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阀和权贵从来没有这么团结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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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目光转回咸阳。

汲黯,李广,晁错等人竟然坐在一起,等一个人,贾谊。

从公主府马车上下来的贾谊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即使身着最为朴素的墨色麻衣,但是百姓的衣服哪里有染色的呢?其实黑色他们也染不起。

晁错的家仆侯在客舍门口,一眼就认出了这位自己家大人的同僚,忙迎上去。

“少府,您这边走。”

贾谊说道,“我认得你,你是晁太守的随侍。”

中年人抿嘴笑了笑,他跟随晁错已经几十年了。

将目光缓缓移转至咸阳。这座古老而繁华的都城,此刻正见证着一场特殊的相聚。

在一家略显古朴却不失典雅的客舍之中,汲黯、李广、晁错等一众在朝中有赫赫声名之人,正安然静坐,他们的目光时不时地投向门口,原来,他们正在等待那位久负盛名的贾谊。

忽然,由远及近传来清脆的马蹄声与车轮碾过石板路的辘辘声。

一辆有着辛夷公主府标志的马车缓缓停住,四蹄踏雪的骏马昂首嘶鸣,甩动着油亮的鬃毛。

车帘轻掀,贾谊的身影映入众人眼帘。他身姿挺拔如松,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有神,仿若藏着无尽的智慧与才情。

片刻之后,只见贾谊从公主府的马车上款步而下。

他虽身着一袭墨色麻衣,看似朴素无华,可明眼人却能一眼瞧出其中的不凡。

在这寻常百姓皆身着粗布素衣,且连衣服染色都是极为奢侈之事的年月里,那一身如墨般的色泽,以及那衣料之上若隐若现的精致纹理,都无声地彰显着贾谊非富即贵的身份与地位。

晁错的家仆早已恭敬地守候在客舍门口,他那一双历经世事的眼睛,只轻轻一扫,便立刻认出了贾谊——这位自家大人的同僚。

家仆赶忙疾步迎上前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卑与热忱,微微弓着身子说道:“少府,您这边走。”

贾谊微微颔了颔首,神色平静而温和,轻声说道:“我认得你,你是晁太守的随侍。”

那中年人听闻此言,不禁抿嘴笑了笑,这笑容里饱含着对自家大人的敬重与忠诚,也有着对多年来主仆情谊的欣慰。

他已追随晁错风风雨雨几十年,历经无数朝堂风雨与世事变迁,彼此之间早已形成了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与信任。

而此刻,他只一心想着将贾谊顺利引入客舍,好让这场众人期待已久的会面得以顺利开启,或许在他们的心中,都知晓此次相聚,将会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局势之中,泛起层层难以预料的涟漪

……

贾谊步入客舍,众人纷纷起身相迎。

汲黯率先开口,声音低沉有力:“贾少府,别来无恙。”

贾谊拱手回礼,面带微笑:“汲公,久仰久仰,君之刚正不阿,朝堂皆知。”

李广则爽朗大笑,上前一步拍了拍贾谊的肩膀:“贾老弟,你这一身儒雅之气,可比我这粗人强多了。”

贾谊忙谦逊道:“李将军战功赫赫,保家卫国,才是真英雄,贾谊不过一介书生,岂敢相比。”

晁错在一旁微微点头,说道:“贾兄,你在治理之策上的高见,我等早已听闻,今日可得好好畅叙一番。”

说完后,大家按照礼仪围坐在席位上。

贾谊很优雅地轻轻喝了口茶,然后表情严肃,慢慢地说道:“现在天下看起来还算太平,可是大汉和匈奴的战争马上就要来了。我也清楚你们叫我来是为了什么事,那就不兜圈子,也不说废话了。”

汲黯用手摸着胡子,脸色平静,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贾少府说的好,只是现在实行的很多政策法令,一开始的目的是让国家富裕强大,但是在执行过程中,却被人进行了扭曲,我道家认为一动不如一静,朝廷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我道家是不怎么同意的。”

