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碑门彼岸,异界初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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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平的脚尖刚触到碑门的光,眼前便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有冰凉的气流顺着后颈钻进来,像无数细针在皮肤下游走——那是空间法则撕裂的刺痛。

他下意识攥紧腰间残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耳边却突然响起系统机械音:“穿越缓冲完成,3、2、1——”

再睁眼时,鼻尖先撞上一股甜得发腻的灵气。

宁平踉跄半步,仰头望去。

灰蓝色的天幕上悬着两轮红日,大的那轮边缘翻涌着暗紫色火舌,小的那轮裹着银雾,将地面照得明暗交错。

脚下是青黑色岩石,触感比大楚的石板粗糙许多,隐约能看见石缝里钻出的藤蔓,叶片泛着妖异的幽蓝。

“这就是万界碑后的世界?”他低声自语,喉间还残留着突破时的血腥气。

试着运转文气,却发现原本在体内分走的两条气脉——一条是赵子龙银枪挑星的锐,一条是剑修剑气裂云的寒——此刻竟像两条交尾的灵蛇,在丹田处融成一缕金红。

武意也不再是单纯的“穷且益坚”,更添了几分劈破混沌的野气。

他握紧拳头,指节爆响,“文武双融...难怪系统说境界到了秀才境武宗。”

“叮——检测到高阶法则场,具现权限临时提升至宿主当前境界 2小境界。”

系统提示音惊得宁平抬眉。

他念头一动,眼前浮起半透明的面板:文气值暴涨至以往三倍,次元进度条从15%跳到28%,最下方多了行血字:“引路人印记激活,碑门残片与宿主命魂绑定。”

话音未落,怀中突然一烫。

他忙摸出贴身收着的九块残碑碎片,此刻它们正像活物般互相碰撞,发出细碎的金鸣。

其中一块刻着“天命”二字的残片震得最凶,边缘的纹路泛着光,直指东南方——那里有座巨塔悬浮在云层之上,塔身布满螺旋状的金色符文,塔尖刺破小日的银雾,投下一道笔直的阴影。

“那是...”宁平眯起眼,刚要举步,身后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他旋身,后腰抵上岩石。

三、四十道身影从藤蔓后钻出来,皮肤泛着靛蓝色,额心长着半尺高的独角,眼白全是竖瞳。

为首者穿着缀满骨珠的皮甲,手中握着根嵌满宝石的短杖,杖头悬浮着团幽绿火焰——那气息,竟与大楚文道中的“御火诀”有几分相似。

“外来者。”蓝肤异族开口,声音像两块碎石相磨,“擅闯星陨界,当祭塔。”

宁平后退半步,后背的岩石硌得生疼。

他快速扫过对方气息:为首者身上文气翻涌,竟有大楚“举人境”的火候,其余喽啰也多是“秀才境”。

而他如今虽到秀才境武宗,但武意刚融合,文道境界仍停在秀才——单论文气,竟比对方弱了一筹。

“系统说权限提升至 2小境界...”他舌尖抵着后槽牙,余光瞥见对方短杖上的幽绿火焰开始凝聚,“现在具现,该选什么?”

脑海中闪过无数二次元画面:三国的赵子龙虽勇,却擅近战;武侠的小李飞刀需精准,此刻被围难以施展;最后定格在仙侠卷里那道青衫身影——剑修楚无欢,曾以“一剑破万法”名震修真界,且功法属性偏锐,正克对方这种操控元素的文道。

“具现《仙侠·九曜剑典》剑修虚影,消耗文气值300!”

