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粒修国宝#所引发的风暴,其猛烈程度远超所有人的想象。如果说之前修驴蹄、修拖拉机、修水管还只是让陆岩在特定圈子和网络热点中声名鹊起,那么这一次,用半碗剩饭一个鸡蛋修复宋代官窑秘色瓷国宝的“神迹”,则彻底将他推上了全民瞩目的神坛!
“魔手陆岩”——这个带着几分敬畏与神秘色彩的称号,一夜之间响彻大江南北,家喻户晓。官媒以最快的速度、最严肃的口吻报道了暴雨围困下国宝化险为夷的“奇迹”,虽然对具体修复过程语焉不详,但“民间奇人”、“化腐朽为神奇”的评价,以及那完好如初的秘色瓷瓶特写,足以说明一切。自媒体、网红更是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各种角度、各种解读、各种夸张渲染的视频、文章铺天盖地。
青山村,这个曾经默默无闻的闭塞山村,瞬间成了风暴的中心。暴雨刚停,道路尚未完全抢通,无数的车辆、人群就已经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举着自拍杆的网红主播、好奇的游客、闻风而来的收藏家、甚至还有打着各种名号想来“拜师学艺”或“寻求合作”的…小小的村子被挤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垃圾遍地,鸡飞狗跳。村民们从未见过如此阵仗,既感到与有荣焉,又苦不堪言。
陆岩的“万能维修铺”,更是成了绝对的焦点。门口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闪光灯几乎24小时不停歇。张老板带着几个村民自发组成“护法队”,拿着扫把铁锹,红着脸梗着脖子挡在门口,声嘶力竭地驱赶着试图翻墙或者硬闯的人。
“都让开!让开!大师需要休息!不见客!”
“拍照可以!别堵门!别吵吵!”
“再往里挤我们不客气了!”
铺子里,陆岩把门板插得死死的,窗户也用破麻袋堵上,只留一丝缝隙透气。外面鼎沸的人声如同魔音贯耳,让他烦不胜烦。他瘫坐在那张破木椅上,看着系统面板上【维修点:62】(修国宝消耗15点,奖励50点,剩余27点,加上之前剩余),以及新解锁的技能【概念维修·物质塑形(初级):可消耗维修点,对非生命物质进行小范围的形态重塑(强度、精度受技能等级与维修点投入限制)。】,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
“唉,这还怎么躺平…”他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技能升级了,维修点也充裕了,可这麻烦也指数级增长了。他只想安安静静修点东西,赚点小钱,过点清净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就在这表面喧嚣、全民狂欢的浪潮之下,几股暗流已经悄然抵达青山村,并开始了无声的运作。
村委临时腾出的会客室里,气氛凝重。三名穿着考究、气质沉稳、戴着白手套的中年人——国家文物总局派出的最高级别特派专家小组,正围着那只宋代秘色瓷瓶,进行着最严苛、最精密的检测。
便携式高倍电子显微镜的探头缓缓移动,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釉面微观结构:气泡均匀,釉层连续,没有任何外来物质嵌入或修复填补的痕迹。
便携式X射线荧光光谱仪扫过瓶身,显示出的元素分布图谱,与已知的宋代官窑秘色瓷数据库完美吻合,没有异常峰值。
高精度三维扫描建模,瓶身曲线流畅完美,壁厚均匀,没有任何因修复导致的内部应力不均或结构变形。
甚至动用了最先进的多光谱成像技术,试图寻找肉眼不可见的修复痕迹…结果,一无所获!
三位见多识广、一生都在与文物打交道的顶级专家,看着仪器上反馈的一个个“正常”、“符合”、“未发现异常”的数据,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震撼和无法理解的茫然。
“这…”为首的老专家摘下眼镜,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声音干涩,“从物理结构、化学成分到微观形貌…完全连贯统一…仿佛…这件器物从窑火中诞生时就是如此完美,从未经历过任何破损…”
“不是仿佛,”另一位专家声音艰涩地接口,“仪器检测的结果…它就是从未破损过!那些碎裂…难道是我们所有人的集体幻觉?”
“科学…无法解释。”最后一位专家颓然坐下,看着桌上那流光溢彩的瓶子,眼神复杂,“这已经不是‘修复’了…这…这是‘时光倒流’?还是…‘神迹重塑’?”他们无法理解,只能将这份颠覆认知的、不含任何科学解释的检测报告,以最高密级,通过特殊渠道,直接呈送最高层。
与此同时,在某个权限极高的特殊部门内部加密网络上,一份关于“青山村异常事件”的档案被火速建立并提升至最高优先级。档案编号:绝密·天工。
目标姓名:陆岩。
代号:魔手。
能力评估:初步判定为“物质结构重组”与“概念级修复”,强度:超自然(S级)。威胁等级:待定(目前表现倾向中立/友善)。观察等级:最高(甲级)。
处置建议:立即启动全方位、非接触式观察评估。评估小组代号“谛听”,已抵达目标区域外围。
青山村村口,那辆陷在泥泞里的特种运输车早已被拖走,抢通的道路上依旧车水马龙。一辆看似普通、挂着省城牌照的黑色奥迪A6轿车,却低调地避开了喧嚣的主路,沿着一条泥泞的村道,缓缓驶入了青山村。车窗贴着深色的单向膜,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车子在距离陆岩那间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维修铺还有几百米的一个僻静拐角处停下。车门打开,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踏在泥泞的土地上。下车的是一个穿着藏青色夹克、面容普通到扔进人堆就找不到的中年男人。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最普通的基层干部或者企业中层。他关上车门,没有立刻走向维修铺,而是倚在车边,点燃了一支烟,目光平静地投向远处那间被疯狂人群包围的破旧小屋。他的眼神深处,没有任何好奇或激动,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精密仪器般的审视和评估。
维修铺内,正透过门板缝隙观察外面“盛况”的陆岩,动作微微一顿。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人群和房屋的阻隔,精准地落在了那个倚在黑色轿车旁抽烟的普通中年男人身上。
陆岩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带着点玩味的弧度。他掂量了一下手中那把沉甸甸、油光锃亮的祖传大号扳手,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呵…麻烦…终于找上门了么?”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听不出多少紧张,反而有种“终于来了”的释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不过…修驴蹄和拖拉机的工钱,张老板和王大爷好像还没结清呢…”他掂了掂扳手,仿佛在掂量着即将到来的“麻烦”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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