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 我被监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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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短暂的聊天,让我仅仅知晓了她的姓名以及一些最基本的信息,除此之外,我对她依然一无所知。她没有让我支付餐费,我们就这样匆匆分别。母亲到最后也没有回来,我清楚她的用意。

或许这就是上院区人的行事风格吧,总觉得自己与别人有所不同。然而,在我看来,这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呢?每个人不都是在这世间努力生存吗?但这样的想法只是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赶忙制止了自己继续深入思考下去,因为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又何尝不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存在呢?我时常觉得自己与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协调,那么,是不是别人也会这样看待我呢?是不是在他们眼中,我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怪人呢?可我与别人到底哪里不一样呢?这个问题如同一个无解的谜团,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回到家中,我一言不发,母亲似乎早已预料到我会把这次相亲的机会搞砸,她看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仿佛在看着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在她眼中,我大概就是那个被世俗定义为不上进、不努力、不认真、不可爱、不体面的“五不”青年吧。我默默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

秋天银杏和桂花越发金黄,我喜欢在那些金黄的街道上走着。踩着那些掉落下来的硬的树枝。

这座城市是有湖泊镶嵌的,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它们成为了城市的眼睛,秋风吹着,湖面泛起的层层涟漪,让鱼儿也在这里欢腾舞蹈。柳树为这秋天的黄多了一丝生气。它们彼此映照,仿佛在诉说彼此的情谊。

秋是成熟的季节,但也多了几分寥落。这些东西像是我和这个世界的分界线,每踩一下,每看一次,像是把我踩碎和揉进这个我看不清的世界里。模糊那一条边界。

或许是因为居住在那里的有钱人较多吧,那边的社区集市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我和母亲偶尔也会前往上院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购买一些精美的手工艺品和传统小吃,体验着那份久违的热闹与欢乐。这也算是置办家伙什儿了。

可我的精力有限,我似乎只能干好一件事情,虽然身处欢乐氛围,但我却想起了工作中的种种。工作就像一座沉重大山,横亘在我和生活之间。我望着那些精美的手工艺品和传统小吃,却没有丝毫的食欲和兴趣。

他们那边的人似乎很喜欢吃饺子。据说,饺子的形状像耳朵,寓意着吃了饺子冬天耳朵就不会受冻。以前,我一直以为富人是不会在意这些传统习俗的,总觉得他们可以用钱解决一切问题,认为这些琐碎的事情与他们的生活毫无关联。然而,现在看来,或许是我太狭隘了吧。他们也一样。

“好冷啊。”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将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紧了些。

母亲察觉到了我的寒冷,在家里精心准备了一些温补食物,如羊肉、牛肉、鸡肉等,希望这些食物能够为我补充足够的体能,抵御寒冷的侵袭。

自从那次见到梁婷之后,我的窗台上偶尔还是会收到信件。但我却再也没有打开看过。没有人会对厌恶产生兴趣的,我也一样。因为没有人认最初那一封信,所以我只能把她和信件相联系。信件的频率越来越低,时间跨度也越来越大,就像一条曾经鲜活的生命,在岁月的长河中渐渐消逝,不留一丝痕迹。梁婷在干些什么呢?我脑子里一丝想法浮现。

这些东西如同曾经陪伴我多年的那只狗,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悄然离开了我的世界。我清楚即便没有收到信件。我也像被监视了一样,不然信的频率不可能如此。

然而,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将归于平静的时候,一天傍晚,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的余晖将街道染成一片橙红色,给这个世界增添了一抹温暖而又诡异的色彩。

突然,一个黑影从我身边一闪而过,我只感觉到一阵冷风扑面而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黑影就消失在了拐角处。我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我明白那个“威胁”我的人,来了!

