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带人分成了三拨儿。
张猛领着十来个兄弟跑最前头，中间是郑千带着三十多个糙汉，最后面跟着朱祐樘几人。
张猛跟朱祐樘这儿也就隔了不到一里地，可朱祐樘后头一里地，还跟着普氏部落的骑兵呢。
要说不慌那是假的，朱祐樘这心里头直打鼓，全靠三十来岁的心理年龄硬撑着，正闷头琢磨事儿呢——活两辈子了，头回遇这阵仗，得冷静！
普氏头人在后边儿瞅着朱祐樘他们摸出去，也松了口气，跟手下交代：“要是他们跟那帮孙子干起来，咱就往上冲！这机会可逮住了，要是让这些汉人走了，咱上哪儿找这帮手去？”
头人可不傻，草原上规矩明摆着，探马都放人家门口了，不是找事儿是啥？
这会儿不趁机消耗敌人，等人家走了，自个儿不得吃大亏？
前头张猛这帮人可来精神了，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张猛勒住马喊一嗓子：“都清楚啥情况吧？等会儿冲上去，不退的直接杀！”
众人点头如捣蒜。
孙野心里头正窝火呢，他一斥候出身，还没摸清牙兰的底，让人先摸到朱祐樘这儿了，这脸可丢大发了！
“驾！”
张猛一马当先，众人紧跟其后。
可对面探马瞧见他们冲过来，愣是没跑——瞅着装束，还以为是普氏部落的人呢。
探马头子摆摆手：“别慌！普氏部落估计误会了，当咱是来抢地盘的。正好过去解释解释，顺道问问明人的消息。”
他哪儿知道，朱祐樘怕糙汉们没经验折损人手，才这么排兵布阵？还以为这是普氏部落的试探呢！
眼瞅着张猛他们越冲越近，探马头子终于觉着不对劲儿了：“卧槽！不对劲，快跑！”
可这会儿都不到五十米了，张猛大喊一声“杀”，众人抄起马槊就往上冲。
孙野手快，眨眼间就砍翻一个。
探马头子急得直喊：“误会啊！我们是来帮普氏部落抓明国细作的！”
这话一出口，张猛他们更来劲了：“果然是冲咱来的！杀干净！”
郑千在后边儿瞅着，也扯嗓子喊：“兄弟们冲啊！这帮孙子想抢咱粮食，能答应不？”
“不答应！”
糙汉们吼得震天响——身上背的可都是粮食，能让抢了？
朱祐樘一看这阵仗，赶紧招呼：“跟上！别跟大部队离太远！”
他还防着后边儿普氏部落呢，离太开怕出幺蛾子。
这会儿草原上叮铃哐啷全是兵器响，张猛他们却不着急下死手——不是怕死，是怕折损了人手，回头护不住朱祐樘。
探马头子瞧着郑千带人冲过来，急得直吼：“突围！回去告诉大王，普氏部落反了！”
张猛一听，眼睛立马亮了——这是把普氏部落拉下水的机会啊！
众人默契地松了个口子，假装追不上。
探马头子瞅准机会，一把推开身边探子：“巴尔汉！你快跑！我们缠住他们！”
张猛装模作样去追，可吐鲁番人拼了命拦着，就为给巴尔汉争取时间。
郑千越跑越近，探马头子心一横：“拼了！”
可吐鲁番人越想拖延，越使不上力，张猛他们反倒越杀越猛。
等郑千带人赶到，就剩三个探子了。
郑千瞅傻眼：“我去！你们啥时候这么猛了？”
探马头子一听郑千说话，愣了：“你们是明人？”
孙野乐了：“咱啥时候说自己是吐鲁番人了？老子就是你要找的明人！”
探马头子仰天长啸：“普氏部落竟敢勾结大明！”
张猛都看懵了：这误会闹得……
郑千偷偷提醒：“普氏部落的人快到了，赶紧解决吧。”
张猛冲糙汉们喊一嗓子：“想不想试试手？砍了他们，马和兵器都是你们的！”
十来个胆大的立马冲上去——对面可都是好马啊！
没一会儿，三个探子就被砍翻了，有个倒霉蛋还被划了一刀，嘴里还喊呢：“这人头是我的！”
……
朱祐樘骑马赶到时，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熏得他直犯恶心。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他强忍着没吐出来，硬着头皮安抚众人。
张猛凑过来小声说：“跑了一个。”
朱祐樘挑眉：“没想到这家伙还有两下子？”
张猛处理得确实漂亮，朱祐樘干脆下令：“让孙野带人追！”
孙野一听就明白，抄起家伙带着兄弟就追——斥候出身的，追人这事儿熟啊！
普氏部落的人其实早就在附近暗中观察，这会儿赶紧凑过来。
朱祐樘主动打哈哈：“不好意思啊头人，手下人不给力，让一个漏网之鱼跑了，不过已经派人追了。”
普氏头人普西偌大笑：“公子太客气！能和公子合作是我们普氏的福气！我普西偌对草原发誓，只要公子不嫌弃我们，普氏永远是公子的铁哥们！要是食言，普氏直接从草原上消失！”
正唠着，普氏族人检查尸体时突然喊：“头人！是大将军的人！”
普西偌眉头一皱：“牙兰？这小子想干啥？”
朱祐樘也懵了？
他装模作样问普西偌：“这大将军为啥盯着你们普氏？”
旁边一汉子直接开喷：“得了吧！在汉地混了十几年，早没了草原人的爽快，天天就知道盘剥我们，要不是他爹是可汗，我早砍死他了！”
普西偌瞪他一眼，转头对朱祐樘解释：“这小子不受他爹待见，不然咋会被打发到哈密这种地方。”
朱祐樘继续拱火：“那他为啥针对你们？难不成……”
他故意压低声音，“假扮阿黑麻的人搞你们，就是想逼你们抱团投靠他？”
普西偌当场拍大腿：“有道理！这小子太阴了！”转头就喊：“全体上马！大将军玩阴的，别怪咱们不客气！明国兄弟都在这儿，跟我灭了他们！”
说完偷偷看朱祐樘——反正你人都追出去了，想跑也得先救自己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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