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车厢里的绝望达到了顶点。
“没……没呼吸了。”苏晚晴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难以置信的颤抖。她刚刚放下听诊器,脸色苍白如纸。孩子的胸膛已无起伏,瞳孔彻底涣散,小小的身体软了下去。
苏晚晴此时浑身颤栗。生命在手中流逝的感觉并不美妙。
“小宝,我的儿啊!”
母亲的哭嚎撕心裂肺,整个人瘫软在地,几欲昏厥。车厢内一片死寂,弥漫着浓浓的悲伤与无力感。
“让开。”
一个平静得近乎冷漠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只见那个一直坐在角落、气质沉凝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
沈凌风分开呆滞的人群,走到孩子身边。他无视了苏晚晴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伸出两指,快如闪电地在孩子胸前几处大穴点过——玉堂、膻中、天突。指尖蕴含着极其精微、柔和的青木灵力,瞬间透入。
“咳咳,呕……”
就在众人以为这年轻人行为古怪时,那本该死去的孩子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剧烈的呛咳,一大块暗红色的、粘稠的血块混合着唾液被吐了出来。
紧接着,孩子青紫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胸廓开始有力地起伏,微弱但清晰的呼吸声重新出现。他茫然地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喊了一声:
“……妈妈。”
奇迹。
死寂的车厢瞬间被巨大的惊愕和狂喜淹没。母亲连滚爬爬地扑过去,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孩子,嚎啕大哭,语无伦次。
“谢谢恩人,谢谢恩人,我给你磕头了。”
沈凌风随手一扶,制止了妇人的下跪。随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苏晚晴和她的团队彻底惊呆了,她们用尽了现代医学手段都宣告失败的孩子,竟然被这个年轻人用几根手指……点活了?
苏晚晴死死盯着沈凌风收回去的手指,心脏狂跳,一个近乎失传、只存在于家族古老医书记载中的名字在她脑海中炸响:
“点窍截脉手?”
这怎么可能?这种传说中以特殊手法瞬间截断紊乱气机、疏通闭塞、甚至能吊命续魂的古老点穴秘法,早已失传数百年。这个沈凌风……他到底是什么人?
初次见面时他那平静到近乎非人的眼神,随后学校后山那惊恐夸张的表情。火车上两次偶遇的巧合,此刻这神乎其技的手段……苏晚晴感到这个沉默寡言的学生身上,笼罩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神秘迷雾,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让她忍不住想要去探寻,去揭开那冰山一角。
沈凌风对周围的震惊、感激、探究的目光视若无睹。再次望向窗外飞驰的景色。窗玻璃上,映出他平静无波的侧脸。
以及眼底深处,那缕悄然复苏的、属于“人”的温度。
夜色深沉,春城近郊的“云麓苑”别墅区一片静谧。属于“陈玄”名下的那栋独栋别墅内,灯光未亮,只有地下室隐约透出微光。
沈凌风盘膝坐于静室中央,面前摆放着便携式煤气灶和精钢密封锅。旁边,则是白天在YB市深山收获的剑胆草、一小块龙血藤备用枝干,以及几味辅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清香。
他指尖灵力引动,精准控制着炉火温度。神识如丝如缕探入锅中,引导着药性的融合。炼制二品“生肌续骨丹”对他而言并无难度,不多时,锅内传出轻微嗡鸣,一股浓郁的生命气息逸散开来。揭开锅盖,三颗龙眼大小、碧绿如玉、表面隐有云纹的丹药静静躺在锅底,药香扑鼻。
“成了。有丹纹,上品,不错。”
沈凌风将其收入玉瓶。这些丹药药力过猛,家人无法直接服用,需稀释处理。
接着,他取出养魂草。此草温养神魂,药性柔和。他小心切下几片嫩叶,以灵力碾磨成碧绿粉末,又取出一粒生肌续骨丹,同样碾成粉末。将两种粉末以特定比例混合,再融入清晨采集的无根露水,调和成三份散发着清凉气息的碧绿药膏,装入小瓷瓶。
做完这一切,窗外天色已蒙蒙亮。沈凌风身形一晃,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别墅,如同融入晨雾的影子。
筒子楼
沈家小屋内,早餐的香气弥漫。陈秀兰正将热腾腾的稀饭和馒头端上桌。
沈凌风自然地帮忙摆碗筷,趁着家人不注意,指尖微不可查地在每人碗里的稀饭中融入一丝稀释到极致的药膏粉末。粉末遇热即化,无色无味。
“爸,妈,小雨,趁热吃。”
沈凌风神色如常。
一家人围坐,温馨地吃着早餐。沈建国扒拉了几口稀饭,忽然“咦”了一声,活动了一下肩膀:
“奇怪,昨天搬货扭了一下,早上还酸得很,这会儿感觉松快多了?”
