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郑梓涵娇声呼喊,脸上却瞬间布满了慌乱,她急忙后退了一大步,秀眉紧蹙,如弯月般的眼眸中满是惊讶和担忧。她望着眼前的公孙彦,鼻翼轻轻扇动,那浓烈刺鼻的酒气瞬间涌入她的鼻腔,“你喝酒了?”
公孙彦瞧见郑梓涵如此迅速且决绝的后退动作,心中仿佛被一根尖锐的刺狠狠扎了一下,隐隐作痛。那原本因为见到心爱之人而燃起的喜悦火苗,瞬间被这一盆冷水浇灭,只剩下满心的懊恼和失落。然而,他强忍着内心的冲动,并没有再向前逼近一步,只是神色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沮丧,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开始躲避我了!”
郑梓涵闻言,那精致的脸庞上立刻浮现出急切而又真诚的神情,她连忙摆着双手,像是急于解释一个天大的误会,“表哥,我不是躲你......”
公孙彦却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语,眼中满是急切与渴望,说道:“算了,你还是说我爹与你说了什么主意吧。”
郑梓涵见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失落,幽幽地叹了口气。那叹气声仿佛深秋夜晚的寒风,带着无尽的凄凉与哀伤。她稍作犹豫,咬了咬嘴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缓缓开口,将公孙无忌所说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公孙彦。
公孙彦越听,眼睛越发的明亮,那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眸此刻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闪烁着兴奋与贪婪的光芒。他激动地说道:“这果真是好计划,若是操作得当,不仅可以让你解除婚约,说不得还能够将八皇子赶出......”
“将八弟赶出什么?”郑梓涵听到这里,心中猛地一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明显的不安和焦虑,那美丽的脸庞此刻也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苍白,“是不是会累及八弟,这计划虽然不错,可是八弟也太无辜了.......”
公孙彦看出了郑梓涵内心的纠结与不忍,眼珠快速地转动了几下,心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他装出一副诚恳而又关切的样子,试图说服郑梓涵,“梓涵,你想啊,反正八皇子迟早会就藩的,他留在京城也不受宠,一直郁郁不得志。每天过着被人冷落、忽视的日子,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又有何意义?若是被张呆子这次的事情所牵连,陛下念及父子之情,定然不会过分责罚他,最多也就是让他提前就藩罢了!”
“那他岂不是永远不能回京了?”郑梓涵的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仿佛风中摇摇欲坠的落叶,充满了无助与恐惧。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忍和怜悯,仿佛已经看到了八皇子被迫离开京城时那落寞而又悲伤的背影。
公孙彦却不以为意,继续巧言令色地劝说道:“梓涵,他只是个不受宠的八皇子,在这京城之中也没什么出头之日,没有人脉,没有支持,空有一个皇子的头衔又能如何?跟张呆子这种粗俗无礼、只知道打架斗勇的人为伍,能有什么出息?去了藩地,最起码可以随心所欲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无拘无束,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不用再受各种规矩的束缚。你这不是在害他,兴许他早就渴望着离开这充满是非与争斗的京城,去那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自由自在地生活。你这么做反而还帮了他一把呢!”
“真的?”郑梓涵的眼中满是怀疑和不确定,那美丽的眼眸此刻充满了迷茫,像是迷失在浓雾中的小鹿,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公孙彦连忙点头,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公孙彦见郑梓涵的表情有所松动,心中暗喜,觉得自己的劝说已经开始起了作用。他再次悄悄地走近她,每一步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急切与渴望。他贪婪地嗅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那股清幽的香气如同春天的微风,轻轻拂过他的心头,却也让他的理智瞬间被冲动所取代。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沙哑,说道:“梓涵,你难道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郑梓涵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如同天边绚丽的晚霞。这种直白而又热烈的表白,让她感到无比的羞涩和难为情。她羞涩地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角,那洁白的衣角都被她揉得有些褶皱。她支支吾吾地说道:“表哥,天快黑了,我不能出宫太久,我必须马上回去.......”
“梓涵!”公孙彦猛地拉住她的手,那力道之大,让郑梓涵感到一阵疼痛。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和狂热,仿佛一个即将失去最珍贵宝物的人在做最后的挣扎,“我喜欢你,没有你我不能活,那什么柳飘飘,我根本不喜欢!”
郑梓涵又羞又急,拼命地想要挣脱他的手,声音中带着哭腔喊道:“表哥,快放手!”
“梓涵,晚点再走!”公孙彦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留住眼前的人儿。他一把抱住了郑梓涵,不顾一切地张嘴就要亲过去。
郑梓涵这才惊觉公孙彦的意图,那美丽的俏脸登时由红转白,如同瞬间经历了寒冬的花朵,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颜色。恐惧和愤怒瞬间涌上心头,她大声呵斥道:“表哥,你喝醉了,快醒醒!”
她死命地闪躲、推搡,试图挣脱公孙彦的束缚。那娇小的身躯在公孙彦的怀中拼命挣扎,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虽然柔弱却充满了反抗的力量。
可她的反抗,却让公孙彦更加恼怒。他的脸色变得有些狰狞,双眼通红,仿佛被一层血雾所笼罩。他牢牢地摁住郑梓涵消瘦的玉肩膀,那双手如同铁钳一般,让郑梓涵无法动弹分毫。他恶狠狠地说道:“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度过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你为什么要躲,为什么要推搡,难道你不想嫁给我吗?”
郑梓涵从来没见过公孙彦这样子,那疯狂而失控的模样让她直接被吓蒙了。她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
等她再次反应过来,已经被公孙彦抱上了床。
一股难以言喻的惶恐、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
“啪!”
