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我被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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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洗手呢吧。我带你去。”母亲强行拉着她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她的动作略显粗鲁,与她平时努力维持的优雅形象大相径庭。虽然失望我,但是好像对梁婷和我总有撮合的意味。我不清楚她这样做的目的。

她紧紧地拽着孩子的手,脚步匆匆,就像在逃离一个让她感到无比难堪的战场。孩子被她拉得有些踉跄,但嘴里仍在小声嘟囔着什么,那不满的声音在空旷的餐厅里回荡,让母亲的背影看起来更加仓皇。

“为什么写信给我?”我依旧执着地问出了那个萦绕在心头许久的问题。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梁婷,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答案。我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仿佛等待审判的犯人,既害怕听到真相,又渴望知道一切。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你为什么要主动写给我?”她的反问犹如一把利刃,瞬间将我逼入一个死角。她微微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和玩味。她的双手轻轻地交叠放在桌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那轻微的敲击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就像倒计时的钟声,一下下敲打着我的神经。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因为说实话,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我这样做的动机究竟是什么。我只记得当时内心那股莫名的冲动,驱使着我写下那封信,就像黑暗中的飞蛾扑向烛火,明知可能会被灼伤,却无法控制自己。

“因为我收到了.....”我想起了小丑图案上的话,我硬生生地把小丑图案和另外一封信的事情吞了下去。我不想我的家庭跟着我一起受到这种难过的事情。

“你要来我们公司?”我急忙话锋一转,想要掩饰内心某种程度上的慌张。我的目光慌乱地在周围游移,不敢与她对视,仿佛只要一眼,她就能看穿我内心的脆弱。

我感觉自己就像在黑暗中摸索的行者,找不到方向。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更加凝重,每一丝流动都像是在拉扯着我的神经,让我愈发局促不安。那一刻,我又看到了角落里的黑影。我根本看不清那个人,她潜伏在我的身边。又或者潜伏在我和我身边的人周边。

“我好像说过我们还会见面的。”显然她没看到黑影,自然而优雅的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容如同夜空中闪烁的寒星,美丽却又让人感到一丝寒意。我克制住我的情绪,看着她轻轻地拨弄了一下耳边的头发,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却充满了风情。

“我记得应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她的声音轻柔地继续说着,却像是一道咒语,将我的思绪拉回到那个初次见面的场景,那些混乱的情绪和未解的疑问再次涌上心头。

“你来我们公司干什么,我们公司有业务往来?”我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追问。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我向前倾了倾身子,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想知道信件一切背后的人和事情到底是怎样的?这种握紧好像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底气一些。餐厅里的灯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精致的五官,却也让她的眼神显得更加深邃神秘,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让人无法洞悉其中的秘密。

“没有业务往来,我也不会知道要跟你合作。自然是有的,只是可能你不知道而已。”她不紧不慢地解释着。她拿起桌上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水,那优雅的姿态就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表演。她放下水杯时,杯底与桌面轻轻触碰,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她似乎在故意吊我的胃口。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谜题,吸引着我不断深入探究,却又总是在即将触及真相的时候戛然而止,只留下我在迷雾中独自徘徊,愈发迷茫。但我知道,她在公司的等级应该是比我要高的。因为只听说过上级知道下级在干什么,至于下级从来不想,或者我不愿知道。当然,也不能知道。

讲这些话的时候,我时刻感觉黑影一直存在在我眼前的有距离的窗边,我看不见它的真身。我时刻感觉在被威胁。一双眼睛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死死盯住我。

“梁婷!”我这么喊。想起上一次见面时候的她的紧张和不安,我总以为她受到了某种胁迫。不仅对她,对我也是,不知为何在这种时候,我竟然开始怀念以前的“平静”。

我是喊出来的,我想吓走那个人,即便她离我很近。所以整体的音量让我在这个地方显得格外刺眼。“怎么了?”她似乎也被我的异常惊动了。“你什么时候来公司上班?”我恢复成正常语气说。

