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的铜鹤香炉里，龙涎香烧得正旺，可满殿的燥热却压不住。
朱慈烺跟着王承恩跨进殿门时，正听见李建泰拔高的嗓音：“陛下！贼军破太原如摧枯拉朽，居庸关守将唐通贪生怕死，此关至多撑五日！若再犹豫，恐步宋徽宗北狩后尘——”
“住口！”崇祯猛地拍案，茶盏震得跳起来，“朕不是赵佶！”他鬓角沾着汗，目光扫过殿下跪了半殿的官员，最后落在朱慈烺身上，“慈烺来得正好，你且说说，这南迁之议该当如何？”
李建泰转脸看向太子，官袍下的手指绞得发白。
他昨日才收到江南同乡密信，说南京六部已备好行宫，只要皇帝一到，立刻可整军备饷——可这毛头小子偏要搅局？
朱慈烺站在丹墀下，目光扫过殿中：吏部尚书周凤翔缩着脖子抠朝珠，兵部侍郎张缙彦正用袖口擦额头，连素来硬气的左都御史李邦华都垂着眼，脚尖无意识碾着砖缝。
他想起昨夜那封急报上的字迹，墨迹未干时还带着山西的风，此刻正压在他袖中。
“父皇，儿臣以为南迁不可。”他开口时声线稳得惊人，“若陛下离京，京城百姓必作鸟兽散。商铺关张、粮行囤货，贼军未至，城内先乱。届时别说守，连城门都未必出得去。”
“胡言！”李建泰抢着反驳，官帽上的东珠晃得人眼花，“太子殿下久居深宫，岂知贼势？李自成有百万之众，我京营兵丁才八万，且多是老弱！”他转向崇祯，声音陡然哽咽，“陛下，祖宗陵寝在北，可社稷在人不在土啊！”
殿中响起一片附和声。
周凤翔扯着嗓子喊“臣附议”，张缙彦甚至抹起了眼泪：“当年英宗北狩，景帝守京，可如今哪有于谦？”
朱慈烺望着这些红着眼眶的大臣，突然想起前世历史课上，老师指着《甲申传信录》说：“那些哭着劝南迁的，后来大多跪在朝阳门外迎闯贼。”他攥紧袖中密报，指节发白：“儿臣愿留京守御！”
殿中霎时静得能听见龙涎香燃烧的噼啪声。
崇祯的手悬在茶盏上，半天才放下：“你...你可知守京意味着什么？”
“儿臣知。”朱慈烺向前一步，冠上的玉珠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京营虽弱，可儿臣能募民兵、修城防、整器械。请父皇赐儿臣调度五城兵马司、顺天府衙之权，七日内必让京城防务焕然一新！”
“胡闹！”李建泰跺脚，“五城兵马司归五军都督府管，哪轮得到太子越权？”
“李阁老。”朱慈烺突然笑了，“您可知昨夜儿臣收到的急报？闯军先锋已过雁门关，三日后到大同。若再争权掣肘，莫说七日后，三日后这乾清宫的砖都要被马蹄震裂。”
崇祯盯着太子发亮的眼睛，恍惚看见十七年前那个在奉先殿抓周，偏要抓青铜剑的小娃娃。
他伸手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声音轻得像叹息：“准了。即日起，太子节制京畿防务，各衙门须得配合。”
李建泰的官靴在金砖上蹭出刺耳的声响，他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再说。
王承恩悄悄松了松腰带——方才紧张得几乎喘不上气。
夜漏十刻，东宫承乾殿的烛火映得窗纸发红。
朱慈烺扯了扯被汗浸透的中衣，系统光幕在眼前缓缓展开：
【叮！触发「紧急签到」：御前力主守京，获积分5000！当前总积分：23500】
【系统商城刷新：初级斩首特战队（需15000积分，含20名现代特战精英 战术手册）；现代轻型武器库（需8000积分，含500支56式半自动步枪 10万发子弹）】
他指尖悬在“斩首特战队”图标上，想起前世看过的《孙子兵法》：“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若能让这二十人潜入闯军大营...他又点了“武器库”——京营那些锈透的火铳，可挡不住李自成的骑兵。
“殿下，该用参汤了。”高进端着漆盘进来，目光扫过虚空中的光幕，又迅速垂下，“周遇吉将军在偏殿候着，说京营的兵册已誊好。”
朱慈烺仰头灌下参汤，喉间泛起苦甜：“让他进来。”
天刚蒙蒙亮，东宫演武场就响起了脚步声。
孙元化捧着一卷《城防图》跑进来，胡子上还沾着米糊：“殿下！工部的人说城砖酥得能捏碎，得用石灰、糯米浆重新夯——”
“高进。”朱慈烺指着案上的黄金匣子，“这三千两拿去，找顺天府的人秘密招募流民。给饭吃，给衣穿，每日工银五十文。”他又转向周遇吉，“京营里能打的挑出来，本太子要亲自校阅。”
周遇吉攥着兵册的手直抖——他在军中二十年，头回见太子能叫出每个百户的名字。
高进摸着怀里的密报本，突然想起昨夜太子说的“特战队”，那是比关宁铁骑还厉害的兵？
“都记好了。”朱慈烺用狼毫在地图上画了道红线，“我们守的不是城墙，是人心。等百姓看见太子带着兵上城，看见米粮进了粥厂，看见火铳擦得锃亮——”他笔尖重重戳在“正阳门”三个字上，“李自成的百万大军，就踏不进这城门！”
此时，西四牌楼的深宅里，李建泰正将一封密信塞进信鸽腿上的竹筒。
信上只有八个字：“速备舟船，促驾南行。”他望着信鸽掠过青瓦，嘴角扯出冷笑——毛头小子懂什么？
等贼军围城，看你还能硬气几日！
而东宫的书案上，不知何时多了封匿名信。
朱慈烺捏着信笺，借着晨光看清上面的字：“闯军‘黑风骑’已入京城，着青衫，左腕有狼头刺青。”他指尖微微发颤，突然想起昨夜系统任务里“稳定京城治安度”的提示——看来，该出宫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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