话音刚落,宁平周身腾起金红雾气。

雾气中凝出一道身影:青衫猎猎,腰间悬着柄无鞘铁剑,眉眼如刻刀雕成,眼角一点朱砂痣,正是楚无欢。

“竖子,敢扰某清修?”虚影开口,声如洪钟。

他抬手一握,空中突然劈下道金色剑罡——不是大楚文道的“诗成剑气”,而是纯粹的法则之力,连空气都被撕开道黑缝。

为首的蓝肤异族瞳孔骤缩,短杖上的幽绿火焰瞬间溃散。

他想躲,可剑罡比他更快——直接洞穿他的胸口,在背后岩石上轰出个半人高的坑。

“头...头领!”其余异族炸了营,独角上泛起蓝光,竟要一起念诵咒语。

楚无欢的虚影却未消散。

他转身看向宁平,眼角朱砂痣微微发亮:“小友,这方世界的法则比你想象中乱。”说罢,抬手挥出七道剑影,如七只金蝶般钻入异族人群。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十息,三十余人竟只剩三个抱头鼠窜的。

宁平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

他抹了把冷汗,看向系统面板——文气值果然掉了300,但换来的是胸口翻涌的灼热战意。

他弯腰捡起那根短杖,杖头的幽绿火焰还在跳动,却不再攻击他,反而温顺地绕着他指尖打转。

“有趣。”他把短杖别在腰间,抬头望向悬浮巨塔。

残碑碎片仍在震动,这次连他腕骨上的引路人印记都发烫,像在催促他前行。

刚迈出两步,怀中突然一震。

他摸出墨言送的残剑,剑身上的守心符原本是淡金色,此刻竟泛起幽蓝荧光,符纹里渗出几缕细如发丝的雾气,正朝着西北方飘去。

宁平盯着那雾气,嘴角勾起抹笑意。

他知道,这是墨言的“观灵符”在起作用——那老道说过,符纸沾了命魂,能感应千里外的因果。

“看来,这星陨界的秘密,才刚掀开一角。”他握紧残剑,朝着巨塔方向走去。

两轮红日在头顶转动,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与岩石上的血痕重叠在一起。

(远处,那缕幽蓝符雾钻进云层,消失前最后一颤,像在传递某种信息。

)西北方的符雾飘得急切,宁平足尖点地掠过岩石,残剑在掌心发烫——那是墨言的“守心符”与“观灵符”产生了共鸣。

他绕过一片泛着幽蓝的藤蔓丛时,听见前方传来低低的交谈声,混着纸符燃烧的焦糊味。

“若雪,这符纹的扭曲方向不对。”

是墨言的声音。

宁平脚步一顿,看见两团模糊的影子蹲在岩石后。

柳若雪的月白裙角沾着星陨界特有的紫斑苔藓,正捏着半张焦黑的符纸,指尖凝着一缕文气试图修复;墨言则捧着他那枚青铜符筒,筒口飘出的符雾与宁平残剑上的幽蓝雾气正缓缓缠绕,像两根寻到线头的丝线。

“宁公子!”柳若雪最先抬头,眼底闪过惊喜。

她发间的青玉簪子微微晃动,那是方才躲避异族追击时撞歪的。

宁平快步上前,残剑上的符雾“咻”地钻进墨言的符筒。

老道士立刻眯起眼,枯瘦的手指按住筒身:“好强的因果气。”他抽出一张新的观灵符拍在石面上,符纸“刺啦”窜起幽绿火苗,火苗中竟浮现出蓝肤异族的影像——他们正围着倒塌的岩石堆,用生硬的口音重复着:“碑启之灾...星陨界的裂痕又要开了...”

“碑启之灾?”宁平皱眉。

他方才与异族交手时,对方只提了“祭塔”,此刻符纸里的只言片语却像块碎玉,让他心头一跳。

墨言捻着胡须,符纸上的火苗突然炸开,露出一行歪扭的符文:“老道出师时,师父曾说过,万界碑每开一次,就会在连通的世界里留下‘碑痕’。”他指尖点向符纸的焦痕,“这些异族的文气里混着碑痕的气息——他们的祖先可能见过万界碑,甚至被碑中力量所伤。所以外来者,尤其是带着碑片的你,会被他们视作‘灾星’。”

柳若雪将修复好的符纸递给宁平,指尖在他手背轻轻一按:“方才我试过用文气探路,巨塔周围至少有三重警戒。他们现在肯定在布网,我们得——”

“绕后。”宁平接口。

他摸了摸腰间的短杖,异族头领的幽绿火焰此刻正温驯地绕着杖头打转,“这根短杖是他们的法器,或许能当钥匙。”

