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时空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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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县里的家中,前两次穿越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回——触碰日记本时的眩晕,握住长命锁时的天旋地转。周志明此刻思绪翻涌努力的回忆着每一处细节。

(是触碰关键证物吗...如果他能接触到赵长喜被害现场的凶器,或者那本丢失的账本...)

【穿越的准备】

在那个质朴的年代,文字在普遍不识字的村民面前没有什么说服力,想要打动他们——就要用他们看得见、摸得着的方式,让希望像种子一样在心底生根发芽。帆布包被塞得鼓鼓囊囊,每一件物品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武器。

小型电喇叭,通体银白,音量足以覆盖整个打谷场;

迷你幻灯机,金属外壳被他处理的很朴实;

几包高产麦种,沉甸甸的,像是揣着整个村庄的未来;

十几块复古电子表,见缝插针地塞进背包每一个缝隙——在76年,这些堪比黄金的硬通货;

他正试图用一粒现代文明的种子,去撬动整个村庄的历史。

【重返证物室】

周志明找到那个负责案件的陈警官,提出70年代的赵长喜被害案的物证里有重要线索。站在证物室门口时,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陈警官用钥匙打开铁柜,76年的证物袋在日光灯下泛着诡异的黄,灰尘在光束中飞舞。

死者赵长喜,腹部单刃锐器伤,凶器未找到。陈警官戴上白手套,指着档案照片,创口宽度3.2厘米,深度

(和他的水果刀完全一致!)

照片里赵长喜扭曲的尸体旁,散落着几页发黑的纸卷。法医报告清楚标注:死者口腔内发现账本残页,经鉴定为1976年天青大队粮食收购原始凭证。

(这些应该是妇女主任当年搜集到的账本残页吧...)

周志明提出想看一下那些账本残页,陈警官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他带上无菌手套,手指触碰到账本残页的瞬间,一股电流般的刺痛从指尖窜上脊背。熟悉的眩晕感如潮水般涌来,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拉伸——

那张泛黄的账本残页突然泛起幽蓝色的微光,纸页上的墨迹如蝌蚪般游动起来,在虚空中扭曲、重组。无数文字碎片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在周志明眼前拼凑成完整的账册。

76青山大队新到知青20人...下发补助240元...这些发光的字迹如雪花般飘落,在重新拼合的纸页上烙下淡金色的印记。周志明拼命想记住更多,可那些文字开始变得模糊扭曲,像是隔着一层荡漾的水幕。

他的意识逐渐涣散,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账册突然迸发出刺目的白光,将所有的数字、姓名都融化成流动的光河...

【重返1976】

意识逐渐回归,眼前是陈小川惊讶的脸,孩子脖颈间的长命锁还在晃动,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马向阳(现在是他了)死死攥住那枚铜锁,掌心里1976年的阳光灼热滚烫。

眼睛突然看向正往外走的陈铁匠,手臂青筋暴起,正用力握紧一柄铁锤,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陈大哥!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他死死攥住陈铁匠僵硬的手腕压低声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嫂子临死前最怕什么?想想孩子!

陈铁匠的瞳孔猛地收缩,锤头当啷一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他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嫂子藏账本,就是怕你冲动把你也搭上!马向阳趁机贴近他耳边,给我两个月,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陈铁匠的呼吸逐渐平缓,但眼球仍布满血丝:凭啥信你?

就凭俺爹是村支书。马向阳拍了拍胸脯,灰尘在阳光下飞舞,你相信俺爹不?

安抚了陈铁匠后走出陈家,林梅突然狐疑地打量马向阳的帆布包:你这包怎么鼓鼓囊囊的了,来的时候可没见装了那么多东西。

马向阳不答,而是从背包中摸出那把水果刀递给她,语气郑重:接下来我会和村里赵家对上,吴大姐的事情可能会牵扯到你,要保护好自己。不等林梅拒绝,就直接塞进她随身的挎包。

(这把所谓的水果刀实则是一把精钢打造的德国产野外生存刀,折叠起来像是水果刀,是周志国当初下乡时买来防身用的。)

看着她担忧的眼神,马向阳故意开玩笑说:“他们奈何不了我,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呸!林梅见他没个正行,扭头就走。却悄悄放慢了步子,等他跟上。晚霞染红了她发梢,在渐浓的暮色中格外明亮。

帆布包里面的物品沉甸甸的,像是承载着两个时代的重量。

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四周寂静得只剩下虫鸣。马向阳踩着田埂上的露水,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坚定。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他摩挲着怀里那本从现代带来的县志抄录本,纸张的触感让他格外清醒。眼下必须解决两个燃眉之急:

第一,除掉赵长喜这个毒瘤。那家伙就像条盘踞在村里的毒蛇,不除迟早要咬人。

第二,救下马大壮。想到发小那张憨厚的脸,马向阳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绝不能像县志记载的那样,因为捅伤赵有才就被枪决。

既然让我来了...马向阳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向满天星斗,眼神锐利如刀,这些人的命,我改定了!

夜风吹过稻田,掀起层层绿浪。他大踏步向前走去,脚步声惊起了草丛里的蚂蚱。这个夏夜,注定有人要付出代价。

远处,生产队的钟声敲响,悠长的余音在村庄上空回荡。

黑夜里,一道鬼魅般的影子翻过赵长喜家的土墙,落地时像猫一般无声。

月光被云层吞没,那影子在黑暗中摸索,手指划过柜门、炕沿,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突然——“咣当!”锄头被碰倒,铁器砸地的声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可赵家的人依旧沉睡,鼾声如雷,仿佛被什么魇住了。

院子里,不知何时漫起一层血雾般的红霭,黏稠地浮在空气中,连月光都被染成了暗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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