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首脑”一步步走向自己这边,司农迎了上去,四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不停地上下摆动。
“首脑”和司农相互耳语了几句,司农边说着什么边指了指代号六十四,代号六十四又挺了挺腰板。
“首脑”松开司农的手,走到代号六十四面前,赞赏地打量着他,目光温暖得恰到好处地让代号六十四感觉到了欣赏、仰慕、关爱等等各种情愫,但是在这些之上,覆盖着一层叫做“掌控”的东西,让个头比“首脑”还高出一小截的代号六十四甘心为“首脑”驱策。
“首脑”的目光中闪耀着迷人的光芒,又用那太阳似的声音对代号六十四开了口:“你就是率队全歼了来犯的‘夜叉’分队的代号六十四?”
代号六十四想敬个礼,手却还在“首脑”手里握着,暖融融的,他想多感受一会儿这种温度。
“是,五十六战队每个队员都很勇猛,都是不怕死的。”
“首脑”点点头:“你是我们的英雄,也是我们今晚的主角。”说着,他转身对大厅里所有人高声说道,“我想大家已经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了,这位就是我们的英雄,五十六战队的代理队长,代号六十四,就在昨天,他和他的队员们,缔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辉煌战绩,以微薄的兵力,全歼了一支数倍于己来犯的‘夜叉’部队,提升了士气,振奋了人心!大家为他们鼓掌吧!”
大厅里瞬间响彻了潮水般的掌声,所有人都带着灿烂的笑容使劲给代号六十四鼓掌。
除了那些保镖。
“首脑”松开了代号六十四的一只手,让他能够挥舞这只手,向大家致意。
代号六十四是个散漫惯了的人,从来没有如此存在于聚光灯下,他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激动得崩溃发疯,一边僵硬地笑着向大家挥手,一边使劲用牙齿咬着舌头,鞋子里的脚趾也在暗暗使劲,大脑一片空白。
几分钟后,代号六十四都忘记自己是怎样站在了一张桌前,手里还举着一个高脚杯,一台机器人侍者正在用六只手臂同时往杯子里勾兑着甘醇的美酒。
看着这台机器人,代号六十四仿佛看到自己把灌满了酒的酒杯砸在它上面,然后大喊“点火啊”,随即身穿晚礼服的肥庄瞪着眼睛把一个点燃的莫洛托夫鸡尾酒瓶丢了过来……
叮!
代号六十四如梦方醒,这才看到,确实有一个身穿晚礼服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不过他做的是用自己手中的高脚杯轻轻磕碰了一下代号六十四的,笑着说:“恭喜啊,英雄队长。”
代号六十四这才看到面前的这个男子,他的脸很长,额头很宽,尖下颌上还有一颗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陈生?”
“行,没当了英雄就不认识人。”
代号六十四惊喜地笑着,拍了拍这名叫陈生的男子的肩膀。
陈生是代号六十四在孤儿院的朋友,多年没见,没想到在这里不期而遇。他打量着陈生。
“你胖了,看来是有肥差了啊!”
“快别损我了,哪有你的肥啊?”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半条命都丢在战场上了,你要不要试试?”
陈生呷了一口酒:“我在装备部,不像你,能出去风光,我就只能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做不好还不行,功劳没有份,过错全得兜着——你要不要试试?”
代号六十四笑着摇摇头:“我怎么听说装备部才是最肥的?”
陈生做了个“嘘”的手势:“低调啊低调……”
代号六十四一脸坏笑:“看来你小子有事儿。”
陈生看看代号六十四,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儿吗?”
代号六十四看陈生不像看玩笑,便也瞬间收敛了笑容,低声问:“你知道什么?”
陈生得意地左右看看,随即凑近代号六十四低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令牌去了哪儿吗?”
令牌,就是老树用来开门的那个徽章,也是代号六十四出车祸时交给老人的那个徽章。
也是他交给那个小女孩的徽章。
代号六十四觉得他在故弄玄虚,故作轻松地试探:“想让我请客,干嘛非要吓唬我?”
陈生一副掌控一切的神态:“你还真得请我,你之前是不是在外面因为车祸把你上等兵的令牌押出去了?”
代号六十四心里吃了一惊,表情却十分淡定,微笑着点了点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生笑了一声:“说来也巧,前两天有人送了令牌到我这儿,是一个老头送来的,说有个当兵的闯了祸,把这个押给了他。”
陈生一边说着,一边对代号六十四察言观色。
代号六十四尴尬地笑了笑:“后来怎么样了?”
“我一查上面的信息,就是你的。上面问我结果,我能怎么办?当然说已经退还给当事人了,难不成还把你卖了?”
代号六十四拍拍陈生的肩膀:“行,够意思,回头我请你……”
陈生打断了代号六十四的话:“我还没说完呢……昨天,你当上了代理队长,也拿到了黑令牌,对吧?”
代号六十四又不免紧张起来:“你说那个啊……你是不知道,打起仗来,顾头不顾腚的,不知道掉哪儿了……你给我整块新的呗?”
陈生似笑非笑地盯着代号六十四的眼睛:“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种令牌里,有定位芯片,不管你把它掉到哪儿,都有办法找回来。”
代号六十四脸上的肌肉顿时僵硬了,像一个微笑的蜡像。
这时,又一双手按在了代号六十四的肩膀上:“兄弟,干得不错。”
声音如此熟悉。代号六十四回头一看,是老树,老树还留着那可笑的莫西干发型,配上一身的晚礼服显得喜感十足。
代号六十四连忙举着酒杯站起:“这是我的老队长,老树,这是我的……发小,陈生。”
老树冲陈生举举酒杯,陈生笑着还礼,但是还是坐在原地不动。
代号六十四看着老树:“队长,要不是你带了我那么久,我也没有这份运气。”
“行了,别彩虹屁了。”
“嘻嘻……其实我更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老树自嘲地笑了笑:“谁知道?那得看调查的进度。眼下倒是可以天天看到总参谋长这个级别的人物了,偶尔还会看到‘首脑’,可是我宁可回到你们身边去。”
代号六十四的心情一下变得沉重,他知道老树更加沉重,便努力地想为老树做些什么,他想了想,问道:“你的那个调查,我可以帮你点什么?”
老树摇了摇头,拍拍代号六十四的肩膀:“什么都不用做,你帮我把五十六战队带好,我就能后顾无忧了,当然,你带队一次的成绩,就比我带多少次的加一起都强。”
“我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跟哪学得这么油嘴滑舌了?”老树用拳头捣了捣代号六十四的肩窝,“我去和总参谋长聊几句。”
说完,老树端着酒杯离开了。
代号六十四还在目送着老树的背影,陈生的一句话把他拉回之前的对话里:“你不想知道你的黑色令牌到哪儿了吗?还有,你的腕带呢?”
代号六十四笑了笑,决定和盘托出:“我把它们给了一个遗留在战场上的难民小姑娘,让她去找补给和救援了,现在应该还在羽城。”
不料陈生慢慢摇了摇头:“你没说实话。”
代号六十四有点不高兴:“你到底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那个牌子?”
“昨天从你们动身开始,我就一直盯着那个信号,我以为是你留在了那里,当然我很快就知道你也一起回来了,那么问题来了,那个信号,为什么很快就离开了羽城,而且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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