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曾想,这位陛下,竟是如此的……如此的昏聩!”
他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杨大人此言差矣。”
另一位较为年轻的官员反驳道,“陛下年纪尚轻,或许只是一时贪玩,未能明了肩上重任。
我等身为臣子,理应尽力辅佐,加以劝谏,岂可轻易放弃?”
这位年轻官员,名叫左光斗,是东林党中坚力量,素以刚直敢言著称。
“劝谏?如何劝谏?”
先前那位老臣冷哼一声,“你没看到吗?陛下如今深居后宫,每日里不是听戏就是钓鱼,连早朝都只是敷衍了事。
我等连见他一面都难,又如何劝谏?”
“是啊,”另一位官员也附和道,“而且,我听说,陛下对内阁送上去的奏疏,也是草草批阅,敷衍了事。
显然是无心政务啊。”
一时间,集会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左光斗眉头紧锁,沉吟不语。
他也知道,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但让他就此放弃,他又不甘心。
“诸位,”他突然开口说道,“我等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既然陛下不愿理事,那我们就逼他理事!”
“哦?左佥都(左光斗时任佥都御史),此话怎讲?”
众人纷纷看向他。
左光斗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说道:“魏阉及其党羽,祸国殃民,早已是天怒人怨。
我等可以联名上疏,弹劾其党羽贪赃枉法之罪,请求陛下彻查!此事关乎国法民生,陛下总不能再置之不理吧?”
他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响应。
“好!左佥都此计甚妙!”
“没错!我等就该主动出击,不能让魏阉一党,再继续嚣张下去!”
“只要陛下肯下旨彻查,我等便有把握,将魏阉的那些爪牙,一一拔除!”
东林党人,大多都是些有理想,有抱负的读书人。
他们虽然在政治斗争的手段上,或许不如魏忠贤那般老辣,但论起道德勇气和为民请命的热情,却是不遑多让。
很快,一份由数名御史联名签署的弹劾奏疏,便摆在了朱由检的御案之上。
这日,朱由检刚用完午膳,正准备小憩片刻,王承恩便捧着这份奏疏,走了进来。
“陛下,这是都察院几位御史大人联名呈上来的奏疏。”
王承恩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知道,这位主子,最不耐烦看这些东西。
朱由检闻言,果然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又是什么事?”
他没好气地问道。
王承恩不敢怠慢,连忙将奏疏的内容,简要地向朱由检禀报了一遍。
原来,这份奏疏,是弹劾魏忠贤的几名重要党羽,如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太仆寺卿崔呈秀等人,说他们贪赃枉法,鱼肉百姓,请求皇帝下旨彻查,严惩不贷。
奏疏中,列举了田尔耕、崔呈秀等人的一些所谓“罪状”,但大多是一些道听途说,或者捕风捉影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朱由检听着王承恩念诵奏疏,只觉得聒噪不已,头都大了。
“又是这些破事!”
他心中暗骂道,“这些东林党的人,还真是阴魂不散!魏忠贤的那些党羽,是不是贪赃枉法,朕难道不知道吗?用得着你们在这里瞎嚷嚷?”
他当然知道,魏忠贤的那些党羽,有一个算一个,手上都不干净。
但问题是,现在还不是动他们的时候。
他这个“摆烂皇帝”,可不想把自己卷入到阉党和东林党的争斗中去。
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岂不是更好?
等到王承恩将奏疏念完,朱由检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朕知道了。”
他顿了顿,用一种带着几分训斥的语气说道:“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来烦朕!朝廷养着你们这些御史,是让你们监察百官,维护法纪,不是让你们整天听信谣言,搬弄是非!”
他这番话说得毫不客气,显然是对这份奏疏,极为不满。
“若真有确凿证据,证明他们贪赃枉法,你们再行上报,朕自然会依法处置。
若无实据,便是空耗国帑,扰乱视听,浪费朕的时间!”
朱由检越说越气,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个日理万机,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被这些无聊的琐事,耽误了宝贵的时间。
“朕要歇息了,退下吧!”
他最后挥了挥手,不容置疑地说道。
王承恩见状,哪里还敢多言,连忙躬身告退。
东林党人很快便得知了皇帝的批示。
当他们听到皇帝不仅没有采纳他们的意见,反而将他们训斥了一番时,一个个都气得吹胡子瞪眼。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陛下他……他怎么能如此不明是非,包庇奸佞!”
“我看,这位陛下,是铁了心要当一个昏君了!”
“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啊!”
左光斗更是捶胸顿足,仰天长叹。
他们原本以为,自己这番联名上疏,多少能引起皇帝的重视。
却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还惹来一身骚。
一时间,东林党内部,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失望和悲观情绪。
他们觉得,扳倒魏阉的希望,似乎变得越来越渺茫了。
而魏忠贤那边,自然也很快就知道了此事。
他听完手下的汇报,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呵呵,东林党的那些书呆子,还真是自不量力。”
他冷笑着说道,“也不看看,现在是谁的天下!”
他原本还有些担心,皇帝会借着这个机会,敲打一下自己。
却没想到,皇帝竟然直接把东林党的人给怼了回去。
这让魏忠贤心中,更加笃定了几分。
“看来,咱家这位新皇上,是真的不想管事啊。”
他摸着下巴,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既然如此,那咱家,也就不必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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