“梁婷?”我喊着,我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名字,我想不到别人。但风里久久没人回应。

我加快脚步往家走,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当我走到家门口时,发现门口的地上有一个小小的包裹,包裹用黑色的纸包着,上面没有任何标记。我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才慢慢地蹲下身子捡起包裹。包裹很轻,里面似乎装着什么柔软的东西。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家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块白色的手帕,手帕上绣着一朵精致的银杏叶,和我之前在信中看到的银杏叶图案一模一样。手帕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这股香味让我感到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在手帕的一角,我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字母“L”,这个字母是用红色的丝线绣成的,格外醒目。“L”代表什么?是梁婷的姓氏首字母吗?还是另有其人?我的脑海中充满了疑问。我仔细检查着手帕,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还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花的图案,模糊不清的出现在手帕的一端。

此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你好,我是LT。”看到这条短信,我的手不禁颤抖起来,手机差点掉落在地。

这是她发来的短信?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号?是母亲给她的吗?无数的问题在我的脑海中盘旋,我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跳却越来越快。我不想去面对这一切,然而工作却像一个无法逃避的现实。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去公司。不然,我企图用工作麻痹自我。

慢慢地,我再也没有听到母亲提及相亲之类的事情,她似乎对梁婷满意的很。又或许她对我已经彻底失望了。

我只是这样默默地想着,却从未去求证过,因为在我看来,如果这是真的,那只会让我更加难过;而如果不是真的,又会显得我多么不懂事啊。所以我宁愿选择不去知道答案,就这样让生活继续平淡地流淌。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试图将这些奇怪的事情抛诸脑后,重新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但每当我独自一人时,那晚黑影的事情就会不由自主地在我的脑海中浮现,让我始终无法真正释怀。

我知道,在这个看似平静的生活表象之下,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我却无力去揭开它。

不知为何,我内心竟一天天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急切,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我,恰似影子即将脱离身体般惶惶不安。那是我心里的某一种变量?与其说某一种变量,还不如说那是唯一的变量。应该就是变量的力量。我这么解释着,梁婷,黑影,信件,手帕。一件件事情打破着本来就生活不受掌控的我。

但一个个物件就像那个通往外界的窗口,因她们的出现而变得清晰,我深知自己应该更积极主动些,努力将这扇窗拓展成一扇门,或许这样才能真正融入这个世界,可我却始终踟蹰不前。我不断反思自己的行为,懊恼之情如影随形。我时刻担忧,若内心的影子真的抽离,我将会变成什么模样?

在信件间隔渐长的那段日子里,还是有寄来过几封信,然而内容皆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有时甚至仅有一句干巴巴的“祝好”。

“你要相信我不会伤害你。”一封信这么写着。

但这次多了一封:上面印着一个小丑的图案“我劝你少管信的事情。”我像是被威胁般的被人警告。但梁婷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让我想管也管不到。不过这些忽然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信件让我无法释怀。

我决定效仿她,在收到她十几封莫名其妙的信件之后,我还是决定在窗台上留下一封信,怀着一丝期待与不甘写道:“我知道是你。梁婷!”因为没有人承认过信件,我只能想到她。

程亦轩的电话恰在此时响起,毫无寒暄问候,冰冷的声音传来:“资料都准备齐全了吗?”这让我心生不悦,而方才鼓起的那点勇气也瞬间消散,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我有气无力地应道:“嗯。”他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问道:“你怎么回事,感觉不太好的样子。”我故作轻松地回答:“没事。只是有点感冒。”他的这种关心似乎脱离了他自己平时的样子。工作的事,让我只能注重当下。

“最好是快点,不然工作又得推迟。”他说:“当然,照顾好自己。”

在公司里,我一直像个被生活打磨光滑的红木方桌,默默承受着各种工作的驱使,逆来顺受。我也曾试图改变,想要勇敢说“不”,可话到嘴边,新的任务又接踵而至,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应承下来。我对自己的软弱感到无比懊恼,为何摆脱这种困境如此艰难?