陈秀兰也点点头:“是啊,我这老腰好像也没那么僵了。小雨,你多吃点,长身体。”
沈星雨小口喝着粥,大眼睛偷偷瞄了哥哥一眼,抿嘴一笑,没说话。她能感觉到腰间玉佩和胸前的锦囊持续散发着温润的气息,加上今天的早餐,整个人都暖洋洋的,精神特别好。她知道,这都是哥哥的“秘密”。
沈凌风看着家人细微的变化,心中安定。青木养元符配合稀释的灵药,正潜移默化地修复着他们的身体沉疴,增强着沈星雨的体质根基。效果虽缓,却胜在稳妥持久。
告别家人,沈凌风回到春城大学。刚走到寝室楼下,一个熟悉又带着点夸张的大嗓门就炸响在耳边:
“卧槽,老沈,想死我了。”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限量版潮牌、笑容阳光灿烂的青年猛地扑过来,用力拍着沈凌风的肩膀,正是消失两个月的室友——秦浩然。
“可算放我出来了。你是不知道,这两个月差点没把我憋死。”
秦浩然上下打量着沈凌风,眼神里带着关切,随即又燃起怒火。
“我特么刚回来就听说了,那几个孙子趁我不在又找你麻烦?草,等着,看我不收拾得他们妈都不认识。”
沈凌风任由他拍着,感受到对方那份发自内心的关切,平静地笑了笑:
“没事,都解决了。”
“解决了?”
秦浩然一愣,仔细看着沈凌风。眼前的室友,身形似乎挺拔了些许,气质更是天翻地覆。那份深入骨髓的怯懦和闪躲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和……淡漠。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得仿佛能洞穿一切,带着一种他只在爷爷身边那几位神秘客卿身上感受过的奇异感觉。
自信?不完全是。更像是一种俯瞰。
“老沈,你……”
秦浩然挠挠头,感觉兄弟有点陌生,但又更让人安心了。
“你好像……不太一样了?真没事了?”
“真没事。倒是你,这两个月去哪了?神神秘秘的。”
提到这个,秦浩然立刻来了精神,拉着沈凌风往寝室走,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又带着点后怕和兴奋:
“靠,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家……惹上大麻烦了。”
他关上寝室门,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
“我老爸在外头做生意,无意中得罪了个狠角色。对方他妈的不讲武德,居然从南疆十万大山里请来了降头师。那玩意儿邪门得很,要不是我爷爷早年认识些高人,及时请了位大师坐镇,用一道金光闪闪的符箓挡了第一波诅咒,我爸差点就……”
秦浩然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心有余悸。
“结果对方还不死心,降头师不行,又找了个玩虫子的苗疆高手,那虫子,黑压压一片,看着就渗人。两人就埋伏在我们家庄园外面,阴魂不散。家里怕我出事,硬是把我关在家里两个月,一步都不让出,跟坐牢似的。”
他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
“直到昨天,我爷爷请的那位大师的师兄,终于从‘山里头’下来了。你是没看到那场面,那师兄就站在庄园最高的阁楼上,手里捏了个诀,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卧槽!一道雷,真的,晴天霹雳。咔嚓一下,直接就把那降头师和玩虫子的劈成了焦炭,灰飞烟灭,牛逼炸了。”
秦浩然唾沫横飞,眼神放光:
“老沈,你说神不神奇?这世上真有神仙啊,飞来飞去,用雷劈人。简直跟小说里一样,我算是开了眼了。”
“掌心雷?道门高人?”
沈凌风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心中了然。果然,修真界的存在并非传说。蓝星上仍有传承,甚至可能有小型的洞天福地或隐世宗门。秦浩然口中的“山里头”,极有可能就是某个修真势力的入口或据点。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位道门高人是何门派?可有名号?”
“这我就不知道了。”
秦浩然摇摇头,“那位高人冷得很,办完事就走了,连我爷爷都没多说几句话。不过……”
他话锋一转,热情地搂住沈凌风肩膀,“明天是我爷爷的寿辰,在云顶轩摆宴。怎么样,兄弟,跟我一起去?让你也见见世面,说不定还能碰到点有意思的人呢。”
沈凌风正想接触这个层面的信息,自然不会拒绝:
“好。”
“够意思。”
秦浩然大喜。
“明天下午我来接你,我得去给爷爷挑个礼物。买什么呢?……”
秦浩然嘀嘀咕咕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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