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三碗不过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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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力士!”郑世民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奴才在!”高力士连忙应道,他的身影迅速出现在郑世民的面前,低头等待着吩咐。

“张浩那边怎么样了?”郑世民微微皱起眉头,随口问道。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仿佛想要知道那个倔强的呆子是否已经放弃了他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禀陛下,张驸马都尉还在张庄没出过门!”高力士恭敬地回答道,他的声音平稳而低沉,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和大意。

郑世民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这呆子,不撞南墙不死心!”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在他看来,距离约定之期越来越近,胜负早已分明。张浩的坚持不过是徒劳的挣扎,注定要以失败告终。

正当他打算放下书,起身出去活动一下冻僵的身体时,一个太监匆匆忙忙地跑来,气喘吁吁地禀报:“陛下,张驸马都尉派人送来了一样东西!”

“哦?这呆子送什么来了?”郑世民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疑惑。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许久未曾品尝到张浩亲手做的饭菜,宫中御厨们的手艺虽说也算得上是精妙绝伦,但在他的心中,始终比不上张浩烹饪出来的独特滋味。

“陛下,是,是小白菜!”前来禀报的太监声音微微颤抖,似乎自己也对这个答案感到难以置信,额头上因为紧张而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嗯?你说什么?”郑世民猛地坐直了身子,脸上满是惊讶之色,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那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起了波澜,心中的疑惑如同涟漪般不断扩散开来。

太监赶忙惶恐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却又清晰地说道:“是小白菜!”

“快,把东西呈上来!”郑世民急切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期待。他那紧紧攥着龙椅扶手的手,显示出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很快,太监提着一个精致的篮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那篮子上面盖着一层洁白如雪的细布,太监的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仿佛这篮子里装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当太监轻轻掀开那层布,一丛丛翠绿欲滴的小白菜呈现在众人眼前。这些小白菜每一棵都如同精心雕琢的翡翠,大约小拇指粗细,巴掌大小,鲜嫩的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看起来是那样的生机勃勃、惹人喜爱。

“这真是张庄送来的?”郑世民皱起眉头,满脸的疑惑与怀疑。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难道张呆子真的种出菜来了?不,这不可能,今岁寒冬比前些年都要冷,便是温汤边上精心呵护的小白菜都被冻死了!”他摇了摇头,试图否定这个看似不可思议的事实。在他的认知中,这样严寒的冬季,怎么可能有新鲜的蔬菜生长出来呢?

郑世民已经有两天没有吃过新鲜的蔬菜了,之前吃的那些被寒霜冻坏的青菜,味道怪异,口感不佳,但在这物资匮乏的寒冬时节,能有蔬菜入口,总好过没有。

“陛下,真的是张庄送来的,这上面的泥土都还没干透呢!”高力士走上前,小心地拿出一株小白菜,指着根部那湿润的泥土说道。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试图让郑世民相信这的确是刚刚从地里采摘下来的新鲜蔬菜。

郑世民缓缓站起身来,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他内心的纠结与思考。片刻之后,他停下脚步,果断地说道:“快,派人去张庄看看!”

高力士立刻恭敬地应声道:“是陛下!”其实在高力士的内心深处,他也同样不相信张浩能在这冰天雪地的寒冬腊月里种出蔬菜。但是这满满一篮子水灵灵、鲜嫩嫩的青菜,那新鲜的模样和带着泥土的根部,都明确地表明它们是刚刚从土地里被采摘出来的,这又让他不得不信。

于是,高力士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连忙带领着一队人马,快马加鞭地朝着张庄奔去。一路上,寒风凛冽,吹得他们的脸庞生疼,但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对真相的渴望。

当他们终于到达张庄,看到坐在大棚前,正悠然自得地涮着火锅的张浩时,高力士和他的随从们都忍不住吞起了口水。

只见张浩面前的火锅热气腾腾,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气。那香气混合着肉香、菜香和香料的独特味道,让人闻了就垂涎欲滴。

“哟,老高来啦!”张浩看到高力士等人,脸上立刻绽放出热情的笑容,连忙招手示意,“快,一起过来尝尝!“

高力士走近一看,只见张浩身边放着的不仅有小白菜,还有小萝卜苗、生菜等各种各样鲜嫩的蔬菜。这些蔬菜色彩鲜艳,水灵灵的,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生命的活力。

高力士惊得目瞪口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张驸马都尉,这,这些都是......”

“没错,都是我种的!”张浩得意洋洋地笑了笑,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他从火锅里熟练地捞起了一把青菜,哧溜一口,咀嚼起来嘎吱嘎吱脆,脸上满是享受的神情,“爽!”

咕噜!高力士听到这清脆的咀嚼声,忍不住不断地吞咽着口水。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热气腾腾的火锅,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无法移开视线。

“看着做什么,一起吃啊!”张浩豪爽地在铜锅里夹起一大块鲜嫩的牛肉和羊肉,又涮了不少青翠欲滴的青菜,夹进高力士的碗中,“来,吃吧!”