我知道,算是我的软弱吗?算吧。毕竟一切生活似乎不在我的掌控里,像是一个巨大的黑箱,我的生命就像一只即将伸进去的手。没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知道答案的只有上帝。

我每天就日复一日的上班着,带着某种情绪。这种情绪,应该是好奇种下蛊虫的力量。我相信着!

“你来一下。”徐文梁的声音传来,我习惯性地回应:“好。”“你这个月做的事情都有哪些?”我有记录工作的习惯,于是拿出本子,逐字逐句地汇报,那些文字仿佛只是毫无生气的流水账,在本子上跳跃着。“跟你本职工作相关的有几件?”徐文梁提高音量质问道。我被他的话噎住,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般。

“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让你帮别人干活的!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要是觉得活儿太轻,你来找我!别做那些跟自己无关的事。”他的斥责如利箭般刺向我,我像那张默默承担重量却还遭受谩骂的方桌,满心委屈与无奈。“是谁的活儿就谁去做”这是他时常会在每周一的周会上说的话。我喜欢这句话。但说不出个所以然。

“哦,对了,过几天会有个女孩跟你一起工作。你对工作相对熟悉,带带她。”

“叫什么?”“梁婷!”听到这个名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仿佛听到了一个完全出乎意料却又不得不接受的消息。我本想开口询问关于她的事情,可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她又来了!

“她是化妆品公司的,可能对我们这一块不太熟悉。”“嗯。”我表面上是在回应他,实则在暗自思忖,又是她?她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闯入我的生活。我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凡人,她怎会惦记我?那封信虽然她承认了,可她当时的沉默与紧张也并非伪装。她是谁?她还好吗?两个个问题把我的好奇和厌恶混合,我讨厌这种忽然闯进生活的感觉。

我,一个大学毕业后便失业的世俗失败者,一直靠着四处打工勉强维持生计。我没有过人的智慧,也缺乏创作的才华,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总是跟不上它的节奏。她这个女人,到底为了什么?这个疑问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如同一颗深埋心底的种子,逐渐生根发芽。

在父母眼中,我大概是个难以抹去的污点,是他们人生中最大的败笔。在亲戚当中,我也深知自己的处境,唯有我的工作飘忽不定,而表哥表姐、堂哥堂姐们皆拥有体面光鲜的工作。我甚至有时还得向父母伸手要钱。对于这份被安排的工作,我内心却还充斥着诸多想法,这或许是不应该的。我曾一度渴望将自己变成卡通动漫里毫无感情与知觉的木头支架,只需机械地工作就好,或许这样便能摆脱烦恼的纠缠。

立秋过后,应该是第三周还是第四周,一封来信像以前那样翩然而至。相较以往,内容终于稍显丰富。信上的笔迹依旧那般娟秀而清晰,仿若涓涓细流,淌入我心。

“抱歉,这段时间忙于公司事务,需与对面公司的高层领导沟通诸多事项,故而未能时常写信。不过你似乎一直按部就班地做事,这样挺好。过些时日来上院这边吧,我们可以一同去堆雪人、打雪仗之类的。若可以,便定在这周末吧。周六上午十一点半,于上院区木槿街52号相见。我的电话是139xxxx7258。”

她依旧未留下姓名,即便我如今已知她是谁。她为何不愿留名呢?那信中的问号刻意加粗了些许,像是某种独特的癖好。她留下了电话,这本是一个电话就能确认的事情,可最终我的期望与怯懦交织,使我裹足不前。我既期望是她,又害怕是她。纠结再三,我还是拨通了电话,然而电话那头,唯有死寂的无人接听声。

失望之情仿若疯长的杂草,瞬间在我心底蔓延开来。我究竟是何时开始有了这份期待?我还是厌恶她初见我时的那种态度,厌恶她目睹我右手受伤且难以痊愈时的神情。可为何我还会对她念念不忘?我不停地问自己,却始终寻不到答案,就是唯一变量这个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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