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了,我们知错了。”
“我们再也不敢了。”
族人们和茶户被揍得满地打滚。
他们就算手里有家伙,也不是那些护院的对手。
跑也跑不过,打也打不过。
因为护院大多是随着沈崇跑商的,没两下子怎么应付危险。
听到他们求饶,杨道焕这才下令停手。
“明天早上卯正点卯,不许迟到。”杨道焕说。
“哎哟……知道了……”
他们纷纷回应,伴随着回应声的是“嘶嘶”的吸气声。
杨道焕让沈秋白放开一条路,他们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连跑带走的逃走。
沈秋白都不禁被杨道焕的狠劲儿,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七保,你手底下的人也辛苦了,我给他们一些酒钱。”杨道焕说着,看向母亲。
银子在母亲那里。
张氏瞪了儿子一眼,还是回屋取了一些碎银子,交给沈秋白。
沈秋白拿了银子,看了杨道焕一眼,带着手下离开。
“进来!”
外人走完,张氏把儿子叫进屋,让他跪在他父亲的灵位前。
张氏拿着竹条,连续几下打在儿子的背上。
杨道焕一声不吭。
“你知道错了吗?”张氏一脸严肃地问。
“孩儿不知。”杨道焕答道。
“你的怜悯之心去了哪里?那些叔伯兄弟、乡亲父老,平日没少照顾你,你居然这么心狠。”
“母亲,不是孩儿存心这么做,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讲!”
“恕孩儿不能说。”
“你……天啊,你怎么大病一场,怎么完全变了个人。”
“请母亲原谅儿子的隐瞒之罪,时候不到,孩儿绝对不能吐露一个字。”
“和大事有关?”张氏猛然想起王府送礼之人的话,心里顿觉不妙。
“请母亲别问了,孩儿不能说。”
杨道焕磕了一个头,继续道:“恕孩儿无状,外面的茶叶情况还需观察。”站起身,走出了堂屋。
张氏望着儿子的背影,下意识的看向亡夫的灵位。
前世多年的历练,早把杨道焕的心境打磨得古波不惊。
他完全不受道影响,只静静地观察着茶叶颜色深浅变化。
经过一日的暴晒,茶柄都变成了古铜色。
当晚,杨道焕在四处漏风的厨房,连夜烘干茶叶。
先高温毛火烘干,再足火低温慢烘,双管齐下。
张氏望着儿子忙碌的身影,又心疼又不知道该如何帮忙,然后她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这是茶叶散发出来的香气吗?真好闻!
张氏闻着厨房飘出来的阵阵茶香,震惊不已。
二月二十日,卯正。
杨道焕坐在主位,听着管家杨义点卯的声音,若有所思。
他发现杨道灿没有来,脸上露出不为人察觉的微笑。
这说明,大鱼上钩!
果然,点卯到一半,许久未现身的杨载坤,前呼后拥的出现在茶场。
原本垂头丧气的族人和茶户们都抬起头,高兴坏了。
靠山来了!
杨载坤扫了在场众人一眼,看到不少人脸上都有伤,非常的生气走进正堂。
杨道灿跟在他身后。
杨道焕起身:“族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把门关上。”杨载坤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转身让家仆将正堂的门关上。
随着咯吱几声响起,正堂和外面就成了两个世界。
“杨道焕,你今天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杨载坤一屁股坐在主位上,满脸怒容。
“没问题。不过在解释之前,请允许我提一件事。”
杨道焕扭头看向杨道灿,“我和你打赌的事,你应该已经告诉族长了吧。”
“我知道。”杨载坤接过话茬。
“既然您知道此事,那么赌约是否可以作数?”杨道焕又问。
“不行,斗彩鸡缸杯太珍贵,不能拿来当赌注。”
不等儿子开口,杨载坤想都没想拒绝。
“正品价值连城,这自然不假。但是我的赌注也不低,全都是上等绸缎。”
杨道焕回头看向族长:“此外,三郎和我击掌为誓,你也不希望他做一个不守承诺的小人。”
“这个嘛……”杨载坤看了一眼儿子,只好答应。
杨道焕拍了拍手。
沈秋白从后堂进来,手里端着一整套茶具。
他身后,仆人端着一个火烧得正旺的小炉子,另一个仆人提着小铜壶。
一看这阵势,杨载坤心头一颤,难道他早料到我会来?
沈秋白将茶具摆在桌上。
仆人把炉子放在地上,上面搁着小铜壶。
侍女端来装水的脸盆和毛巾,杨道焕洗了手,用毛巾擦干。
他来到摆在桌上的茶具前,静静等候。
等到铜壶咕噜作响,杨道焕先用开水烫了一下泡茶的瓷壶和装茶的茶杯。
倒掉茶壶和茶杯里的水。
杨道焕将壶盖揭开,打开正方体的小木盒,用茶匙将里面的红茶一点点、轻轻地拨入壶中。
再等水烧得扑通作响,才将沸水倒入茶壶,盖上茶盖。
等一小会儿就端起茶壶,倒入瓷杯。
倒出来的一瞬间,香气扑鼻而来。
好香!
每个人心里都产生这个念头。
杨载坤不知不觉的起身,看向瓷杯,里面的茶红红的,与他之前见过的茶完全不同。
“这就是你说的,储存两年不坏的茶!”杨载坤惊讶出声。
“是的,请族长品茗。”杨道焕点头。
杨载坤迫不及待地端起茶杯,闻了一下,再抿了一小口,口感完全不一样。
太好喝了。
“三郎,七保,你们也尝一尝。”杨道焕邀请。
杨道灿和沈秋白早就忍不住,一听到这话,立马上前,端起茶杯品尝杯中之茶。
屋里的亲随也伸长脖子张望,非常的好奇。
“这茶味道真好。”沈秋白一口闷,自己主动倒茶进杯。
杨道灿的脸色非常复杂,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这场赌约是自己输了。
“怎样?族长,斗彩鸡缸杯是不是可以给我?”杨道焕开口。
杨载坤品了一口茶,答应了:“你需要的时候,尽管到我府上拿就是了。”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那么,请您让他们都出去,我单独告诉您为什么要这样管理茶场!”
杨载坤听了,动了动手指,杨道灿等人悻悻地离开。
“首先,这种茶只能算毛茶,也就是说,距离最好的茶还差得很远。”
杨道焕一字一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