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四十三年,农历某月某日,大明孝陵暗卫都副指挥使雷风率领部分皇家近卫军战士,在南直隶南京城进行中华狸花猫行动,这是雷风直接领导的带有全局意义的一次武装暴动,它打响了武装反抗封建地主阶级及权贵统治的第一枪。宣告了雷风同志把大明革命进行到底的坚定立场,标志着雷风同志独立地创造革命军队和领导革命战争的开始,揭开了雷风独立领导武装斗争和创建革命军队的序幕。
——摘自《俺只是开的第二枪》战斗英雄陈九晚年回忆录书局修正版
申时三刻,集合好队伍的金不换冲站在院子中央的张永乐行那脆礼,低吼道:
“报告指挥使大人,参加中华狸花猫行动的全体指战员,应到三十七人,实到三十八人含指挥使大人本人,请指示!”
“鹅宣卜!”这一刻张永乐被肾上腺素刺激得嘴都不利索了,冲口而出的却是后世跟女儿新学的陕西话,发觉不对立刻改口,
“我宣布,中华狸花猫行动正式开始!出发!”
三十八人分成四组,鱼贯而出。张永乐带着十九人的队伍走在最前面,心跳得都快蹦出嗓子眼了,对于这个后世波浪不惊差不多平稳一辈子的科学家来说,现在却要干出捅破天的大事来,那份激动,紧张,刺激,还有许多说不清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口干舌燥,头晕目眩。
张永乐清楚,自己这份不正常却是肾上腺素过量分泌后的正常反应,此时他也不作它想,肩上挎着上了膛的叶湖43,右手拎着胡沁43,就这么大步流星接近小跑的沿大功坊的院墙往前面绕。
麻痹的,大功坊竟然这么大,走出好远绕了半天才绕到了正门口。
平日里大功坊正门是关着的,只有侧门会开,而且也不设门房。今日却破天荒的开了大门,门口还站着两位带刀的守卫。
这边张永乐一行人刚从墙角处转过弯来,就被两名守卫发现,其中一个反应快的扔下句我去报告上官,就直接跑进了院,另外一个回过味来也想跑,但张永乐等人已经走到了近前,于是只得停步,把腰刀抽出一截,色厉内荏的喝了句,
“来者何人!”
“我……”张永乐本想说几句场面话,比如我数五个数之类的,但大概之前太过紧张又走得急了,却是一口气没上来,又没注意指向那守卫的右手手上还握着把胡沁43,也就是叉腰喘气随手一指,
“砰!”的一声脆响,竟然又意外走火了,只是这回却没打中近在咫尺的那名守卫,子弹却是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于是,雷风同志终于打响了武昌起义,不,是中华狸花猫行动的第一枪!
“砰!”,第二声沉闷的枪声再次响起,这回是张永乐身边的陈九开的枪,为了保障雷大人的安全,金不换安排了枪法最好的陈九跟在张永乐身边,陈九的这一枪正中那守卫眉心,将之打倒在地。
终于缓上一口气的张永乐见状,立刻向门内一指,喊道:“兄弟们,给鹅冲!”
众人当即端起枪往里面冲,进到门里却是一面好大的照壁墙,绕过它,映入眼帘的是一方汉白玉石铺建占地近两亩的小广场,广场左边是废弃的马圈,右边是杂物房,正对面最大的那栋则是原来的会客房。而此时广场上乱作一团,因为还真被余则成说着了,徐仃正带着参战将士露天吃饭,饭菜是由魏国公府这边准备并直接用大车送过来的。
一群丘八本没啥讲究,这大功坊毕竟住的是魏国公府里有些身份的管事,也不好太过放肆,所以所有人干脆或蹲或坐,直接在广场上开吃。
两声枪响后,守门的卫兵慌慌张张跑过来,大喊有二十几个锦衣卫闯了进来,可能就是今晚要对付的那些人,徐仃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丢掉手里的碗筷,大喝一声:
“敌袭!操家伙!备战!”并率先拔出腰刀摆出迎战姿态。
在场这些弓手和战兵都是魏国公府和灵璧侯府用银子喂出来的,算是精锐,即使吃饭也是甲不离身,武器都放在身边随手可取的位置,此时一听徐仃喊敌袭,也都跟着放下碗筷,操起身边的弓箭武器来,也就在此时张永乐带人刚好绕过照壁,和这边来了个面对面,彼此距离最近的也不过二十步。
这是一次不折不扣的遭遇战,张永乐这边没想到所有敌人都集中在离门口这么近的地方,乌央央好大一群。徐仃这边是没料到本来今晚要对付的目标竟然大白天就敢公然闯进来。
金不换带人打头冲进来,所有人都在战前张永乐再三强调的三要素感召下,都不用长官喊话,直接举枪射击,没有丝毫犹豫。
现场顿时响起爆豆般的枪声,连绵不绝。
徐仃这边吃亏在仓促遇敌,反应本来就慢了半拍,再加上几百人都挤在一起实在太过密集,仅仅几息的工夫,就像割麦子一般,被扫倒了一大片。
徐仃运气好,所处的位置在广场中间靠后,前面有不少人帮他挡子弹,所以毫发无损,但亲眼见到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战友,转瞬间就被成片成片的打倒在地,现场血肉横飞,惨叫哀嚎声不断,这番景象让他目呲欲裂胆战心惊。
徐仃可是上过战场参加过播州之战的老兵,却也从未经历过如此可怕,完全颠覆其认知的场面。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大喊一声,快散开!先撤到房后!一边喊一边往房后跑去。