“哦,过几天。”她笑了笑。

我开始主动关心起她的上班,这一点是我没有想到的,一定是好奇蛊虫弄的,还有那个不知道一直在暗处的暗影,它虽未现身,但真实的出现在我生活里,也出现在梁婷的生活里,这让我不安,她也一样。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原因。

“对了,你为什么主动写给我?”她又问了我一遍。

“不要反复问我。”我声音微微颤抖,眼睛紧紧盯着她,目光中满是疑惑与急切,仿佛想透过她的眼眸看穿一切。手指不自觉地抓紧衣角,手心里满是汗水,将衣角都攥得有些发皱。

“我没有选择,只有你。”她顿了顿,想起跟那声音的对话,心想:“这些词儿,幸好我还都记得。”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她的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其中的情绪。

“什么?”我身体猛地一震,瞪大了眼睛,眼中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砰砰砰”地撞击着胸腔。

“那你上次不安什么?”我说:“相亲的时候。”我特意强调了一下。

“这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划破寂静,每个字都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凶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嘴唇微微上扬,似是在嘲讽我的多问。心想着“人还非得我来,真是难受。”

她就像一团迷雾,轻易地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却又无情地将我困在其中,没有给我丝毫探寻真相的机会。

饭很快就吃完了,离开的时候,我捡到了她的帽子,因为她就住在这一片,而她走的方向只有两个小区,我看到了她的车,所以我把掉落的帽子还了回去。

“你少去你的那个花园,那里已经废弃了”梁婷在家对着窗外说

“不用你管,我喜欢待在那里,挺好的。如同我现在的样子。”

“安静是吧,我都听了不下十遍。你要喜欢呆在那里,就直接住那里。别回来又上药,又跟我讲东西,说让我按你的样子生活。”

“今天看清他了吧。”

“嗯。嗯?我的帽子呢?”那个声音忽然说。

这时候,门忽然响了...

“女士,这是你的东西吗?”

“哦,是的。”梁婷惊了一下,那是那声音的帽子:“多谢多谢,是谁捡到的?”

“是一个大约175的人。他放在物业门口,让我来给您。”

“哦哦。好的”

“祝晚安。”

“幸好我们俩装扮一模一样。不然都没办法解释。”梁婷关上门说。

“谢谢,把它给我吧。”说完,那声音消失于黑夜。

那顿饭,我如在梦中,意识模糊地吃完。我们的聊天平淡如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和相亲时并无二致,只是多了些许自在。或许是她孩子在旁的缘故,看着那孩子,我心底莫名涌起一股安心之感,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悄悄牵引着我向她靠近。这是改变的力量吗?我不清楚,只是难过与希望在心中激烈交织,难解难分。

回家路上,车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母亲率先打破沉默:“这女人真好,还带着孩子。肯定还不错。”这话让我的思绪重新回到了现实。

“可我看到你的嫌弃了。你眼睛里有。”我鼓起勇气,直视母亲,声音虽轻却透着坚定。

“我可没有,只是觉得她挺可怜的,一个人带孩子。不像你,你一天到晚还没个正经工作,然后吃家里的,喝家里的,好不容易有一个吧,还时时刻刻担心你会不会怎么样?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母亲的话如利箭般射向我,眼神中满是责备与不满,眉头紧皱,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一瞬间,我明白了母亲的意图。这种强制,像一把冰冷的枷锁,勒得我喘不过气来,让我不断审视自己。难道我真的如此不堪吗?似乎无论我怎样做,在母亲眼中都一文不值,随时可弃。那我的存在究竟意味着什么?我的过去难道毫无意义?我在心底疯狂地问自己,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到了。”母亲把车停在公司楼下。

“哦,好。”我隔了许久才回应,声音干涩沙哑。随后,我缓缓打开车门,下车。

“你徐叔叔在等你。”母亲又补了一句。又是工作!我这么想着。

“好。”我有气无力地应道,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灵魂。我的声音刚落,车便迅速消失在一片雾气弥漫之中,只留下朦胧的太阳,散发着微弱而无力的光。

我站在公司楼下,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大楼,心中充满了迷茫。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工作是否又会带来新的烦恼。

