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反正恶心不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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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单的第一页,赫然罗列着一个个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权倾一方的名字,他们如同盘踞在帝国肌体内的参天巨树,根深蒂固,枝繁叶茂。

而翻过这一页,映入眼帘的则是一长串如同潜伏在阴暗角落的毒蛇般的面孔,他们是地方上盘根错节的士绅富贾,是垄断一方的地头蛇,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和影响力。

对于熟知历史走向的朱瞻塙而言,他心中早已描绘出了一张清晰的权力版图。

想要在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中占据主动,就必须遵循一套环环相扣的策略:首先,要积蓄足够的财富,作为后续行动的资本;其次,要不动声色地打压太子朱高炽一党,削弱他们的势力;最后,才能伺机夺取至高无上的权力,登上那九五至尊的宝座。

然而,朱瞻塙深知,摆在他面前的挑战异常艰巨。

根据他所掌握的“剧情”,无论是位高权重的内阁阁老,还是偏远地方的芝麻小知县,朝堂上下的大半官员,都或明或暗地依附于太子朱高炽。

如果不能进行一场彻底的权力洗牌,将这些太子党连根拔起,那么想要真正掌控整个朝廷,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至于积攒财富,朱瞻塙的目光则投向了更加深远的领域。

仅仅掌控那些看得见的金银珠宝,在他看来,不过是暂时性的权宜之计。

那些银子,说到底还是掌握在老皇帝朱棣的手中,如同朱棣的私人钱袋子一般,想要动用,随时都会被老头子以各种理由收回。

“一个连刺杀都能自导自演的老狐狸,坑起儿子来根本不会手软,打仗缺钱的时候,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孙子的死活?”

朱瞻塙在心中冷笑,“直接一句‘拿来吧你’,就能将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财富洗劫一空。”

因此,朱瞻塙的目标,是掌控全国的经济命脉,建立一个如同后世棒子国财阀那样的庞大经济帝国。

他的野心如同无形的触手,想要渗透到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从孩童呱呱坠地时所吃的奶粉、所用的襁褓,到后面上学的课本、穿着的校服;再到长大成人后的各种开销用度,甚至求学问路、参加科举所需的费用;等到这些人有了工作之后,再给他们套上沉重的房贷,让他们一辈子都成为自己经济帝国的奴隶;就连他们死后,也得埋进自己开设的陵园,实现从生到死的一条龙式经济掌控。

无形的钱,才是真正能够掌控全局的钱。

一旦他的经济帝国建立起来,老皇帝朱棣想要用钱,就得低声下气地来求他;如果想来硬的,直接就能让全国经济陷入瘫痪,让整个帝国陷入混乱。

就算太子朱高炽想要暗箱操作,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瞒得过锦衣卫那无孔不入的情报网络,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和野心勃勃的二伯赵王朱高燧掰掰手腕。

按照时间来推算,他的二伯赵王朱高燧,此刻应该早就暗中买通了给太子朱高炽开药方的太医,每次都会在药方中偷偷地增加一些剂量不大的慢性毒药。

这些毒药既不会立刻要了太子的性命,也不会让他很快就一命呜呼,只会一点一点地蚕食他的健康,让他身体越来越虚弱,最终在不知不觉中走向死亡。

如此一来,自己既能顺利除掉太子这个最大的障碍,又能巧妙地将残害血族宗亲的诅咒,转嫁到二伯朱高燧的身上,可谓是一箭双雕的妙计。

“二伯,你这把刀很好用,接下来,还得好好利用你才是。”朱瞻塙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心中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的计划。

就在他沉思之际,身后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镇抚使大人,咱们这是要去哪?”

说话之人,正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锦衣卫千户王腾。王腾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眼神中充满了对朱瞻塙的忠诚。

朱瞻塙缓缓合上了手中的名单,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语气平静地说道:“王千户,你可知这京城之中,谁的腰包最鼓?”

“回大人,自然是那些前朝留下来的老臣们。”王腾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当年皇爷爷……嗯,皇上登基之后,户部那些大臣们趁着天下大乱,销毁了不少来路不明的账目,企图瞒天过海。殊不知,他们那些小动作,根本就逃不过咱们锦衣卫遍布京城的耳目。”

王腾跟在朱瞻塙身边多年,深知这位年轻的镇抚使心思缜密,手段狠辣。

他的老娘病重时,是朱瞻塙亲自出面延请名医;他的孩子能在京城最好的书院读书,也是朱瞻塙暗中安排;就连他后来娶了二房,也是朱瞻塙一手操办的。

这份恩情,王腾铭记于心,早已将朱瞻塙视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忠心耿耿。说话的时候,王腾也格外注意分寸,尽量避免提及那些敏感的字眼。

朱瞻塙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起身说道:“走,咱们先去郑赐,郑尚书府上转一圈。”

郑赐此人,在前朝乃是工部尚书,主管天下工程建设,手中掌握着巨大的权力,不可能没有油水。

老皇帝朱棣登基之后,为了安抚前朝旧臣,又将其任命为刑部尚书,执掌天下刑狱。

这两个职位,可都是帝国中最肥美的差事,贪污点工程款,收受一些犯人的好处费,对于郑赐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去他家里“借”个几百万两银子,简直是轻轻松松的事情。想到这里,朱瞻塙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了。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他的那个“好”堂兄朱瞻基,应该已经拿着老皇帝朱棣的金令,穿着象征锦衣卫最高权力的飞鱼服,去和未来的皇后孙若微上演一见钟情的戏码去了。

但是,朱瞻塙对此却丝毫不慌。

在他离开北镇抚司的时候,不仅带走了大部分精锐的锦衣卫校尉,同时还暗中令人封锁了库房,严禁任何人出入。

朱瞻基想要调动锦衣卫的人,手中无人;想要领取飞鱼服,库房又被封锁,他有什么资格去搜查那些前朝旧臣的府邸?

总不能顶着一个皇太孙的虚名,在京城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逛吧?

朱瞻塙很了解自己的那个便宜老爹汉王朱高煦,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精明得很。

老皇帝朱棣刚刚经历完刺王杀驾的惊险事件,自己这边又抢走了汉王府护卫“瓦罐鸡”的军权,他能猜不到自己想要干什么?

朱瞻基要是去汉王府要飞鱼服,他那个便宜老爹肯定会笑呵呵地甩出一句“滚”字。

就算最后碍于老皇帝的金令,不得不拿出飞鱼服,也只会找一些又臭又旧、尺寸不合的破烂货来糊弄朱瞻基,爱穿不穿,反正恶心不死人。自己的这个便宜老爹,绝对能够干出这种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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