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
纸门缝隙漏进的月光在地板上织成银网,自来也整个人趴在通风口前,鼻尖几乎贴在水晶球表面。他手中的透视水晶泛着诡谲的紫光,将隔壁温泉室的雾气滤成半透明薄纱:“不得了啊小牧野!这不是刚才给我们带路的姑娘吗?”
正在擦拭忍具的牧野动作一顿。他想起蓝发少女引路时羞怯垂首的模样,发间银穗随着步伐轻摇,像春日溪畔初绽的铃兰。
自来也突然倒抽冷气的声音打断他的回忆:“伴浴服务!这温泉屋居然藏着这种......”
“你看错了吧。”牧野皱眉夺过水晶球,蒸腾的水雾中隐约透出蓝发轮廓。少女褪至臂弯的浴衣下露出瓷白肩头,氤氲的热气却让画面如隔毛玻璃般模糊。
“要这样调整查克拉波长。”自来也指尖泛起微光在水晶表面画圈,影像瞬间清晰得能看清茉莉发梢凝结的水珠。牧野下意识后退半步,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这种偷窥手段太卑劣......”
“哎呀呀,你不想确认那位茉莉姑娘的清白吗?”自来也晃着水晶球,光影在他脸上投出狡黠的斑纹,“万一真是被迫的......”
牧野握刀的手紧了又松。当水晶球再度亮起时,他鬼使神差地凑近窥孔。雾气缭绕的温泉池中,蓝发少女的浴衣正顺着脊背缓缓滑落,羊脂玉般的肌肤刚染上暖光,视角忽然转向池边——
雪色浴巾裹着惊心动魄的曲线撞入视野,金发女子掬水的动作掀起粼粼波光。
不知道是水晶球的效果太好,还是什么,白花花的一片撞入牧野的眼中!
牧野瞳孔骤缩的瞬间,水晶球突然被暴涨的查克拉震出裂痕。他踉跄后退撞翻茶桌,瓷杯碎裂声与隔壁的屋顶崩塌声同时炸响。
“要死要死!”自来也揪住牧野的后领破窗而出时,无数水刃正追着他们的脚跟刺入廊柱。月光下纲手裹着浴巾的身影宛如修罗,而瘫坐在废墟里的茉莉抱着浴衣,迷茫的眼神比温泉雾气更令人心悸。
木屐敲击地板的脆响在长廊里炸成急雨,牧野被自来也拽着衣袖踉跄狂奔。潮湿的浴衣下摆缠住小腿的瞬间,前方纸门突然爆开万千木屑!
“小心!”
牧野的警告卡在喉间,金色拳风已撕裂空气扑面而来。他感觉手腕被猛地向下一扯,整个人不受控地向前倾倒。裹挟着查克拉的拳劲擦着发梢掠过,却在即将击中墙壁时诡异地折返——
“轰!”
自来也后背撞碎三重纸门的闷响混着木片飞溅。牧野摔进隔壁汤屋时,正看见三个裹着浴巾的女子尖叫着夺门而出,某个提着裤带的秃顶商人被门框绊得滚进庭院水池。
“咳...这一下,真是要命呀...”自来也呈大字型嵌在墙缝里,嘴角溢出的血丝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紫光——那是纲手特制的麻痹毒素。
他艰难转动眼球看向呆坐在地的牧野,颤抖着竖起大拇指:看在我替你挡拳的份上...下卷《亲热天堂》的序章
牧野揉着淤青的手肘刚要开口,突然瞥见自来也藏在外袍下的左手正偷偷结着瞬身术的印。
记忆如走马灯闪回:拳头袭来的刹那,这家伙分明是想把自己甩向攻击轨迹,却因踩到散落的浴衣腰带失了平衡。
温泉的硫磺味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廊外传来纲手踩碎木屐的脆响,牧野望着天花板上漏进的星光,突然对妙木山清晨的蛙鸣产生了深切怀念...
廊外飘进的温泉雾气在纲手肩头凝成细密水珠。
“胆子倒是养肥了不少。”她踩着木屐跨过断裂的石墙走了进来,足袋边沿沾染的樱瓣被碾成粉屑。目光先落在瘫坐墙根的自来也身上,唇角忽然勾起新月般的弧度:“原来是你啊——”尾音在舌尖转了个暧昧的弯。
像医忍挑开伤口的柳叶刀,“看来上次把你嵌进火影岩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自来也喉头剧烈滚动着,猛地喷出口暗红色淤血,在草席上溅开一串血点。他徒劳地用袖口擦拭下巴,却发现新涌出的血渍正顺着衣领往锁骨蜿蜒。
纲手鞋跟清脆地转向另一侧,牧野后颈顿时浮起细密的冷汗。她垂眸打量蜷在矮几旁的青年,从鼻腔哼出的冷笑震得案上茶盏嗡嗡颤动:“和这种货色混在一起...”漆器托盘映出她眼底跳动的怒焰。
“你们倒是臭味相投。”
“说说看。”她忽然旋身坐在两人中间的空位上,振袖掀起的风扑灭了最近的那盏烛火。
摇曳的阴影里,她交叠的双手在桌面投下鹰隼般的剪影,“从哪个角度观赏的?都看到了什么?”
