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计划】
这次回来,马向阳决定彻底扭转自己以往在村民心中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的印象。他清楚地意识到,必须善用自己宣传员的身份,踏踏实实为村民做些实事,树立威信,得到村里人的支持。
赵家在公社、镇上都有人脉,自己要动赵长喜,需要在公社能站稳脚跟,才能获得更大的话语权——在这个年代,上面有人才好办事。
【拉拢马大壮】
夜色如墨,马向阳裹紧棉袄,怀里揣着半瓶地瓜烧和一包油纸裹着的卤猪耳,踩着露水打湿的田埂,悄悄摸到了马大壮家的土坯房前。
月光惨淡,将茅草屋顶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几缕银光从屋顶的破洞漏下来,在泥地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光斑。里屋内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是马大壮的老娘,那肺痨怕是又加重了。
大壮,整两口?他晃了晃酒瓶,玻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卤猪耳的香气混着酒气在屋里散开,勾得人食指大动。
马大壮正在院里劈柴,闻声抬头,眼睛一亮,随即又警惕起来:向阳哥,你咋突然
三杯烈酒下肚,马向阳单刀直入:你最近是和赵有才有仇怨吗?
砰!马大壮把陶碗砸在炕桌上,酒液溅得到处都是:那王八蛋天天仗着自己是记分员,调戏村里女孩子和女知青,前天拦着二丫,说要摸她辫子!他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拳头攥得咯咯响,要不是怕连累俺娘...
硬拼顶多揍他一顿,治标不治本。油灯将马向阳眯起的眼睛映得发亮,你帮我盯着赵家,特别是...
特别是他爹往村外运的东西?马大壮突然福至心灵,压低声音,上个月我看见赵长喜半夜往驴车上搬麻袋,沉得很!
聪明!马向阳突然记起这次穿越时眼中浮现的那一段文字,再留意他们父子还有会计和知青点的刘跃进有什么联系。
仰头灌下烈酒,马大壮辣得直咧嘴:向阳哥要整他们?
马向阳勾起嘴角:让赵长喜这生产队长当到头!
里屋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马向阳眉头紧锁:大娘的病不能再拖了,得赶紧去县医院看看。
昏黄的煤油灯下,马大壮那张憨厚的脸涨得通红,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马向阳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钱的事你别操心,我来想办法。
马大壮猛地抬头,铜铃般的眼睛里满是震惊。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紧紧攥住马向阳的手。那双常年干农活的手掌粗糙得像砂纸,却在微微发抖。煤油灯的火焰在他眼中跳动,映出一层薄薄的水光。
【宣传员的武器】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村民们扛着锄头往地里走,突然听见村口传来洪亮的喇叭声:
社员同志们注意了!今儿个晴天,东风三级,适合给玉米追肥!县里新下了通知,交够公粮的,每户多分五尺布票......
这声音又清又亮,震得村民们面面相觑——村里还没通电呢,哪来的大喇叭?
一扭头,看见马向阳站在碾盘上,手里举着个巴掌大的铁疙瘩,银白色的外壳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声音就是从那儿传出来的。
向阳娃子!刘婶抻着脖子喊,手里的鞋底针都忘了动,你这洋玩意儿哪捣鼓来的?
公社借来搞宣传的!马向阳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顺手调大了音量,喇叭里传出刺耳的电流声。
人群里不知谁起哄:马大才子,给咱讲段故事提提神呗!
马向阳眼珠一转,清了清嗓子:今天讲个《大闹天宫》......呃,是《齐天大圣勇斗天庭旧势力》!
他眼珠乱转,把玉皇大帝改成天庭旧势力,蟠桃会说成剥削劳动人民的酒宴。讲到玉帝派天兵捉拿孙悟空时,他故意提高音量:那天兵天将看着威风,实则是纸老虎!
听着打的热闹,村民们纷纷拍手叫好,几十号社员听得连锄头都忘了挥。少年赵建军挤在最前面,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
刘长喜这时背着手踱过来,崭新的胶鞋踩在泥地上吱嘎作响:马向阳!你这是破坏生产秩...
刘队长,马向阳故意把喇叭音量调大,震得刘长喜后退半步,我这是宣传破除封建迷信呢!
就是!刘婶第一个跳出来,手里的鞋底针直指刘长喜,人家向阳讲的是革命故事!
马大壮憨直地笑道,您要不爱听,不如去查查仓库里少的化肥?
马向阳突然提高嗓门,声音洪亮得能让半个晒谷场的人都听见:要我说啊,那齐天大圣偷蟠桃能叫偷吗?他故意把偷字咬得极重,人家那是帮果农讨回被霸占的劳动果实!
说着啪地拍了下大腿,眼睛直勾勾盯着赵长喜的方向:可不像现在有些人,整天惦记着摘咱们集体的桃子。他手指一抬,看似无意地指向赵长喜,这种人才是真该被金箍棒打死的妖精!
刘长喜被噎得脸色铁青,在一片哄笑中灰溜溜走了。马向阳瞥见他临走时阴毒的眼神,反正要撕破脸,他不在乎再得罪他——但此刻晒谷场上此起彼伏的后来呢,比什么都要紧。
一直讲到喇叭哑了火,但村民们才把马向阳放走,下工了更是一群人堵在大队部门口。煤油灯的光晕中,一张张黝黑的脸庞写满期待。
二郎神那狗腿子到底输没输?赵建军着急的询问,眼睛亮得像两盏小灯笼。
马向阳望着一张张被火光映红的脸,突然想起现代那些捧着手机的低头族。他清了清嗓子,把搪瓷缸当惊堂木一拍: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夜渐深,他蜷进被窝,很快沉入梦乡。月光透过窗棂,在他微微翘起的嘴角投下一道浅弧——仿佛在睡梦中,他已窥见了即将降临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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