星纹刺青随冷笑浮动如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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