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刀屋族的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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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冽的朔风卷着铁砂掠过边境线,铸铁浇筑的界碑上“铁之国”三个字已被终年吹拂的海风蚀得发亮。

牧野望着百米外高耸的高大城墙倒吸冷气——听之前来往的商队介绍,半个月前途经时还只是普通关隘,如今城垛上密布着流转查克拉符文的弩机,穿重铠的武士三人一组逡巡在结冰的护城河畔,铠甲胸口处崭新的雨漏纹徽记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连护城河都注入了雷遁查克拉。”自来也搓着冻僵的手指,呵出的白气在触到结界屏障时炸出细碎电光。

他踢开脚边半掩在雪里的告示,泛黄的纸页上“严防雨隐间谍”的朱红大字已被冰碴覆盖,“看来山椒鱼半藏打算对铁之国动手的想法,让铁之国的大名已经焦虑起来了。”

纲手突然将酒葫芦砸向结界,飞溅的酒液在屏障上灼出青烟:“所以你们带着六道老头子的遗产,就为找铁匠重铸兵刃?”她屈指弹了弹牧野怀中的阴阳之楔水晶,晶体内部纠缠的黑白漩涡突然加速旋转,在雪地上投出诡谲的卦象。

牧野默默裹紧外袍。

自从三天前这女人提出要同行,他行囊里的铜板就总莫名其妙消失。昨夜这赌徒甚至用他的披风外套作抵押,差点把妙木山的通灵卷轴赔进牌局。

“能雕琢六道遗物的锻灵术,整个忍界只剩刀屋一族掌握。”自来也扒开积雪,露出下面新浇筑的雷遁符石,“比起这个——”他忽然指向城墙阴影里蠕动的黑影,“你猜那些披麻戴孝的‘送葬队’,为何要在棺木里藏淬毒手里剑?”

暴风雪卷起素幡的刹那,牧野看清抬棺人虎口紫黑的茧印——那是长期摆弄机关傀儡的痕迹。

纲手眯起眼睛,她终于注意到棺椁缝隙渗出的不是尸液,而是雨之国特有的蛇腥味。

仿佛是印证了几个人的想法,就看城墙前,裹着白麻布的送葬队突然将棺木重重摔在青石板上,朽木爆裂声惊起成群寒鸦。

十二具“尸体”从棺中暴起,手中淬毒的千本在阳光下泛着幽绿光泽。几乎在同一瞬间,城墙垛口阴影里窜出七道黑影,苦无划出的银弧精准刺向武士咽喉。

“雨隐的鼠辈!”铁之国武士怒吼着拔刀,刀刃与锁链碰撞出串串火星。混乱中某具棺木被踢翻,藏在夹层里的起爆符簌簌飘落,爆炸的气浪将城楼旌旗撕成碎片。

蹲在岩石后面的自来也猛地拽住两位同伴袖口:“趁现在!”三人如同游鱼般贴着墙根疾驰,战靴碾过满地沾血的碎冰。

当距离城门暗渠只剩三丈时,某位武士突然转身抽刀,刀刃映出纲手飞扬的金发。

“宵小之徒!”武士的暴喝惊动了整队守卫,二十柄太刀同时出鞘的铮鸣声令人牙酸。

牧野果断咬破拇指,鲜血在掌心画出玄奥符文,随着“砰”的烟雾炸开,蹲坐在通灵阵中的蓝皮蛤蟆抖了抖耳朵。

“蛤蟆元,雾隐术!”

通灵兽鼓胀的肚皮泛起海浪波纹,喷涌的白雾裹挟着咸湿气息瞬间吞没街道。某个武士挥刀劈开浓雾,却只斩落几缕残留的查克拉。

这时候,铁之国边境的主将,三船疾奔而来时,青石板上的蛤蟆黏液正泛着诡异蓝光,他蹲身触摸尚未消散的召唤阵余温,指尖沾到的黏液竟腐蚀了铁护手。

“三船大人!”满脸烟尘的副将单膝跪地,“雨忍已尽数伏诛,但浓雾里...”他羞愧地垂下头颅,“至少有三人突破防线。”

此时的三船还是年轻统帅,只见他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鎏金甲胄随着急促呼吸叮当作响。正要喝令全城戒严时,突然有武士捧着浸血密信跑来:“在雨忍头目内衬夹层发现的!”