响亮的耳光声在书房骤然响起,如同平地一声惊雷,打破了所有的混乱与疯狂。郑梓涵大大的眼眸中水雾弥漫,那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不断地涌出。她死死地盯着公孙彦,眼中满是说不出的失望和迷茫。她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深的绝望和愤怒说道:“你这样,和张呆子有何不同,他是一个呆子,你可是大康有名的才子,你这么做,比张呆子还不如,我对你太失望了!”
说完,她哭着跑了出去,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落下。那哭泣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中回荡,如同受伤的小兽在哀鸣,让人心碎。
公孙彦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看着郑梓涵哭着跑出去的背影,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那冷汗从他的额头不断地冒出,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衫。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懊悔,他知道,如果这件事情让他爹知道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还不得打断他的腿?
不过郑梓涵跑的太快了,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拐角。
公孙彦气的捶墙,拳头与墙壁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他内心愤怒与懊悔的咆哮。他懊恼不已,摸了摸脸,已经肿了起来。
她下手太狠了。
而且,她居然拿自己跟一个呆子比,那呆子能跟他比吗?
郑梓涵的推搡和躲避,都让他无比的狂躁和愤怒。
甚至,在他眼里,这是一种背叛!
“张浩,八皇子,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公孙彦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和决心。那狰狞的表情仿佛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准备对敌人发起致命的攻击。
....
郑梓涵虽然愤怒,但还没失去理智。
她戴上面纱,动作轻柔而又迅速,仿佛生怕被人发现了她内心的波澜。她小心翼翼地整理好自己的妆容,将所有的悲伤和愤怒都隐藏在那薄薄的面纱之后。她害怕赵国公府的人看出任何异样,这才悄悄地离开,脚步匆匆,如同受惊的小鹿。
回宫的路上,她的心情依旧久久不能平静,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公孙彦那疯狂的模样,心中满是失望和痛苦。那曾经美好的回忆如今都被这残酷的现实所打破,只剩下一片狼藉。
同时,她也一直在思考着舅舅公孙无忌的计划。
原本,她已经在公孙彦的劝说下有些动摇了,可公孙彦刚才那失控的举动,令她感到无比的陌生和害怕!
她喜欢的表哥,是那个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谦谦才子,而不是眼前这个暴戾急色的酒徒。
回到凤阳阁,宫女送来了一封信,“公主,这是三公主送来的信!”
“下去吧!”郑梓涵挥退下人,心情沉重地拆开了三姐郑冰彤送来的信。那封信仿佛有千斤重,她的手微微颤抖着。
三姐是大康大公主,而她则是大康的嫡长公主,在身份上要比大公主更加尊贵。
可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却是极好的,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玩耍,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
可惜,三年前,三姐嫁给了荣国公世子柴进。那柴进福薄命浅,新婚一年就得急症死了。
可怜的郑冰彤,二八年华,便守起了寡,盘起长发,穿起了孝衣!那美丽的容颜从此被悲伤和寂寞所笼罩,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因为郑冰彤还在守孝,所以进宫多有不便。
二人多是书信来往,以解思念之情,分享彼此的生活点滴和内心的感受。
郑梓涵拆开信封,细细地看了起来。
“荒谬,这张呆子,居然跑去找三姐租房做生意!”她满脸怒色,那愤怒的表情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大康还从来没有哪个勋贵子弟自甘堕落去做生意的。
虽然自己并没有嫁给他的打算,可在外人眼里,她们是准备新婚的夫妻。
这不是丢她的脸吗?
她本想去找父皇告状,可一想到父皇一直对张浩的偏袒和支持,她就一阵气闷。那口气堵在胸口,让她感到无比的压抑和委屈。
去找母后,母后也挺喜欢那呆子的。
而且,这件事若捅出去之后,岂不是要怪罪三姐把房子租给张浩?
不妥!
她攥着粉拳,那白皙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苍白,关节处微微泛白。“张呆子,本公主要你这家店开不下去!”她咬着银牙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而又冷酷的光芒。
翌日,张浩在小六子的带领下,来到了张家庄。
张家庄在京城算是一个规模较大的庄子,然而,这里的景象却有些奇特。庄里的人几乎全都是残疾人,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有的甚至双目失明,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张浩皱起眉头,脸上满是疑惑和不解,他忍不住问道:“这就是咱们庄子手艺最好的木匠?”
小六子连忙点头,态度恭敬而又急切地说道:“是的,少爷!”
“你是不是当少爷我傻,这些人.......能行吗?”张浩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怀疑和不满,他的目光在这些残疾人身上扫来扫去,充满了不信任。说着,他伸手在小六子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小六子连忙说道:“少爷,他们曾经都是随公爷上过战场的老兵,为了国家和百姓浴血奋战,受伤后就被公爷养了起来。别看他们手脚有问题,但是他们的手艺绝对没问题!”
老兵?
张浩听到这两个字,心中不禁一震,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他连忙收起了脸上的轻视和怀疑,取而代之的是敬佩和尊重。
不管在哪个朝代,那些为国家浴血奋战、保家卫国的老兵都值得令人敬佩!
他看着这些人,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愧疚。纵然自己刚才出言不逊,他们却依旧满脸笑意,没有丝毫的怨恨和不满。那豁达和宽容的态度让他感到无比的羞愧。
“少爷,你想打什么只管说,我们一定全力以赴!”为首的,是一个只有六根手指的中年男子,叫杨六根。他笑着看向张浩,眼神之中没有任何的鄙夷和不满,相反,充满了善意和期待。
张浩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他看着这些身残志坚的老兵,微微躬身,语气诚恳而又充满敬意地说道:“各位叔伯,张浩刚才说错话了,请各位叔伯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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