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奥迪A6碾过青山村雨后泥泞的小路，溅起的泥点打在深色的车身上，留下斑驳的痕迹。车内的气氛比窗外的阴云还要凝重。秦风坐在驾驶位，侧脸的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陆岩坐在副驾，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下的旧工具箱。
车子没有开向县城，而是拐上了一条通往省道的偏僻支路。引擎低沉地轰鸣着，速度悄然提升。
“陆顾问，”秦风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上次的‘拖拉机泄密’调查，只是个幌子。”
陆岩睁开眼，目光平静地看向他。
秦风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起放在中央扶手箱上的一个轻薄加密平板。屏幕点亮，没有输入密码，直接通过指纹和虹膜解锁。他调出一份文件，将屏幕转向陆岩。
屏幕上，赫然是几张高清照片：
第一张：陈工鬼鬼祟祟潜入水利局样品库的背影。
第二张：他颤抖着手，用假样本替换装有“树皮胶水”真品的密封瓶。
第三张：他在深夜的电脑前，屏幕上是那个冰冷的齿轮符号邮件界面，以及邮件内容：“样本已获取…交易条件面谈。”
最后一张：是他被捕时，被按在地上，眼镜歪斜、表情扭曲的狼狈模样。
“陈志明，前县水利局高级工程师。”秦风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他利用职务之便，窃取了你在修复山泉管道时使用的特殊物质样本，试图通过加密渠道，将其贩卖给境外组织‘齿轮会’。”
陆岩的目光扫过照片，尤其在陈工被捕时那张充满不甘与疯狂的扭曲面孔上停留了一瞬。他记得这个人，那个在山上叫嚣着“胡闹”的水利专家。
“齿轮会，”秦风继续说道，声音里多了一丝冷意，“就是悬赏一千万美金要你右手，在瑞士策划了针对麒麟超跑阴谋的组织。他们对你的能力，或者说，对你能力产生的‘副产品’，有着病态的执着。”
他收回平板，屏幕暗了下去。“陈工的背叛，证明觊觎你和你能力的毒蛇，不仅来自外部，也可能潜藏在我们内部。常规的保护手段，已经不足以应对这种渗透和威胁。”
车子驶入一条更加隐蔽、两侧被高大树木遮蔽的林间道路。秦风将车停在一处不起眼的岔路口，熄了火。他转过身，正面看向陆岩，眼神锐利如鹰隼，再无之前审讯室里的公式化冰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凝的郑重。
“所以，陆岩同志，”秦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拖拉机泄密’的借口，是为了在不引起更大关注和潜在间谍警觉的情况下，带你离开青山村那个漩涡中心。而现在，我需要向你正式介绍我们。”
他指了指自己胸口一个极不起眼的、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暗色徽记。
“我们不是普通的国安部门。我们隶属于一个直接对最高层负责的特殊机构——‘谛听’。”
“谛听？”陆岩挑了挑眉，这个名字带着一丝神话色彩。
“耳听八方，洞察秋毫。”秦风解释道，“我们的职责，是监控、评估、应对一切可能对国家安全乃至人类文明存续构成重大威胁的‘异常事件’与‘异常存在’。”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陆岩，“而你，陆岩，以及你所展现出的能力，是目前我们监测到的、最具战略价值和颠覆性的‘异常’。”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使命感：
“陈工偷走的样本只是微不足道的边角料。我们需要你，不是去修拖拉机，也不是去粘瓷器。”秦风的目光穿透车窗，仿佛望向遥远而危机四伏的边疆，“我们需要你去修更大的‘东西’。修那些关乎国脉民生的命脉，修那些用现有科技无法解决的、足以引发灾难的‘故障’！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这可能是…一场战争的前奏。你愿意加入吗？”
林间寂静无声，只有雨滴打在车顶的轻响。奥迪车内，秦风的目光如同实质，等待着陆岩的回答。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角力与即将开启的命运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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