“咦,你在这里啊。”楼下咖啡店的门被推开,熟悉的声音传来。

“啊,好久不见。”我眼神迷茫地看着他。

“最近没有见到你来了诶,心情不好吗?”他目光关切地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探寻。

“哦,没有,我就是感冒了。”我下意识地撒谎,眼神闪躲,不敢与他对视,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我怎么会如此轻易地编造出这种理由?谎言就像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从我嘴里蹦出。

“哦,咖啡不适合感冒时候喝哦。”他善意地提醒。

“要出去走走吗?”他突然说,“认识这么久了,我连你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你等我一下。”我犹豫片刻,心中五味杂陈。工作二字像一把钢叉扎在了我和社交的要命处。离开咖啡店时,我脚步沉重,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店员的话,同时对即将开始的工作充满了担忧。我慢慢走进公司大楼,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未知的深渊。电梯缓缓上升,我的心也愈发紧张起来。

当我踏入办公室的那一刻,同事递给我一摞资料,“把这个资料拿回去,稍微改一下,然后再给我,后天就行。”这突如其来的工作任务让我从沉思中惊醒,无奈地伸手接过资料,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知道又一场忙碌和挑战即将开始。

我实在不明白,上班为何总是侵占我的时间。我在心底无数次诅咒这来自深渊的侵占。可我们只能顺从,因为我们需要钱,需要这世俗的东西来维护那可怜的尊严。我不理解,更不想懂,却又无可奈何。我是人,一个在这世界上艰难求生的人,无法逃避,也无法拒绝。

“没了?”

“行,给到了。我就走了。你加油吧。宣传宣传。”

我上了一趟公司,就得到这样一句话。我强忍着怒火,伸手接过资料。我不能不接,因为我不想过得连狗都不如。又或者说,我已经如同丧家之犬,在生活的泥沼中苦苦挣扎。

下楼,店员还在那里等我。我走过去。

“我帮你拿吧,你的手……”

“哦,没事,我可以。”

“我一直有个问题。”“关于我的手是吗。”我感觉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与店员的对话让我陷入了沉思,我感激他的关心,但又害怕面对自己内心深处的伤痛。

“是的。”他的话将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小时候生病弄的,后来就好不了了,我也是听说的。这东西,都过了好多年了。”

“现在基本没事了?”

“你看得到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也不会有变动了。”

我们来到一家店,那是和他们家完全不同风格的咖啡店。

“你不就是做咖啡的吗。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喝?”

“只有多看看外面,才能知道自己嘛。”他目光坚定,眼神中透着一种对生活的独特理解。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点单处。

“你要不要?哦,对,你刚好。那果汁吧。”他说。

傍晚的阳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洒在温暖的木质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研磨咖啡豆的香气。这家咖啡店坐落在繁忙街道的转角,现代与复古相结合的设计风格,总让我想起那些被规划的花草,看似和谐,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巨大的玻璃窗让店内的温馨灯光在夜晚透出,吸引着路人的目光。店外摆放着几张铁艺桌椅,供顾客在温暖的天气里享受户外时光。店内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当地艺术家的作品,增添了一抹艺术气息。我不知道名字,如果不是他来,我可能不会来。我总在怀疑我喝咖啡的动机,是因为累?还是那些来自咖啡豆的苦?我不知道。

轻柔的爵士乐或古典音乐在店内流淌,营造出一种轻松愉悦的氛围。低声交谈声和偶尔夹杂的咖啡机轰鸣声交织在一起。

“你不开心啊?”他说,“工作不顺利吗?”

“没事。”我立刻回答,眼神依然空洞。

“你少来,你心里有事,有事就说嘛。”他说,“你每次在我店里的时候,如果心里有事情就喜欢看着窗外,然后一坐坐很久。然后手上会拿着你包包上的东西揉搓。”

“啊?我自己都没注意。”我说。

“你观察我这么细致的嘛?”我补充道。我从未想过会有人如此细致地观察我,在我印象里,他似乎总是忙碌于自己的事情。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我的?我的心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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