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哪家的?”杨林张嘴就问。
朱祐樘要合作总得先摸底,连对方老底都不知,这合作咋搞?
朱祐樘一点不意外,要是这帮人连这都不问,他还不乐意带呢,笑着说:“我姓朱。”
三个字,够分量。
杨林几人一听,心里石头落地,还有点小高兴。
光是这个姓氏,就算不是皇亲国戚,最差也是皇商,也没必要继续追问下去了。
“合作行,但啥都得听我的。”朱祐樘直接摊牌。
杨林几人狂点头,不意外也不介意。
先说开铺子的钱都是这少年赚的,再说人家那脑子,做生意跟开了挂似的,不服不行!
放后世,谁听十多岁小孩的?但在明朝,太正常了!
一是尊卑规矩刻进骨头里,二是十多岁扛事儿的少年多了去了——后世小孩还在啃老呢,明朝小孩可能都上战场砍人了!
朱祐樘也不意外他们这么乖,商人嘛,都是冲着钱来的。
但他发愁啊,以后他走了,这帮人会不会打着他旗号瞎搞?
到时候是他们帮他办事,还是他帮他们背锅?
想压服他们吧,又摸不清他们啥心思,头疼!
“公子犯愁啦?”李谦瞅他脸色不对,赶紧问。
“愁倒不愁,就是算账呢。”朱祐樘当然不交底,“就说这手套,冬天准能垄断市场,你们就算只赚五成利,也能赚得盆满钵满,开铺子的钱稳稳赚回来。合着我忙前忙后,你们空手套白狼?当我小孩好骗?”
最后一句,语气带点火气。
张猛刚想喊人动手,朱祐樘摆摆手——吓吓他们得了。
杨林心里门儿清,这是谈价呢,赶紧赔笑:“公子说笑了!就这几天,城里老百姓骂我们骂得那叫一个难听,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们!”
“想合作就别玩虚的,每人再掏五百贯,不然拉倒!”朱祐樘狮子大开口。
这数他琢磨过,正好让他们肉疼又不伤筋动骨。
几人脸色一变,互相使眼色商量。
朱祐樘也不催,琢磨着他们答应了咋整。
没一会儿,杨林苦着脸认栽:“公子真是商业鬼才,我们服了!”
“服了就好,别搞啥破铺子了,直接整个商号,大气!”朱祐樘一拍板。
“商号叫啥名?”王朔成憋半天,问了句关键的。
“长明,就叫长明商号。”
朱祐樘早想好了,这名字既能透漏背后有人,又能给不长眼的家伙提个醒。
杨林几人无所谓,名字是虚的,赚钱才是真的:“那以后卖啥?”
“不急,今年冬天先卖手套,够赚了。”朱祐樘摆摆手,“不过小生意也得认真搞,这是打响名号的第一步!对了,我要去西北,你们每家都派点人跟我去,西北才有大生意!别糊弄我,不然赚不到钱别怨我不带你们玩。”
几人愣了:“我们也要派人去西北?”
“不然呢?”朱祐樘半真半假地画饼,“跟着我好好干,以后你们在天下商人里也能排上号!”
几人苦笑,反正也没啥退路了,先跟着走吧——他们哪知道,要不是朱祐樘现在手头没人,他们根本捡不到这便宜!
冬月十八,雪天大冷。
长明商号今儿开业,日子是朱祐樘挑的,也没说为啥。
天不亮,李谦就坐马车等开城门——手套这高档货,得拉到京城卖,河州卫没市场。
城门“吱呀”一声开了,他催着车夫赶紧走——昨天本该去京城的,结果有批手套没缝完,拖到现在。
京城那边,杨林和王朔成早就候着了。
京城西市铺子里,杨林和王朔成紧张得手心冒汗。
虽说知道手套好用,可市场买不买单?
再说这价定得也太高了,翻了两倍的利!
“老王,我这是左眼皮跳还是右眼皮跳?”杨林慌得不行。
“你家那军师张永呢?没问问?”王朔成也慌,但强装镇定。
“问了!要不是他让我抓住机会,我才不跟你们瞎折腾!你们都破罐子破摔了,我在河州卫还有几间铺子呢!”杨林叹气。
“哎,别提了,以前咱们几家斗来斗去,好歹旗鼓相当。马家一来,才知道啥叫实力碾压,咱们那手段在人家眼里就是过家家!”
王朔成也感慨,要不是马家把他们逼上绝路,谁愿意给人当小弟?
正唠着,两人咬牙让人开门营业——是福是祸,今儿见分晓!
河州卫这边,朱祐樘也起床了。
看着雪花飘,他心里也打鼓——今儿不光是卖手套,更是向京城那帮人证明自己的时候。
估计他在河州卫干啥,人家都盯着呢,指不定多少人等着看他笑话!
“哥哥,今儿能出门玩不?”
月宁蹑手蹑脚凑过来,身后跟着丫鬟春花。
这几天憋坏了,朱祐樘一笑:“走,带你逛街去!”
门口守着的郑千赶紧说:“我立马安排人跟着!”
“不急,吃完早饭再走。”
朱祐樘牵着月宁吃饭去了,郑千赶紧去张罗车马。
吃完早饭,丫鬟秋月捧来两件白披风给他们披上——手套每人都有了,披风还差几件,倒不是没皮毛,是做起来费工夫。
郑千几人早准备好了,就等出发。
“今儿都戴上手套,大雪天的,没手套手都冻得抓不住缰绳。”朱祐樘说。
以前不让他们戴,怕提前泄露商机,今儿不怕了——过了今儿,手套准能在大明火起来!
为啥定高价?很简单,这东西就是赚有钱人的,老百姓饭都吃不起,就别惦记了,省得添堵。
郑千赶紧从腰间掏出手套戴上——要说这东西最实用的,还是他们这些天天在外面跑的,大雪天骑马没手套,手都冻僵!
街上人不算多,但也不少——老百姓管你下不下雪,该干活还得干活。
“走,去马家粮铺逛逛。”
朱祐樘随口一说,反正带月宁出来遛弯儿,闲着也是闲着。
郑千赶紧让人带路,凑近了说:“马家最近可嚣张了,老百姓把他们夸上天了。他们天天派人在街上晃荡,专门听人拍马屁。”
“正常,换我我也乐意。”朱祐樘笑了,“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嘛,人之常情。但他们忘了,老百姓能捧他们,也能踩他们!”
月宁一路东张西望,也不吵着买东西,就到处瞅新鲜。
快到马家粮铺时,马浩迎面走来,一脸得意:“公子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这几天他天天来粮铺,听老百姓夸马家,越听越得劲,今儿撞见朱祐樘,必须显摆显摆。
“马老先生明知故问。”
朱祐樘知道他啥心思,懒得计较,失败者的炫耀,犯不着往心里去。
马浩以为他生气了,更得意了:“公子有才,但要是事不成,退一步说不定海阔天空,等时机到了再折腾,也是佳话一桩嘛。”
正说着,一阵北风“呼呼”刮来,朱祐樘伸手感受了一下:“巧了,起风了!也不知道这风能带我乘风破浪不?不过马老先生还是早点回去吧,我年轻扛冻,您这把年纪,别被风吹出个好歹来!”
说完,牵月宁直接走了,留马浩在原地吹冷风——爱显摆?那就多吹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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