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永乐年间,应天紫禁城早朝。
满朝文武屏息肃立,永乐皇帝朱棣拍案而起,怒视着太子朱高炽。
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太子,竟在鞑靼犯边之际毫无对策,更让他恼怒的是朱高炽纵容臣属结党营私,朝堂风气日渐污浊。
身为储君,既不能替朕分忧,又无法整肃朝纲,朕今日便要废除你的太子位...
朱棣话音未落,忽见太子身后闪出个少年身影。
且慢!皇爷爷为何要废我父亲?
说话的是年仅十二岁的皇长孙朱瞻基,他从未在朝堂露过面,此刻却直面天子目光。
殿内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朱棣微微眯起眼睛,这个皇孙在燕王府出生时,他正筹划靖难之役,特意命人将襁褓中的婴儿抱到军帐中抚摸。
可随着朱高炽体态臃肿、怯懦寡断,连带这个孙儿也渐渐淡出他的视线。
司礼监掌印太监郑和尖着嗓子喝道:大胆!
作为朱棣心腹,他怎会不知皇上今日动了雷霆之怒?
这一声呵斥既是震慑,也想借机敲打平日与自己作对的太子党羽。
朱瞻基猛然转身,少年稚嫩的面庞却透着一股凌厉:阉人也配在天家面前放肆?我大明江山姓朱,便是贬为庶人,我朱姓血脉也胜过你百倍!这朝堂之上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这话如惊雷炸响,朱棣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郑和自知犯了大错,慌忙叩首,后背已被冷汗浸透——皇上若借此发难,自己怕是性命难保。
朱高炽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膝头发软几乎要跪倒。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这个长子平日里最是循规蹈矩,今日不知哪来的胆量顶撞皇爷爷。
正要开口请罪,却听朱棣先开了口:你说朕凭什么废你父亲?倒要听听你的道理。
就在半个时辰前,朱瞻基刚穿越到这个身份,还没弄清状况就激活了系统任务:阻止太子朱高炽被废,成功奖励三千神机营精锐,失败则魂飞魄散。
他强压下内心慌乱,余光瞥见汉王朱高煦嘴角的冷笑。
这位二叔在永乐朝战功赫赫,一直觊觎太子之位。
此刻他上前一步,假意劝道:父皇息怒,皇兄近日沉迷佛道,王府属官连日不得见,想必是疏忽了军情奏报......
看似求情,实则暗指朱高炽不理政事、不配居太子位。
朱瞻基心头一凛,终于明白缘由。
朱棣亲征漠北失利,鞑靼趁机犯边,朝堂上几个皇子应对皆不得体,而朱高炽因王府宦官贪污案本就失宠,几桩事凑在一起才触怒天颜。
父亲近日染了风寒,又遭奸人构陷,一时思虑不周。但儿臣知晓,父亲早有破敌良策!
朱瞻基直视朱棣,掌心已被冷汗浸透。
朱高煦立即冷笑:朝堂众臣皆无良策,小小黄口小儿莫要信口开河。若拿不出对策,便是欺君之罪!
这话将朱瞻基父子逼入绝境——说不出对策是死罪,说出对策则得罪满朝文武。
朱瞻基深吸一口气,望着朱棣眼中若隐若现的期待,知道成败在此一举。
大殿内数百道目光如芒在背。
……
话音未落,十二岁的皇长孙朱瞻基突然从父亲身后抢出:二叔何时成了朝廷主心骨?皇爷爷尚未发话,你倒急着替天家做决定?
殿内顿时死寂。
朱高煦的脸涨得通红,这位战功赫赫的王爷平日里最得朱棣宠爱,何曾被小辈当众顶撞?
他怒喝:乳臭未干的小子!抬手便要挥掌,却见朱棣猛然拍案:放肆!这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内阁首辅杨荣见状立即出列:陛下,既然皇孙言之凿凿,臣等正为边务焦心,不妨一听?
他瞟了眼朱高煦难看的脸色,心中暗笑——王爷平日里骄横惯了,今日倒被个孩童将了一军。
朱棣眯起眼睛看向朱瞻基:你当真有破敌之策?