“那,咱家就谢谢驸马都尉了!”高力士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和规矩了,他早就被这美食的诱惑折磨得无法忍受。他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将碗中的食物送入口中。

一口鲜嫩的黄牛肉进入嘴中,那细腻而富有弹性的肉质仿佛在舌尖上跳舞,鲜嫩多汁,让人陶醉其中。再夹起那翠绿的青菜,轻轻咬上一口,清甜的汁液在口中四溢,那美妙的滋味让人仿佛置身于春天的田野之中。

“好吃吧?”张浩看着高力士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问道。

“好次好次!”高力士吃得满嘴流油,连说话都变得含糊不清。他的舌头仿佛在这一刻被美食俘虏,根本舍不得停下来。

而跟着高力士一起来的小太监们,一个个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馋得直流口水。

张浩见状,笑了笑,对杨六根说道:“杨六根,去招呼一下,给这些小公公们也单独开一桌。”

杨六根连忙点头,说道:“诸位公公也辛苦了,咱们另外开一桌......”

“这......不好吧!”小太监们面面相觑,既心动又有些犹豫。他们深知宫廷中的规矩繁多,不敢轻易接受这样的款待。

“去吃吧,都尉是个体贴人,这翠绿的青菜,别人求都求不到,今天你们也算是有福气!”高力士咽下口中的食物,说道。

一众小太监们听了,连忙道谢:“谢驸马都尉,谢老祖宗!”

“来,老高,喝杯酒暖暖身子!”张浩拿起酒壶,给高力士斟了一杯酒。那酒液清澈见底,宛如山间的清泉,同时又散发着一股浓烈而迷人的酒香。

高力士虽然身为天子的贴身太监,各种美酒也算是品尝过不少。但如此清澈又醇香的酒,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是什么酒?”高力士好奇地问道,眼睛紧紧盯着酒杯,仿佛想要看穿这酒中的奥秘。

“这叫,三碗不过岗!”张浩微笑着回答,眼中带着一丝神秘的色彩。

“好古怪的名字!”高力士嘀咕道。他不明白这个名字的含义,只是单纯从字面上理解,觉得这名字必然意味着这是一种极其浓烈的酒。

“咱家不信,这酒真的有这么烈!”高力士盯着酒杯,心中充满了挑战的欲望。他想要亲自验证一下这酒是否真如名字那般厉害。

“你尝一尝不就知道了?”张浩笑着说,说完往嘴里丢了个香脆的花生米,悠闲地咀嚼起来。

高力士先将杯子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嗅了嗅。那浓烈的酒香瞬间冲入他的鼻腔,让他的身体不禁一颤。然后,他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瞬间,一股灼热的感觉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喝了一团燃烧的火焰,辛辣异常。但紧接着,那股辛辣过后,便是悠长而回味无穷的醇香。

“这,这酒,好烈,犹胜三勒浆!”高力士惊叹道,他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眼神中却充满了对这酒的喜爱和赞赏。

“你要喜欢,送你一壶,不过你千万别送给我岳父大人,他最不要脸了,看上好的就想要!”张浩大大咧咧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调侃的笑容。

高力士听了,顿时冒出一身冷汗,心中暗自叫苦,这呆子,真是什么都敢说!

不过这酒确实是世间难得的佳品,一杯下肚,浑身暖烘烘的,仿佛所有的寒气都被驱散,说不出的舒服!

尽管美食和美酒让高力士陶醉其中,但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他吃了个六分饱,便说道:“都尉,可否让咱家进去看看?”

张浩剔了剔牙,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然后起身说道:“来吧,就让你们这些土鳖开开眼界!”

当张浩掀开大棚的帘子,高力士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大棚内,满眼都是郁郁葱葱的青菜,生机勃勃,鲜嫩翠绿。

它们在地里长得格外茁壮,那旺盛的生命力仿佛在向寒冬宣战,彻底颠覆了高力士的世界观。

“天,居然真的种出来了,都尉,那个藤蔓是黄瓜吗?”高力士指着一根攀爬在架子上的藤蔓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

“没错,就是黄瓜,不过还需要两个月才能收。”张浩点点头,耐心地解释道。

“这是韭菜,马上也快成熟了!”张浩带着高力士掀开一个又一个棚子,向他介绍着里面各种各样的蔬菜。

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麻木,高力士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般。

高力士深吸一口气,心中感慨万分:了不得,这下真的了不得了。

张浩居然真的在这寒冬中逆转四季,成功种出了青菜。

这一下,那些曾经看张浩笑话的人,恐怕都要被狠狠打脸了。

高力士带着满心的震撼和惊喜,回到了皇宫。

郑世民早已在宫中焦急地等候着消息,他在宫殿内来回踱步,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一见到高力士,郑世民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了,张呆子那里究竟有没有种出青菜,是不是全都被冻死了?”

高力士舔了舔嘴上残留的牛油,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说道:“陛下,张驸马都尉他,他真的种出青菜了!”

郑世民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说什么?”

“不仅仅有小白菜,还有生菜,韭菜,甚至连黄瓜都开始牵藤了!”高力士恭敬地说道,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呼!郑世民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然而,郑世民并没有因为张浩种出蔬菜导致自己输了打赌而感到羞恼和愤怒。相反,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他想到,如果冬天都能够种出蔬菜,那么是不是也可以尝试种植粮食呢?

倘若一年四季都可以进行农作物的种植,那大康长期以来面临的缺粮危机,岂不是就能够迎刃而解了?

这个想法一旦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便迅速占据了他的整个思维。

想到这里,郑世民一刻都等不及了,他大声说道:“快快快,备马,马上去张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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