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大本堂入口之际,迈步进入内院,眼前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宽敞明亮之地,氛围凝重肃穆。几位助教,整齐地排列着,等待着学员们踏入课室。
跟在李景隆身后随着他来到了一间课室,徐辉祖抬眼望去屋内已经有几人已经落座,打量了一番最前面一排坐着的几人,徐辉祖心中也大概清楚几人是谁了,从左往右依次是: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燕王朱棣、周王朱橚、楚王朱桢。
徐辉祖心中微微一动,这位将来的永乐大帝,也是自己姐夫的朱棣面向和后世所看到的画像大差不差,颇为孔武,怪不得后世称为征北大将军,一辈子都在打仗和去打仗的路上。
“辉祖,大侄子你们来了!”看到步入堂内的两人朱棣双眼一亮率先开口道。
“殿下,能不能给我点面子,这么多人别叫我大侄子啊!”
“你父亲是我表哥,那你不就是我的大侄子吗?”朱棣一脸调笑的看着李景隆。
“殿下”
徐辉祖行了一个抱拳礼,向身旁的几位王爷表示敬意。正在思索着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转身看去,一位身穿红色官袍的老者正朝他们走来。
这位老者正是他们的先生宋濂,也是现任太子朱标的恩师,众人只能戛然而止,匆忙入座。
“拜见先生”
“都坐吧,继续昨日之课程”
课礼过后,随即展开了枯燥乏味的学习课程。不久之后,徐辉祖的眼皮就开始对抗沉重的疲倦,对他来说,古代课程的乏味程度无与伦比,最终导致他直接趴在桌上睡着。
今日的早朝可能因为徐达即将北伐,列位臣工忙着后续工作,罕见的早早结束了早朝,朱元璋也乐得清闲,干脆带着太子朱标一同前往大本堂视察一番。
突然“啪”的一声把还在睡梦中的徐辉祖惊醒。
“朱棣!你怎敢如此放肆?课堂之上呼呼大睡,老夫三番五次告诫于你,你偏偏还是这副样子,既然如此老夫今日只能对你严加管教了,伸出手来!”紧接着宋濂愤怒的吼声响了起来。
同时刚好走到大本堂外的朱元璋与朱标被突然爆发的吼声吓了一大跳,朱元璋赶紧快步走到一处隐蔽的缝隙处朝里面看去
“啪..啪..”戒尺打在手心的声音连续响起
“他娘的,这老东西又在打咱的儿子!”
“爹,老四确实过于顽劣了,老师管教一下也好,再说了您不会插手大本堂内的教学吗?您不妨耐下心来先听一听”一脸无奈笑容的朱标拉住了抻胳膊撸袖子的朱元璋说道。
抽打了朱棣几下的宋濂停下手来微微气喘的跟朱棣说道:“陛下力排众议分封藩王,如果每个藩王都像你一样,我大明江山危矣,实属百姓之难也”
“先生,此言差矣”
“燕王好武,人尽皆知,对四书五经圣人典籍不感兴趣也无可厚非,将来去了封地也只管行军打仗,其他的事自然有我等读书人辅佐”这时早晨与李景隆在大本堂外争执的少年站起身拱手对宋濂说道
此言一出不仅朱棣眼神一凝,连带着在场的武将之子皆是一愣!
“大胆”
“狂妄”
“放肆”
几道呵斥声同时响起,只见秦王、晋王、周王三位王爷拍案而起,秦王更是准备上前动手。
“肃静,成何体统!”
三位王爷,无端干扰课堂,是否也应受与燕王殿下相当的惩罚?”宋濂庄重地看着三位王爷,朱桢这个年纪较小的王爷,听到宋濂的话后显得更加紧张,紧紧拽着他二哥的袖子,以防朱樉冲动。
“前元暴政导致我汉家百姓尸横遍野,易子而食苦不堪言,当今圣上都去出家当和尚要饭了,最后无奈揭竿而起加入义军率领着兄弟袍泽征战四方,推翻了前元统治建立大明,不知现在的各位又身处何方扮演何种角色!”
“活下来的人封侯拜将,权势滔天封妻荫子,而那些不知姓名的皑皑白骨又有谁记得?”
“敢问先生,四书五经中圣人的学说是否可使列国对我大明疆土永不来犯?是否能够保护大明百姓,使他们永远摆脱战乱之苦?如果不能此等书读来又有何用?”
“为人子,为人臣,手里握着屁股下坐着白骨堆积而成的权利,整天只知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粉饰太平欺上瞒下,所谓的读书人只顾着花前月下吟诗作对寻欢作乐,圣贤如果知道是这样的话,怕是现在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吧?”
“我看这次徐国公也不用北伐了,你们总说几十万大军出征人吃马嚼的只会劳民伤财,不如派出尔等贵不可言的读书人前去,看看你们是否能感化异族手中沾着大明百姓血的屠刀,这样粮草也省了,将士们也不用战死沙场,睁开眼看看,看看这片我们历代祖宗们用命守护的土地吧,看看那些没了丈夫、父亲、子女的人吧!!”
徐辉祖一番冷然的话语后,引得整个大本堂内静悄悄的,宋濂抬手指着徐辉祖欲言又止。
“他娘的,天德个泥腿子还真是养了个好儿子,这些话真是说到咱心坎儿里了,不过天德家小子,咱当初可不是要饭,那叫化缘!!”门外响起了朱元璋中气十足的声音,紧接着朱元璋同朱标进到堂内。
“参见皇上”
“参见太子殿下”
“免了免了”
朱元璋朝着众人摆了摆手,转头看向了面色涨红有些不知所措的宋濂,又扫视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名学生,眼神之中充满了冷厉,刚才的那番话其心可诛,朱元璋自然是记得这个人。
“你是姓甚名什,谁家的孩子啊?”朱元璋冷声问道
“回禀皇上,家父陈宁,小人陈志”此时的陈志早已没了一开始指点江山的气势,只剩下了无边的恐惧。
闻言,朱元璋仅仅是扫了陈知一眼,惊的陈志浑身一软差点儿瘫倒在地。
“小子,跟咱走,咱有话问你”朱元璋对徐辉祖说完便转身带着朱标先行离开了堂室,徐辉祖想了想便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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