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京城的大街小巷,茶馆酒肆,都开始流传起这两首诗。毕竟,这两首都是千古流传级别的,当然不是金幼孜那个白话能比的。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好诗!好诗啊!”
“这诗,写得真是大气磅礴,掷地有声!”
“不愧是方先生,铁骨铮铮,令人敬佩!”
“是啊,这才是读书人该有的风骨!”
“……”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这词……写得真是太美了……”
“是啊,听着就让人伤心……”
“方先生,真是个多情种子啊……”
“谁说不是呢,没想到,方先生还有这样的一面……”
“都说是战争苦,方先生这首词,简直是神作啊!”
“嗯嗯!不著一字,尽得风流!”
“……”
一时间,方孝孺的声望,达到了顶峰。
百姓们都觉得,他比金幼孜,更有人情味,更有才华。毕竟,金幼孜虽然也是个好人,但好不过方孝孺!金幼孜虽然也是个才子,但才情也远不如方正人……
……
夜幕降临,乾清宫内灯火通明。
朱棣手捧着《石灰吟》,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可怕。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他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道衍站在一旁,看着朱棣的脸色,心中也是一阵无奈。
他手里拿着《长相思》,轻轻叹了口气。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这词,写得太好了,好到让人无话可说。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道衍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带着无尽的悲凉。
“皇上……”
他放下手中的词,缓缓开口。
“这方孝孺……他不是这种人啊?”
朱棣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朕也没听说过啊!”
“他哪里会写这些?!”
“这……”
道衍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啊,方孝孺那个人,刚正不阿,眼里揉不得沙子。
他怎么会写出这么……这么“多愁善感”的诗词呢?
“大师……”
朱棣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道衍捋了捋胡须,沉思片刻。
“皇上,这……贫僧也想不通……”
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方孝孺此人,学问极好,但没听说写过诗词……”
“不过,自古文人,能学问者,多数也能诗词,也不足为奇啊……”
朱棣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哼!”
“一两首诗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师,咱们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先让金幼孜上奏折,劝朕‘瘗战地暴骨’……”
“然后……然后再找人写诗,编辑成诗集!朕亲自题名,流传天下!朕就不信,世上就没有人能压倒那个方孝孺!”
嗯嗯,
道衍点了点头。
“皇上圣明……”
“也只能如此了……”
……
郑赐府邸,气氛与往日不同。
建文朝的臣子们,围坐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惊讶和疑惑。
“奉和……他……竟然会写诗?”
王钝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是啊,以前没听说过啊……”
尹昌隆一脸的不解。
“这诗、这词……简直神了……神作啊!”
黄福喃喃自语,越是吟诵,越是感觉妙不可言。
“山一程,水一程……写得太美了……”
“是啊,千锤万凿出深山……这气魄,这胸襟……倒是方奉和的心声……”
这时,
郑赐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娓娓说:
“看来,皇上本来是想抬高金幼孜的诗名,来压过奉和……却没想到奉和一出手,就是神作……反而压过了!”
“哈哈……这下,皇上可就难受了……”
是啊……
众人闻言,都松了口气,感觉方孝孺度过了非常危险的一关。
如果没有这两首诗,他的不近人情的形象,就会成为致命的弱点了。
……
此时,
金幼孜府邸,气氛有些尴尬。
朱棣的亲信文臣们,围坐在金幼孜身边,一个个愁眉苦脸。
“幼孜啊……”
杨士奇叹了口气。
“这方孝孺……他……怎么突然就会写诗了呢?以前听说过吗?”
“哪有?没这回事!”
“他就是个老古板!写什么诗?”
“是啊,以前真没听说过啊……”
众人都非常疑惑,但又觉得这两首写得简直太好了。
“这《石灰吟》,这《长相思》……写得太好了……”
黄淮喃喃自语,接着又说:“幼孜的诗嘛,就略显平淡了……”
他这样说,已经是嘴上留德了。
但金幼孜的脸色还是一阵青一阵白,感觉受到极大羞辱,紧紧握着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
这时,
杨士奇见他尴尬,赶紧打断,说:“诸位!咱们不能就这么认输!”
“他方孝孺能写,咱们也能写!”
“派人下去,广泛搜寻佳作!再压过他方孝孺一头!”
“好!”
“就这么办!”
“咱们……一定要赢!”
众人纷纷响应,想着天下之大,总有人比他方孝孺的诗才要好吧?
……
次日,
朝会如期举行。
金幼孜怀里揣着那份精心炮制的“谏章”,步入大殿,一见方孝孺,就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方孝孺生吞活剥一般。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胡广、杨荣、杨士奇等人觉得脸上无光,一个个低着头,窃窃私语,也不好意思看向对面。
而建文朝的臣子们,则是一脸的风光,一个个笑嘻嘻地谈论着那《石灰吟》和《长相思》。
“方大人,真乃才情盖世啊!”
“是啊,这两首诗词,简直是神来之笔!”
“我等……真是望尘莫及啊……”
“满篇都是战争之凄凉,却不著一字,尽得风流啊!”
“……”
各种恭维之声,不绝于耳。
“客气,客气……”
方孝孺含笑还礼,神态从容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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