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柳文柴手上发力,仆从脖颈便不受自己控制歪在一边,目光正落在地上那一滩“混血豆腐脑”上。
“呕……”
立爷的仆从哪见过如此阵仗。
干呕两声后膝盖一软便跪在地上,疯狂求饶。
“吕爷饶命,吕爷饶命。”
“小的狗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吕爷,罪该万死。”
周立见自家奴才如此窝囊,顿时皱起眉头,脸上已有不悦之色。
“废物!”
“还不滚?”
他随行人员不多,家中虽有修炼者客卿,但不在身边。
所以当下不敢为发作。
方才吕彻如何瞬间秒杀两名炼气武夫,如何刺瞎修六,他在三楼看的清清楚楚。
吕口拔牙,并非明知之举。
但狠话总要放一句,否则今天要丢大脸。
“吕爷,呵!”
“山水有相逢,咱们走着瞧。”
撂下一句狠话,又瞥了柳文柴一眼。周公子便咬着后槽牙,往自家奴才屁股上踢了一脚。
负气离去。
目送周立离开妙玉坊,吕彻回过看了柳文柴一眼。
问道:
“棍子,你知道他是谁吗?”
傻大个摇头如拨浪鼓。
“我管他是谁,敢在彻哥面前叫板。”
“先打了狗曰的再说。”
彻哥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后一只手撘在柳文柴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好兄弟!”
说完,吕彻慨叹一声,摇头离去。
心说这小子没救了,吃那么多饭怎么光长个不长脑。
半分钟后,当柳文柴探听清楚周立身份,妙玉坊传来一道悔恨的哀嚎声。
“掌柜的,把月钱给我结一下。”
“我不干了!”
……
皇宫,道德殿。
元景帝正在盘腿打坐,此刻正穿着一身朴素道袍,乌黑的头发用木簪束着。
他虽然已经年近花甲,但长须飘飘,容貌清俊,颇有修道高人的仙风道骨。
整个大殿漆黑一片,只有一束月光自天窗斜照进来。
打在他脸上,显得极为高深莫测。
“采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
“可得长生!”
吐出一口浊气后,元景帝命人点亮宫殿。
随后四名打更人入殿跪拜参见。
“国师今日去了什么地方?”
贴身太监递上温热的毛巾,元景帝一边擦脸,一边问话。
“……”
四名打更人面面相觑,一脸的无奈,却又说不出任何关于洛玉衡的行踪。
人家是道门二品,她的运动轨迹,岂是凡人能够追踪的。
“罢了,尔等退下吧。”
元景帝靠在龙椅上,捏了捏眉心,一脸疲惫的样子。
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些。
只不过洛玉衡越是神秘,他就越想了解对方的一举一动。
“你也退下。”
过了一会,元景帝又摆了摆手。
贴身太监陈红便心领神会,将整个道德殿的太监和宫娥,全部清走。
宫殿内再无他人。
这时,石板地砖缝隙中,冒出一滩黑色液体。
似油似漆,如同被赋予生命一般,节节攀高。
最后缓缓塑成一个漆黑人形,一张脸隐藏在连衣兜帽中,无论任何角度都看不清面容。
他。
正是道门地宗道首金莲道人被功德污染后,产生的一缕恶念,黑莲道人。
同大奉国师一样,也是道门二品,实力超绝。
“洛玉衡去了观星楼,随后去找魏渊。”
“晚间时分,又扮男装去逛青楼,分别接触过三人。”
“两个青楼小厮,一名柳文柴,一名吕彻。”
“最后接触的是刘伯安。”
黑莲道人说完,元景帝眉宇间的愁云悠悠舒展。
他起身施了一礼,然后请黑莲道人落座。
“朕福微德薄,何敢劳驾道长做这等微薄小事,实在惶恐。”
“不知道长此来,有何见教?”
黑莲沉声道:
“我的元神黑莲,需要更多新鲜血液来温养。”
“若是洛玉衡无法助你长生,你尽可以将宝压在贫道身上。”
元景沉思半晌,而后开口道:
“新鲜血液的事,道长可北上楚州,与镇北王商议。”
“长生之事,朕尚思量当中。”
黑莲道人所说的“长生”。
就是利用其元神黑莲,以污染元景帝的魂魄为代价,散去伴身龙气和抗在肩上的大奉国运。
成为黑莲控制的一具傀儡。
没有思想,没有人性,只有所谓的“无限生命”。
在元景帝看来,这根本个笑话。
但黑莲毕竟道门二品强者,又是利益共同体,自然不好直接拒绝。
黑莲冷笑一声道:
“儒圣封印已然松动,巫神马上就会复苏。”
“你没有时间了,早做决断罢。”
话毕,黑莲道人随即起身化作一滩黑水,渗入地砖缝隙中流淌消失。
道德宫陷入沉寂,针落可闻。
“啪”地一声。
元景帝一拍龙椅扶手龙头:“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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