“没有,绝对没有!绝对什么都没有!”自来也的辩解混着血沫喷溅而出,右手发誓般按在剧烈起伏的胸口,“我用我自来也的人品担保!”
“没...”牧野刚开口,身体背后烫金符文“不可妄语”在黑暗里亮如烙铁,四周空气被炙烤出扭曲的波纹。
这是他精神脑海里,戒律石碑的力量!
拥有审判者的力量,也必须付出代价,遵守戒律!牧野猛地一惊!
他惊恐地捂住嘴巴,却感觉有股蛮力撬开牙关:“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见了!特别是月光下白得反光的——”
纸门突然无风自动,“砰”地撞在门框上。
纲手额角暴起的青筋在烛光里突突跳动,案几上的茶碗率先炸成齑粉。
自来也绝望地将脸埋进染血的衣袖,恍惚看见自己墓碑上该刻“因目睹百豪之女尊臀而亡”的字样。
而与此同时在木叶。
青瓷茶盏升起袅袅白烟,穿堂风掠过檐角铜铃,惊醒了趴在廊下打盹的忍猫。千手族老捧着战国时期的紫砂壶,壶身斑驳的裂痕里还沁着柱间大人当年留下的指印。
“那这样放任那丫头一个人出门了,当真稳妥?”对座的老妪第三次擦拭早已光可鉴人的漆木茶几,指腹摩挲着桌角某道新鲜的掌印裂痕——那是上周纲手拍桌子时留下的。
族老眯眼望着庭院里新栽的樱花树,枝桠间还缠着修补火影岩时剩下的钢索:毕竟是柱间的孙女,虽然会在赌桌上输掉些铜板,但不碍什么大事情,毕竟千手家族虽然衰败了,但总归有些底蕴在的。”他说着往茶壶注入第三道沸水,水面浮沉的茶梗突然组成凶兆卦象。
老妪的银簪随着叹息轻颤:“钱财倒是其次,只是上回她掀了短册街三家赌坊的屋顶......”话音未落,两人同时望向东南方向——那是去年被怪力拳轰塌的族中祠堂旧址,如今野蔷薇正从废墟石缝里开出紫花。
“因为一拳将自来也那孩子打进火影岩里,维修费抵得上半年军备开支。”老妪数着念珠的手突然顿住,眼前浮现自来也嵌在初代石雕鼻孔里的滑稽模样,“还有上上月砸毁的汤隐村祭坛......”
族老斟茶的手微微一抖,百年老壶突然裂开细纹。滚烫的茶汤漫过桌面卦象,将“大凶”的谶语冲散成扭曲水痕。他望着顺桌角滴落的茶水在青石板上汇成小潭,突然起身抖了抖绣着族徽的羽织:“备笔墨,老夫要修书给猿飞。”
穿庭而过的疾风卷落几瓣早樱,正巧落在未干的“严加管教”四字上。老妪望着信笺摇头苦笑,恍惚看见少女时代的纲手扛着赌桌从族地大门狂奔而去的背影——那天也是这般樱花乱舞的时节。
此刻在暮色中的汤之国仿佛浸泡在琥珀色的光晕里。
温泉街两侧的纸灯笼次第亮起,将蒸腾的水汽染成暖橘色。穿浴衣的男女踩着木屐穿行在石板路上,足音与三味线、骰子摇晃声交织成夜曲。
缀满金箔的达摩不倒翁在店铺檐角摇晃,映着吉源屋通明的灯火——五层琉璃塔般的建筑宛如擎着万千星辰,飞檐下悬挂的铜风铃在蒸汽中叮咚作响,顶层观景台飘落的樱花瓣尚未触地,便被温泉池升腾的热气托成绯色漩涡。
当第一声闷雷般的震颤从地底传来时,正举着苹果糖嬉闹的孩童突然僵住。
糖浆凝固的脆响中,吉源屋雕梁画栋的檐角开始簌簌坠落金漆。二楼露台醉卧的游女手中酒盏倾覆,清酒在空中划出银弧的刹那,整栋建筑突然发出巨龙折脊般的悲鸣。
琉璃瓦迸溅的碎芒如流星雨划破夜色,描金立柱摧枯拉朽般接连倾塌。爆裂的灯笼引燃绸缎帷幔,火舌舔舐着漫天飘飞的账本与赌券,将无数人积攒半生的筹码焚作飘散灰蝶。逃窜的人群被气浪掀翻在地,某个摔裂的骰盅里,殷红的大字点数正在烈焰中蜷曲成灰。
这座汤之国最璀璨的明珠,终究在所有人凝固的瞳孔里碎成了万千萤火。
吉源屋崩塌了...
只留下了吉源屋老板娘歇斯底里的哭声在夜空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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