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一脸杀气腾腾，完全不像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
但父亲是最了解儿子的。
朱元璋早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想什么。
如果朱标真的想杀了叶蕴尘，会这么咬牙切齿地提到＂能力＂这两个字吗？
之所以这么说，其实只是为了迎合自己罢了。
朱标是聪明人。
他知道这时候要是为叶蕴尘说话，反了朱元璋的意思，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那样的话，就算天神来了，也救不了叶蕴尘。
所以要帮叶蕴尘，首先得让朱元璋消消气。
不过老朱还真没有要杀叶蕴尘的意思。
虽然叶蕴尘最后那句话让老朱生气得要命，但毕竟之前还夸过他是＂千古一帝＂啊！
所以……
虽然话确实不好听，但考虑到叶蕴尘还算清官，并且吃了他两顿饭的份上。
还是给他一次机会吧。
想到这里，朱元璋的怒气不知不觉间少了许多。
也不揭穿儿子的小把戏，只是淡淡地说：＂好了，别在我面前提那不忠不孝之人了。＂
朱标见状，略微松了一口气。
赶紧奉承道：＂父皇心胸宽广，确实是贤明君主。＂
＂滚……＂朱元璋黑着脸。
接着看向宫殿门口，冷声吩咐：＂毛骧，还不给我进来？！＂
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在外候了很久，闻言立即爬进大殿，伏在中央，连大气都不敢出。
朱元璋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朕需要的是能做事的人，不是只会磕头的废物。站起来！＂
＂是……＂毛骧这才站了起来。
不过仍然恭敬地弓着身子，双手自然垂下。
要知道，毛骧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权力极大，不仅可以监督全国，甚至还能未经刑部、大理寺等司法部门批准就随意抓人。
掌握着百官的生死大权。
但这样一个高权重位的人，在朱元璋面前却显得如同乖巧的狗崽子一般。
由此可见，朱元璋的权力究竟有多可怕。
＂你今天接受的任务查得怎么样了？＂朱元璋淡淡地问。
毛骧赶忙拱手道：＂禀告陛下，那个神秘的山谷，末将已经派人查清楚了。＂
朱元璋一听，眉毛立刻竖起，冷声道：＂说。＂
＂那个山谷里的人，并不是末将猜测的邪教残余，而是……＂
＂而是什么？！再支支吾吾，朕就把你的脑袋砍了……＂
毛骧顿时吓得一颤。
老朱一向说到做到，说要你的脑袋绝不会手软。
于是毛骧不敢再卖关子，赶紧说：＂山谷里的不是邪教徒，而是一群得了天花的病人。＂
嗯？
朱元璋和朱标父子相视一愣。
尤其是朱标，他对朱元璋和毛骧谈的内容毫无头绪。
什么神秘山谷？！
什么天花病人？！
但他即便是懵懂不解，光是＂天花＂两个字就足以让他神经紧绷。
因为＂天花＂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死亡。
大量的死亡。
天花是一种传染性极强、致死率特别高的疾病。
古代时，天花造成的死亡人数甚至比大规模战争还要多。
东汉末年，中原人口还有数千万，但到三国时代只剩七百多万。
短短几十年间，千万百姓因战乱和瘟疫丧生。
而天花，就是其中最严重、致死率最高的瘟疫之一。
无论明君还是昏君，都会对天花避之唯恐不及。
所以当朱标听到毛骧说出这两个字时，全身瞬间紧绷。
严厉地问道：＂你说这些天花病患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我没收到当地官府的紧急报告？！＂
毛骧第一次见到太子如此失态，急忙解释：＂回殿下，这些人就在上元县境内，看起来他们已经痊愈了，因为脸上全是疤痕，十分可怕，才会用黑纱遮面……＂
接着他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朱标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沉声说道：＂爹，洪武１４年末扬州府确实发生了天花疫情，有一个村子几乎人人都患病，但因为发现及时且地方官员处理得当，没造成大规模传播。不知道这个村子里有没有幸存者，叶蕴尘把这些感染过天花的人安置在山谷中，这些人应该就是来自扬州的那些病人……＂
朱元璋微微点头，转向毛骧，接着问道：＂继续讲，山谷里除了那些天花病人，还有别的东西吗？＂
＂有……＂毛骧急忙答道，＂末将派人悄悄进到山谷里，差不多整个地方都查了个遍。大部分地方都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一个地方防守得特别严密，不仅有人守着大门，还有一些士兵时不时来巡视。我以为那里肯定藏着很重要的东西，结果进去一看，发现是个牛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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