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你有话就直说，不要在这里卖关子，莫非一个区区安南就将你吓到了不成？”
不等其他人开口，老二朱高煦就忍不住发言嘲讽。
从小到大，他就对被所有人偏爱的朱高烁看不顺眼，靖难之役后，更加是羡慕嫉妒恨。
在他心里，朱高烁甚至就不应该出生。
话语被打断，朱高烁仅仅是淡淡瞥了朱高煦一眼，然后就直接无视他。
不待他发作，就听朱高烁继续说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攻打安南当以云贵两广的士兵为主，他们更加适应和擅长在山林之中作战。”
“其次，占城一直饱受安南侵扰，前两年闹到大明这里来才消停一二，此番我们攻打安南，占城肯定乐意从后面捅安南一刀。”
这番话一出，朱棣和一众文武眼睛不由一亮。
他们确实忽略了占城。
在地理上，占城位于安南南方，这些年一直被安南入侵劫掠，可以说被欺负的很惨。
如果有机会，占城绝对不会放弃报复安南。
待到大明攻打安南时，占城若能从后面捣乱，对双方来说无疑都是好事。
“梁王爷高瞻远瞩，微臣远不及也！”这时，张玉再次开口，先是推崇了番朱高烁，接着向朱棣道：
“皇上，梁王爷能征善战，对安南的情况又如此熟知，依微臣之见，不如让梁王爷全权负责攻伐安南之事？”
张玉的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因为以他的地位这般言语，很容易会引起皇上的猜忌。
一时间，殿内众人表情各异，看着非常古怪，就像在表演‘变脸’。
‘张玉这个老匹夫到底想干什么？’
老二朱高煦脸色铁青，双拳死死掐紧，老三朱高燧也好不到哪去。
一些偏向他们的文武，也都不自觉的眉头微皱。
虽然梁王朱高烁近几年来行事低调，也不怎么过问朝政。
但他在靖难之役中却立下了多次大功，亲自斩杀擒获南军大将高达三十余人，多次以少胜多，历大小数十战无一败。
声威传遍整个大明和周边数国。
若这次再让他攻下安南，那威望必将直达天际，仅在朱棣这个天子之下。
在很多人看来，这并非是一件好事。
特别是朱棣这个例子就活生生的坐在那里，两者一对比，很难不让人多想。
加之太子爷朱高炽本就体弱，说不好‘靖难’一事在将来就会再次上演。
‘必须阻止此事。’
夏原吉、胡广、杨士奇等人暗自对视一眼，无声达成默契。
但就在他们准备开口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
“父皇，儿臣也认同荣国公的提议，若四弟能挂帅，拿下安南当如探囊取物。”
说话之人正是老大朱高炽。
只见他胖脸含笑，憨态可掬，看着就很和善亲切。
他这一出头，杨士奇等人尽皆面露无奈，老二老三更是气的牙痒痒。
“父皇，儿臣也愿为父皇分忧。”
心中大骂老大朱高炽不靠谱，朱高煦僵着脸主动站出请缨。
然而，他此举却如抛媚眼给瞎子看，朱棣直接无视他，看向朱高烁道：
“老四，你什么想法？”
自家老四的能力朱棣还是相信的，内心里，他也想让朱高烁挂帅出征。
不过，一切以朱高烁的意愿为主，他不强迫。
“回父皇，儿臣无意出征，倒是辜负大哥和荣国公的厚望了。”
话落，见朱棣表情微露失望，朱高烁又说道：
“儿臣近来正在做几件大事，若是完成，大明的实力必将远迈汉唐，超越蒙元，迎来一个全新的盛世。”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恰到好处，却如一道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远迈汉唐、超越蒙元。
听着就很刺激，让人不敢置信。
“什么大事，让你有如此自信，敢说出这等豪言？”
在其他人还在发懵时，朱棣却双目放光，生出了极大兴致。
他是个想法很多，不喜墨守成规，非常喜欢接触新鲜事物的帝王。
从编撰‘永乐大典’、组建大船队下西洋、组建第一支成建制的火器部队这几件事上，就可以看出来这些。
“儿臣此行本就打算和父皇说此事，正好带了一个好东西过来，此物对于攻打安南也有极大帮助。”
朱高烁面带微笑，伸手从袖中拿出了一根‘木棒’。
作为一名精通炼金术的巫师，随身带着一枚手雷很正常吧！
“这是何物？”
朱棣目露好奇，直接问道。
“此物叫‘木柄手雷’，只要拉动这根细线，到了两息（6秒）就会发生爆炸。”
“至于威力，近距离内炸死几个人问题不大。”
嘶！
朱高烁话音刚落，在他身边的老大、老二、老三就下意识的往后挪移了一步。
一众文武也都被吓到身体一颤，目光诡异的看着朱高烁。
这么危险的东西竟然敢随身带着？
还带到了乾清殿？
万一出问题，那可就有意思了。
“咳咳，不用害怕，这东西一般情况下很安全，不会轻易爆炸。”
见状，朱高烁连忙轻咳一声解释道，但显然毫无说服力。
“好东西！”
没有在意其他细节，朱棣此刻则兴致大涨，起身道：“走，去外面演示一下！”
……
片刻后。
乾清殿前的一处空地上，密密麻麻摆上了数十个花瓶。
“我要扔了，等下声音可能有点大，你们不要慌。”
相隔二十米左右，朱高烁回头和朱棣等人交代了一声，便随手拉动了手雷引线。
刹那间，一小股白烟从手雷上冒出，朱高烁稍一用力，就将其精准的扔进了花瓶中央。
嘭！
伴随一声爆炸，无数碎片横飞，数十个花瓶瞬间被全部击碎或震碎。
嘶！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这小小的玩意，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依我看，比之炮弹都要猛。”
“这东西就是大杀器啊，要是有个十万八万，在战场上，必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太好了，有此利器，以后对付草原骑兵绝对会轻松许多。”
“厉害，难怪梁王爷自信此物对攻打安南有极大帮助。”
短暂的震惊后，张玉、朱能等人尽皆目露狂喜。
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能想到手雷在战场上能带来的众多好处。
“哈哈哈，好，好啊，这木柄手雷当真不凡。”
见识了手雷的威力，就连朱棣，此刻也忍不住发出大笑，狠狠夸赞道：
“老四，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这件事记你一大功，若有什么想要的，就和我说。”
“是，多谢父皇！”
得到承诺，朱高烁非常满意，暗暗给了朱棣一个眼神。
父子间的默契，让后者知道前者有事要等到私下说，暗暗给予了回应，随后下令道：
“木柄手雷的事立为最高机密，泄露者严惩不贷！”
“是，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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