其实都不用徐仃喊,在场没被打到的家兵们,像是被捅到的马蜂窝一般,轰地四散奔逃,有往两边跑的,但大部分还是跟徐仃同样的选择,想绕过会客房往后院跑。
恰好此时张永乐这边大部分人已经打完了第一轮十三发子弹,纷纷缩回照壁上子弹,按照张永乐编写的训练操典,正常战斗是不可以随意使用胡沁43手枪的,只有在敌人近身而这边长枪又来不及装填的情况下才可以使用,是保命用的。
这个当空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宁静。笼罩在照壁周围的硝烟也开始散去,露出广场上的惨状来。只见横七竖八的尸体或伤号差不多摆满了足有七八十人,汉白玉石铺就的地面更是被染成了醒目的血红色。
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硝烟味道扑面而来,几欲令人作呕,还好这次参加行动的都是之前见过血,又经历过前晚的杀戮,所以并未有什么不适反应。
见正面战线已经没有一个还站着的敌人了,这边金不换才高声命令道:
“分散开,保持间距,向前推进!”并带头走在中间位置,整个队伍立刻成一字型散开,平端着枪开始缓步向前。
等张永乐这一队小心翼翼向前推进,不时跨过地上的尸体,终于走到那一排长长的会客房时,房子后边又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这边甚至能听到子弹划破空气发出的咻咻声。这是余则成率领的后队包夹过来了。
张永乐完全是下意识的高喊一声——“原地卧倒!快!”然后率先趴在地上,周围人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跟着一起趴下,这时候已经不断有零星子弹穿过房子,从他们这群人脑袋上嗖嗖飞过。
张永乐一阵后怕,惊出一脑袋白毛汗来。这尼玛先前制定的计划竟然犯了个最低级的错误,在叶湖43有高达六七百米的最大射程之下,他竟然制定了个对冲夹击的方案!
若非之前他反应快,这时候他这队至少也要被流弹打倒几个,搞不好自己都可能壮烈了!被自己人打死打伤,那可就太冤了!
过了几息后,房那边出了零星的手枪射击声外,已经没有叶湖43的枪声了,应该也是第一轮射击完毕需要上子弹了。趁此间隙张永乐赶紧招呼大家一起喊“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接连喊了好几轮,房那边的枪声果然没再响起,过了一会也有同样此起彼伏的喊声传来,“投降不杀!”
张永乐这才松了口气,让人绕过房子看一眼,确定安全后才喊大家起身一起走了过去。
没想到过了这间狭长的迎客房,后面却是好大一片园林,园子中央还有个面积不小的人工湖,人工湖上的另一边则是许多栋房子组成的内宅区域,连接内宅区和前院的是座苏州风格,可以跑马车的多孔石拱桥。
从前院到石拱桥这六七十步的青草地已经成了不择不扣的死亡地带,同样血流满地尸横遍野,那些尸体和哀嚎的伤员之间还夹杂着大批跪地投降的家兵家将。密密麻麻,看起来却是比前院更可怖。
“收拢俘虏,清理现场,”张永乐强压心中的激动,尽量用平和的语调命令道,
金不换领命去安排了。这时候左右两边墙外也传来零星的几声枪响,还真有人试图翻墙逃跑的,不过一共也没有几个人,遇到狙击后见这边没再杀人,还是乖乖的回来投降了。
张永乐问起余则成这边的过程,原来后墙突袭小组在听到前院枪响后,立刻翻墙进入,结果连续进入多间房屋都空无一人,加上前院的枪声如此密集明显已经接战,余则成当机立断,不在后院继续耽搁,而是全速向前院突进,恰好在石拱桥边,遇见了向这边疯狂逃窜的数百家兵家将,于是直接开火,来了次完美的“半渡而击”。
虽然后突小组人数比突击前院的少,但因为有耿瓦辛格这个大变泰,杀伤人数却丝毫不少,同样取得了令人嘬舌的战果。
很快,最终战果出来了,此役共打死魏国公府和灵璧侯府家兵家将一百二十二人,打伤三十七人,其中重伤二十二人,可以救治的轻伤十五人,俘虏一百九十一人。
“还有不到四十人分散在悦来客栈那三家院子里,要不要派人过去追击?”金不换问道,
“不用了,去了也是白搭,估计早跑了。”张永乐答道,
“那这些俘虏和伤员还有这些尸体咋办?”金不换又问,
张永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望向废弃马圈那边停着的数辆马车上眼光闪烁,这是之前魏国公府派来送饭的,车夫们第一时间抱头趴地上,竟然全都没死,也没被近卫军战士当成俘虏看押起来,就那样老老实实蹲在马车跟前。
“不换,等下你就按我说的,这般这般……”张永乐在金不换耳边叮嘱道,
“小叔,这……能行吗?”金不换面露为难道,
“怎么就不行,他们可是来杀我们的啊,若不是我们发现的早,今日躺地上的就是咱们了,你听我的,不管是谁,敢跟咱们嘚儿喝的,那就是个干!望死里干!爱特么谁谁!谁特么都不好使!”张永乐道,一着急辽东铁岭话都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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