贾谊听到这明显反对的话语,面色不变。

李广眉毛紧紧皱着,神情坚定,直接说:“我是兵家的人,对我来说,不管你们其他百家有什么说法,我肯定不会让任何政策法令干扰这次战争。

之后怎么办?采用谁家的学说或者是都采用,那是朝廷上的事情,即使我们百家统一了意见,那也还是竞争的关系,我兵家本就不可能掌权,我这次来只是表个态罢了,兵家不会参与公学。”

他话里表达的态度,就是兵家典型的立场。

在兵家的人心里,学好了文才武略,就是要卖给帝王家的,战争才是他们提升地位、扬起名声的最好办法。

而且大量的兵家学说都是家传,或者绝学。

本来学生就不多。

兵者,利器也,不可轻传

后勤供应虽然也是战争的一部分,但是对于真正厉害的兵法大师来说,只有打以少胜多的仗才能完全显示出自己的卓越才能和了不起的功绩。

至于和平还是战争的选择,是对外打仗还是内战的区别,都不是他们关心的重点,他们只想着能不能在战场上施展自己的兵法谋略,然后闻名天下。

再看看百家当中,兵家可能是最不团结的。师兄弟之间,常常因为争名夺利,互相成为对手,甚至都愿意拼命。

孙膑和庞涓的事情,就是特别有名的例子。这两个人曾经一起在鬼谷子门下学习兵法,庞涓先下山,在魏国当了将军。

可是他害怕孙膑的才能比自己厉害,就想办法把孙膑骗到魏国。

等发现孙膑的才能比自己高很多,担心自己的地位被孙膑抢走,就丧心病狂地编造罪名,让孙膑遭受了膑刑和黥刑,被残忍地挖掉了膝盖骨,脸上还被刺了字,落了个终身残疾,真让人叹息啊。

贾谊听着李广的话语任然没有说话。

晁错则目光深邃,分析道:“公学一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法家如今说大汉显学,倒是也不是不能容忍其他学说与我等争锋,但是也要有本事才行。”

这晁错话是有点张狂,不过也没说错啥。

法家在当下可太有用了,就好比治个灾荒洪涝啥的,法家的招儿一使出来,就跟有魔力似的,能把乱麻似的事儿给捋顺咯。

朝廷里当官的,谁不得学点法家的制度法律啊,不然这官当得都不踏实,那就是当官的必备技能。

儒家嘛,顶多算个“知道个大概就成”。

就像现在人常说的“法律是道德的最低底线”。

法律就像个紧箍咒,把人箍得规规矩矩的,不敢瞎造次。

道德可就玄乎了,在每个人心里都有不一样的模样,有人觉得这样做就高尚,有人觉得那样做才对,反正就是各有各的理,全看个人咋琢磨了。

晁错继续镇定自若的问道,“贾少府,筹备公学这些消息,这是太后的意思吗?”

“这…”贾谊沉思了一下,目光坚定的说道,“这是陛下和太后的意思…。”

在座的几个人面上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汲黯不信,心中满是疑虑,暗自思忖:当今天子年幼,众人皆以为其不过是个被操控的傀儡,难道竟有改制的胆量与魄力?!

思来想去,莫不是背后有太后在大力推动?

可太后一向倾向于黄老学派,此事着实蹊跷。

贾谊看着几个人道:“任何政策的实施,都需要经过长时间的琢磨和试验。既然宫中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说明已经需要我们开始准备了。

我将你们全部召集过来,就是告诉你们陛下和太后的意思,待大汉的旗帜于风中烈烈飘扬,继续拓展大汉的广袤版图,如此宏伟功绩,难道不足以彰显陛下之圣明?陛下也该要亲政了。”

听着贾谊意味深长的话,几个人迅速理清楚了里面的关键信息!

一时间,众人皆心领神会,战争过后!太后要还政了!

几人皆明晰了贾谊的深意,然却皆沉默不语,室内静谧无声。

良久之后,众人才仿若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恍惚地招了招手,便匆匆起身告辞离去,各自带着满心的思绪与对未来局势的揣度,隐没于咸阳的长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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