三船抖开信纸的动作带起凛冽刀风,被雨水晕染的墨迹像爬满纸面的蜈蚣。当他辨认出“刀屋”这个姓氏时,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信纸边缘残留的半枚族徽,与他记忆中某柄断刀上的纹章完美重合。

“立刻飞鸽传信给大名!第一队,第二队把守城门口。”三船翻身上马的披风卷起雪尘,佩刀撞在鞍鞯上发出催命符般的声响。

“其余人随我去请族老会——若刀屋千仞真敢勾结外敌...”他挥刀劈断拦路旗杆,寒铁锻铸的杆体竟如豆腐般整齐断裂。

而趁乱溜进城里的三道人影正贴着潮湿的砖墙挪动,牧野的草鞋踩进结了薄冰的排水沟,溅起的泥水沾湿了纲手刚换上的粗麻裙裾。

自来也反手将偷来的蓑衣甩在肩头,发霉的棕榈叶蹭得他后颈发痒——这是从晾衣杆上顺来的渔夫装束,混杂着鱼腥与海盐的气息恰好掩盖了他们身上的查克拉味道。

“巡逻队每半刻钟经过西市口。”纲手将金发尽数塞进褪色的包头巾里,指尖还残留着方才翻越城墙时沾染的青苔,“绕过两个街口有家打铁铺,叮当声能盖住...”

她突然收声,拽着两人闪进堆满咸鱼桶的暗巷。

五名铁甲武士举着火把从拐角转出,包铁的木屐踏在石板路上发出令人心悸的脆响。牧野屏住呼吸,注意到武士们佩刀上缠绕的新鲜绷带——那是雾隐术残留的黏液腐蚀痕迹。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自来也率先从阴影里钻出:“动作要快。”他扯了扯快要滑落的蓑衣,腰间暗袋里卷轴硌得生疼,“三船的人既然在城门扑空,接下来定会全城搜捕。”

三人借着黎明前最浓重的夜色疾行。纲手突然拽住同伴的胳膊——二十步外,某间铺面门缝里漏出橘红火光,铁锤撞击的闷响像是某种暗号。

挂着残破旗幡的屋檐下,歪斜的木牌上“藤原锻冶”四字已被岁月剥蚀大半。

“老丈,讨碗水喝。”自来也推开吱呀作响的格栅门,热浪裹挟着煤灰扑面而来。正在淬火的老铁匠抬起头,熔炉将他布满烫伤疤痕的半边脸映得通红。

牧野的指尖悄悄抚过货架上的镰刀,刃口粗劣的锻纹让他眉头微蹙。

当老铁匠弯腰取水瓢时,纲手状似无意地踢翻墙角的铁屑堆:“听说刀屋家族锻的锄头最耐用?”

“西边最大的宅子就是。”老铁匠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精光,淬火的长钳在冷水桶里搅出漩涡,“不过今早送货时...”他话音被突然炸响的锻锤声吞没,飞溅的火星落在自来也的蓑衣上烧出小洞。

三人交换眼神匆匆告辞。踏出门槛时牧野回头望去,老铁匠正用长钳夹起块赤红的铁胚,蒸腾的热气扭曲了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寒风卷来他后半句呢喃:“...刀屋家的烟囱整日都没冒烟呐。”

穿过最后一条商铺林立的街巷时,牧野的草履突然踢到半截断裂的磨刀石。

纲手皱眉望向屋檐下兀自摇晃的铁风铃——方才经过的市集分明人声鼎沸,锻铁声与叫卖声混作一团,可当他们拐进通往刀屋族地的青石坡道时,连初春的日光都仿佛被抽走了温度。

“太静了。”自来也扯了扯护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后忍具包。本该充斥着锻锤交响的刀屋族地,此刻唯有风穿过空荡门楼时发出的呜咽。两扇镌刻着交叉太刀纹章的乌木大门虚掩着,门轴干涩的摩擦声惊飞了檐角栖息的乌鸦。

“叨扰了——!”自来也的喊声撞在十人高的影壁上,震落几片陈年枯叶。回音在三重套院里层层衰减,最终湮灭在中央天井那口早已干涸的鲤鱼池中。纲手蹲身轻触池边青苔,沾到的竟是某种黏腻的黑色粉末。

三人沿着回廊向主屋移动的脚步越来越缓。牧野忽然按住剧烈跳动的左眼,腥甜的气息正顺着鼻腔往脑髓里钻。

当他们转过最后一道绘有百兵图的屏风时,纲手的金发无风自动——主屋的格栅门裂开三指宽的缝隙,浓稠的血浆正顺着门槛缝隙蜿蜒成溪。

“退后!”纲手旋身踹门的瞬间,铁之国特有的冷铁腥气混着脏器腐败的恶臭轰然炸开。

百具尸体如同被孩童摆弄的傀儡般交叠在厅堂内,折断的脖颈以诡异角度仰望着房梁。

血泊中漂浮着刻有“刀屋”印记的锻锤,某具女尸手中还死死攥着半截未开刃的刀片。

“一百二十七人...”牧野的左眼忍不住的浮现出天枰的纹路,扫过每具尸首脖颈处细如发丝的切割伤,“全族上下连三岁稚童都没放过。”自来也颤抖着掀开某块染血的白布,露出下面蜷缩的婴孩——那孩子胸口竟然被刀刃从中剖开!凶手的残忍程度,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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