三人对视一眼,柳若雪率先起身,月白裙裾扫过岩石上的血迹:“我在前探路,墨前辈用符隐住气息,宁公子...你控制好那团火,别引他们注意。”

星陨界的两轮红日渐渐西沉,暗紫色的大日将云层染成血锈色,小日的银雾却更浓了。

宁平跟着柳若雪猫腰穿过一片低矮的石林,耳尖微动——前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至少有十人。

他反手拽住墨言的道袍,将三人推进石缝。

柳若雪的指尖迅速结印,石缝里顿时腾起淡青色雾气,正是她最擅长的“隐息诀”。

脚步声越来越近。

蓝肤异族的竖瞳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其中一人突然抽了抽鼻子,独角上的蓝光骤亮:“有活物!”

宁平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他能听见柳若雪的呼吸声就在耳畔,清浅而稳定;墨言的符筒在掌心发烫,那是在积蓄破阵的力量。

就在异族举起短杖的刹那,宁平腰间的幽绿火焰突然“呼”地窜起三寸——那是异族头领的法器在共鸣!

“是头领的火!”异族们的竖瞳瞬间收缩,举杖的手垂了下来。

为首的小个子异族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定是头领的魂火寻到了归处,我们回塔!”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柳若雪的隐息诀“噗”地散成青烟。

她抹了把额角的冷汗,对宁平比了个“好手段”的手势;墨言则拍了拍符筒,笑道:“这法器倒是帮了大忙。”

巨塔的阴影越来越近。

塔基处刻满螺旋状的金色符文,每道符文都像活物般缓缓流动,偶尔迸出几点火星。

宁平摸出怀中的残碑碎片,“天命”残片震得他掌心发麻——碎片上的纹路竟与塔基符文完全重合!

“引路人·文道通灵。”他低喝一声。

系统面板在眼前闪过红光,丹田处的金红文气如游龙般窜向指尖。

当他的指尖触到符文时,整座巨塔突然震颤,符文的流动速度加快十倍,在他眼底形成一张光网。

“这是...文道的阵图?”柳若雪瞪大眼睛。

她见过大楚最顶尖的文阵师布阵,却从未见过如此精密的——每道符文都是一句未完成的诗,每个转折都是平仄的起伏。

宁平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能“看”到文气在符文中的走向,像在解一道最复杂的诗谜。

当他将“穷且益坚”的武意融入文气时,某道符文突然“叮”地轻鸣,塔基裂开一道半人高的缝隙。

“走!”他拽着两人钻了进去。

塔底比想象中更暗,只有顶部透下一线银雾般的光。

宁平的脚尖刚触到地面,便听见“咔嚓”一声——是某种机关启动的声响。

他迅速转身,却见入口的缝隙正在闭合,而正前方的墙上,一块足有三人高的黑色石碑缓缓升起。

那是...万界碑!

宁平的喉咙发紧。

他见过九块残片,却从未见过完整的本体。

碑面刻满大楚文字与陌生符文,两种文字像两条纠缠的蛇,在他眼底不断重叠、分离。

当他的手掌贴上碑面时,一阵刺痛从指尖窜遍全身,眼前的黑暗突然被撕开——

他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

白发老书生背对着他,手中握着卷竹简,竹简上的字正是他曾在残片上见过的“天命”。

“你终于来了。”老书生的声音像晨钟,震得他耳膜发颤。

宁平想开口,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

他望着老书生的背影,突然发现对方腰间挂着块玉牌——那玉牌的纹路,竟与他腕骨上的引路人印记一模一样。

“接下来的一切,由你抉择。”

话音未落,幻境突然破碎。

宁平踉跄着后退,掌心还残留着碑面的凉意。

柳若雪和墨言的呼喊从远处传来,他却只听见老书生的话在脑海里回荡,像一根刺,扎得他眼眶发酸。

巨塔外,第二轮大日彻底沉入地平线,暗紫色的余晖透过塔窗照在碑面上,将“天命”二字染得血红。

宁平望着碑上流动的文字,突然意识到:他以为自己是在寻找答案,可此刻才明白——他才是那个要给出答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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