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三那尖酸刻薄的嘲笑声,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在陈寿的心上。
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想他陈寿,前半生也曾是天子门生,官居三品,在京城里,谁见了他不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陈大人”。
可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
一个靠放印子钱起家的泼皮乡绅,也敢当着他的面,如此羞辱他的儿子!
“你……”
陈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老三,却屈辱地发现,自己竟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如今是罪臣之身,是庶民!而对方,再不济也是个有钱有势的乡绅!
在这里,他陈寿,还真就不如这个李老三!
“唉……”
最终,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化作一声屈辱的长叹。陈寿拉了拉陈渊的衣袖,沙哑道:“渊儿,我们……我们回屋,别理他。”
忍一时,风平浪静。
这是他如今唯一的生存之道。
然而,陈渊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反手握住父亲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他安心,然后缓缓上前一步,将父亲挡在了自己身后。
他抬起头,用一种看垃圾般的冰冷眼神,直视着洋洋得意的李老三。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李乡绅。”
陈渊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但李老三却莫名地感到一丝寒意。
“怎么?”李老三挺了挺他那干瘦的胸膛,山羊胡一翘一翘的,“你这小王八蛋还想替你爹出头不成?”
陈渊笑了,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出头?不不不。”
他摇了摇手指,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只是想请教李乡绅一个问题。”
“当今陛下,太祖高皇帝,起于微末,昔日也曾是布衣,也曾是……泥腿子。”
陈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小院之中!
“李乡绅刚才说,我爹的儿子准备当泥腿子,很好笑。那么在你看来,是不是连当今陛下,也很好笑啊?!”
“轰!”
这句话,不亚于一道晴天霹雳!
李老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豆大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他身后的两个家丁,更是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嘲笑当朝皇帝?
这罪名,可是要诛九族的!
“你……你血口喷人!我……我什么时候嘲笑陛下了!”李老三吓得魂飞魄散,指着陈渊的手都开始哆嗦。
“哦?没有吗?”
陈渊一步步逼近,眼神中的嘲弄之色愈发浓烈。
“那你为何要嘲笑我爹?就因为他现在落魄了,被贬为庶民了?”
“我来告诉你!”
陈渊根本不给李老三辩解的机会,声音如同连珠炮一般响起:
“我爹,官拜工部侍郎,是为国效力的朝廷命官!他清正廉洁,两袖清风,如今遭贬,不过是受奸人牵连,一时落魄!他清清白白,顶天立地!”
“而你李老三呢?”
陈渊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狠狠剜在李老三的身上!
“你祖上是贩私盐的!你爹是街头混混!你本人,更是靠着放印子钱,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才攒下这份家业!你身上穿的每一寸丝绸,嘴里吃的每一口肉,都沾着穷苦百姓的血和泪!”
“一个忠良之后,一个泼皮无赖!”
“一个为国为民,一个吸血蛀虫!”
陈渊指着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李老三的鼻子,一字一顿,声震四野: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嘲笑我爹?!”
【叮!成功抬杠“落魄凤凰不如鸡”谬论!宿主逻辑清晰,言辞犀利,完美反击!获得抬杠点 100!】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爽!
陈渊只觉得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展开了!
而李老三,已经被他这番指着鼻子的痛骂,给骂懵了!
他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紫,像是开了个染坊一般,胸膛剧烈起伏,几乎要当场气晕过去。
他那两个家丁,更是低着头,屁都不敢放一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太狠了!
这陈家小子,嘴巴也太毒了!这是把李老三的老底都给掀了,还把他的脸皮放在地上,用脚底板来回地碾啊!
“还有!”
陈渊瞥了一眼李老三手指的方向,冷笑道:“你说这是烂薯莨?”
“真是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
“此物乃仙人所赐之神种,名曰‘仙薯’!你一介凡夫俗子,浑身铜臭,不识神物,反以为常物,你的见识,真是短浅得可怜!”
【叮!成功羞辱“为富不仁者”!宿主引经据典,气势磅礴,给予对方精神重创!获得抬杠点 150!】
又一笔点数到账!
陈渊看着自己的系统面板,【抬杠点】已经从0,瞬间飙升到了250!
而李老三,在经历了短暂的懵逼之后,终于被无尽的羞辱和愤怒冲昏了头脑。
他彻底破防了!
“啊啊啊!”
李老三发出一声尖叫,状若疯虎,指着陈渊,声嘶力竭地吼道:“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还仙人赐种?我看你是妖人还差不多!”
“你手里拿的,就是妖物!”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指着陈渊手中的土豆,对身后吓傻了的家丁吼道:“你们都看见了!这小子疯了!他妖言惑众,还敢私藏妖物!”
“等着!我这就去县衙告官!就说你陈渊妖言惑众,意图不轨!请王大人做主,把你这妖人抓去沉塘!!”
说罢,他再也待不下去,带着两个家丁,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院子,那背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被这番变故惊得目瞪口呆的陈寿,以及……眼神冰冷,嘴角却噙着一抹冷笑的陈渊。
官府?
这下,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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