朱瞻基瞥见朱高煦腰间那枚羊脂玉螭纹佩,当下朗声道:若能解鞑靼之患,孙儿斗胆请二叔的螭纹玉佩作彩头!
朱高煦暴跳如雷:朝廷大事岂容儿戏!却被满朝文武的目光逼得进退两难。
他若不应,便是怯弱;若应了,又恐着了这小子的道。咬牙切齿道:好!若你拿不出法子,就提头来见!
朱瞻基转身朝英国公张辅一礼:敢问国公爷,瓦剌部马哈木与鞑靼阿鲁台是否素有仇隙?我大明在漠北布下的暗桩,此时该派上用场了吧?
这话一出,张辅瞳孔骤缩——这些绝密军情,皇长孙如何得知?
张辅立即领悟,抚须道:陛下,鞑靼与瓦剌本就貌合神离。若暗中资助瓦剌,挑起两部首领争权,他们自顾不暇,何谈南侵?
朱瞻基接话:再以通商之利诱其互斗,不出半年,漠北必乱!
朱棣抚掌大笑,却又板起脸:这法子虽妙,却换不得螭纹玉佩。
他瞥了眼脸色铁青的朱高煦,心中暗叹这个儿子还是太沉不住气。
朱瞻基狡黠一笑,凑近祖父耳语:孙儿还有后招,定能让二叔心服口服......
……
朱高煦刚要开口讥讽,却被朱瞻基眼中的锋芒刺得一滞。
少年侧身挪步,直面新任户部尚书夏原吉——这位以理财闻名的三朝老臣,位列永乐五臣,手段向来狠辣果决。
敢问夏大人,宣府镇屯田年产粮几何?朱瞻基话音未落,满殿哗然。
朱棣也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孙儿。
夏原吉躬身答道:回皇孙殿下,宣府镇军民屯田年产粮约八十万石,占北境诸镇三成。
他虽不涉皇子纷争,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勾起好奇。
若我大明骑兵突袭,可踏破鞑靼多少草场?朱瞻基追问。
这问题横跨户部与兵部,夏原吉一时语塞。
张辅!朱棣突然开口。
英国公张辅阔步出列,这位四征安南的名将沉声道:轻骑突袭可深入漠北六百里,若专攻草场,毁坏范围可达千里。
夏原吉心领神会,立即接话:如此一来,鞑靼半数牧地将化为黄土!
朱高煦按捺不住:尽说些无用之词!不过是拖延......
住口!朱棣猛然起身,龙袍翻飞间已猜到计策:你莫不是要趁春牧之时,纵骑兵毁其草场?让鞑靼人畜无粮,不战自溃?
朱瞻基扑通跪地,言辞恳切:皇爷爷圣明!我大明疆土万里,即便宣府缺粮,江南漕运可补。可鞑靼倚仗草场为生,一旦半数牧地尽毁,来年必生内乱!届时孙儿愿随皇爷爷亲征,在大漠之上建功立业,不负天家血脉!
朱棣抚须大笑,声震殿宇。
他半生征战,最恨儿孙耽于文墨,如今见孙儿有此胆魄,怎能不喜?
好!这才是我朱家儿郎!看看你几个叔叔,整日舞文弄墨,倒像个酸儒!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群臣齐刷刷跪倒。
此计妙在不费一兵一卒,只需动用宣府现有骑兵,便能重创鞑靼。
更绝的是挑起瓦剌与鞑靼内斗,再断其草场命脉,不出三年,漠北双雄必成困兽。
朱瞻基这招脱胎于永乐朝北征旧策,却又融入现代经济战思维。
当年朱棣五次亲征未能彻底解决边患,正是缺了这釜底抽薪的手段。
如今用最小代价达成战略目标,既解了边境之危,又暗合朱棣以武立威的心思。
来人!重赏!
朱棣的声音带着难掩的兴奋,而朱高煦攥着腰间螭纹玉佩的手,已微微发白。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