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夜幕即将降临,朱祁钰才在兴安的催促下,返回了郕王府。
刚刚进门,他边一头钻进了书房,备好纸笔,写写画画了起来了。
汪氏听闻皇帝回来了,匆匆收拾了下,连忙赶到了书房。
“陛下,不如先用了晚膳,在忙吧。”
朱祁钰,连头都没抬的回道。
“嗯,着人送到书房来吧。”
看着皇帝连看都没看自己,汪氏稍稍觉得有些委屈,转身离开。
这会的朱祁钰专心致志的搞创作,那还顾得上在意老婆闹情绪啊。
今天巡视京营,实在是让他收获良多,除了稳定京营的军心之外,这火铳则是最大的收获。
以前在网上看了不少关于大明火器的知识,但是实实在在握在手里,那体验实在不同。
大明作为封建历史上,最善于使用和最重视火器的朝代,任然具有一定的局限性。
今天试射火铳就是例子,射速,引燃方式,包括威力都还有很大缺陷。
虽然在当下,想要造出一把合格的步枪来,显然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但是稍稍修改下,增强下性能,倒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毕竟以前最大的爱好就是上网扒视频了。
改改写写,不知不觉已到了半夜,看着手上的图纸,朱祁钰还是比较满意的。
真是来大明之后,最充实的一天。
“兴安,明天一早就送到兵仗局去,先让他们琢磨琢磨。”
随着时间推移,京师的形势已经由刚开始的风声鹤唳,变得平稳了不少。
朝廷上的文武百官,现在各个都忙的团团转。
内阁里边,每天都要处理纷至沓来的奏疏票拟,一帮老头忙的昏天暗地,朱祁钰很庆幸自己放权内阁的决定。
六部的工作更是繁忙,吏部这边为了遴选一大批土木之变而空出来的职位,尤其是三品一下官员,听说已经加班几个通宵了。
兵部则更加不用说,于谦一人肩挑京营和兵部,天下兵马调动,将领升迁换防,还要着重京师防务,重建京营更是忙的不可开交。
户部忙这忙算各地粮草,礼部则稍好些,不过临近年尾,各项祭祀活动,庆典都要开始准备。
刑部光是王振余党一案厘清最后人员,和最后的定罪就忙的分不开身。
可以说,但凡是朝堂之上叫的上名字的正印官,基本上都是身兼数职。
对于眼下忙碌的情景,朱祁钰很是满意。
忙些好啊,怎么能光挣钱不干活呢。
朱祁钰自己也没闲着,虽然六部事务繁忙,但是这朝廷之上,永远不缺闲人。
六科给事中就比较清闲,同为科道言官,督察院还得忙着监督城防维护,运粮等事宜。
但是这群给事中们,则是没有任何别的负担。
所以,他们发挥本职工作,奏疏堆满了朱祁钰的案头。
内容依然不变,专盯这那干活多的人弹劾,于谦自然首当其冲。
朱祁钰从里面挑出了几份,看了几眼。
他真想把这群言官统统拖出去,一人先赏他一百板子。
一群人纯属吃饱了没事干,不过他也只能想想,这群言官还就是干这活的,风闻奏事是他们的权利。
“兴安,这些全都留中不发。”
你可以告,我可以不理么!
解决了这些添堵的,剩下的就是些好处理的了,内阁几位臣为官多年,票拟来的都清清楚楚,自己只需要最后核对批红就是。
“陛下,刑部俞尚书来了。”兴安在一旁小声说道。
朱祁钰点了点头。
“请进来吧。”
俞士悦被引进了书房,没等他跪下,朱祁钰已经提前将他拦住了。
“不在宫里就别跪了,俞尚书何事前来?”
俞士悦从善如流,取出奏疏递了过去。
“陛下,臣受命会同大理寺,都察院,审理王振余党一案,现已审理结束,一干人等判罚如下,请皇上裁定。”
朱祁钰接过奏疏,审视了起来。
俞士悦这奏疏写倒是条理分明,没有那么多废话,前面的审理,定罪都没问题,不过就这最后的判罚上,他略有些不满。
「……首恶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振,祸国殃民,罪大恶极,当诛灭九族,家产抄没,发其祖宗坟墓,暴弃骸骨,以警天下。」
「余党其侄子王林,王山,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大同镇守太监郭敬,少监毛贵,内官王长随,钦天监正彭德清,依仗王振权势,里通外国,无恶不作,俱判斩刑,家产抄没,亲族没入宫中为奴。」
「其余人等,僧录司右觉义,锦衣卫镇抚周铨,小旗张伯通等近百人,为其爪牙,俱判斩刑。」
“俞尚书,王振等一些首恶全都斩了暂且不论,这后面一些匠户,小旗官等全都被斩,是否有些过重了?
俞士悦回道。
“回陛下,后面这些依附王振的官员爪牙,依照律例,确实罪不至死。”
“不过,当时三司会审之时,臣等商议,王振一党罪孽滔天,险些扰动我大明社稷,为警后人,当从严从重处罚。”
朱祁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现在的刑部又不是日后的检察机关,凡事都要依照法律。
大多数情况下,案件裁定会受到很多方面的影响。
比如朝臣的态度,百姓的民情民意,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皇帝的心情。
“既然有律法可以依照,除了首恶等人,其余人等就按律处置吧。”
俞士悦还以为这是新帝刚刚登基,想要显示其仁恕,便没有多说什么。
正要准备退下,确又被朱祁钰给喊住了。
“不急,虽然依附之人要依律处置,不过这首恶之人么,还是要重判,尤其是郭敬之流,只要有里通外国的,一律改斩为凌迟,尸身悬于九门之外,以儆效尤。”
这下轮到俞士悦傻眼了,他以为他判的过狠。
没想到这皇帝更狠啊!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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