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雪牍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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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府书房的檀木香气混着雪气涌入鼻腔,朱厚照的指尖划过书架第三层的《孟子注疏》,书页间夹着的磷粉在红光视野中泛着幽蓝——这是恶人谷特有的标记,与七年前屠家灭门案现场的残留物完全一致。

玉燕,他忽然转身,望着屏风后欲言又止的少女,带令尊去前院赏雪吧,孤想独自拜读大侠的藏书。

江玉燕的指尖攥紧裙角,翡翠玉坠在烛火下闪过微光。

她看见父亲的喉结滚动,看见林远图的青锋剑穗指向东厢房——那里藏着东厂缇骑的暗哨。

是,殿下。

她忽然福身,刻意加重了殿下二字,玉燕告退。

雕花木门闭合的瞬间,朱厚照的右眼红光盛极。

书架的榫卯结构在视野中无所遁形,第三层向左推三寸,第五层向右旋半圈,暗格开启的轻响混着水银流动声传入耳中。

他忽然轻笑,指尖按在《庄子》函套上,青铜镇纸下的机括应声而启。

六壬神骰的七面星象图在暗格中闪烁,水银沿着北斗轨迹缓缓流动。

朱厚照的掌心刚触到骰身,书房木门突然无风自开,江别鹤的身影映在雪光中,腰间翡翠玉佩的流苏剧烈摇晃。

公子对在下的书房,似乎格外熟悉。

江别鹤的声音依然温润,却掩不住眼底的惊惶,这暗格机关,连玉燕都未曾告诉。

朱厚照转身时,神骰已收入袖中,指尖摩挲着骰面的紫微斗数纹路:江琴,他忽然轻笑,你以为换了名字,恶人谷的磷粉,移花宫的暗纹,就能洗净当年背叛江枫的血手?

江别鹤的脊背骤然绷紧,这个本名如同重锤砸在他心尖。

他忽然注意到,朱厚照袖口露出的莲花印记,与皇室秘典中记载的九阳绝脉标记分毫不差。

殿......公子说笑了,他的掌心扣紧袖中梅花针,却发现对方的青羽软剑已出鞘三寸,在下不过是...

不过是东厂曹正淳的走狗?朱厚照忽然逼近,赤金牌令的冷光映着对方煞白的脸,屠家灭门时,你用梅花针封了屠娇娇的任脉,却忘了她腰间的六壬神骰,会留下水银灼伤的痕迹。

江别鹤的梅花针当啷落地,他忽然想起田伯光临死前的惨状——那个纵横塞北的采花贼,竟被眼前少年一剑封喉。

而此刻,少年眼中流转的红光,与传说中少林寺的罗汉天眼如出一辙。

公子究竟想如何?他忽然跪下,额头触地时暗扣的匕首悄然滑落,神骰在下双手奉上,只求留玉燕......

孤要的从来不是神骰。

朱厚照忽然甩袖,神骰的水银波动在袖中与江玉燕的蝴蝶骨产生共振,孤要的,是你江别鹤的江湖声望,是你与曹正淳的密信,是你藏在移花宫的《明玉功》残页。

江别鹤的瞳孔骤缩,这些秘密连东厂都未曾知晓。

他忽然抬头,看见朱厚照指尖划过神骰的北斗纹,星象图的微光与对方掌心的莲花印记交相辉映,形成移花接木的起手式。

你......你修炼过移花宫武学?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你究竟是谁?

朱厚照忽然轻笑,青羽软剑的剑穗扫过对方眉心:孤是让你认清现实的人。

他忽然指向窗外,江玉燕的身影正与林远图交谈,玉燕的母亲,到死都以为你是个仁义大侠,而你......

别说了!江别鹤忽然打断,掌心的匕首刺破掌心,神骰在下双手奉上,只求公子莫要告诉玉燕真相。

朱厚照望着对方眼底的挣扎,忽然想起《小鱼儿与花无缺》中江玉燕亲手杀死江别鹤的场景。

他忽然蹲下身,指尖按在对方膻中穴:孤可以不说,但你要随孤去大理。

江别鹤感觉一股热流涌入经脉,剧痛瞬间消散:去大理?

段氏皇族的六脉神剑,朱厚照忽然起身,神骰的水银波动在书房形成小型漩涡,与移花宫的明玉功相生相克,而你——他忽然指向对方腰间的移花宫暗纹,是解开这个死局的关键。

雕花木门忽然被风雪推开,江玉燕的声音带着担忧传来:父亲,公子......

朱厚照转身时已换上温和笑意,神骰悄然滑入江玉燕掌心:玉燕来得正好,他忽然指向书架上的《庄子》,你父亲说,这本书里藏着江南最美的雪景图。

少女望着掌心的神骰,星象图的微光与她后腰的蝴蝶骨产生共振。

她忽然明白,父亲的惊慌,公子的威慑,都围绕着这枚小小的骰子。

而她,终将在这漩涡中,学会如何掌控自己的命运。

系统提示:六壬神骰解析度突破90%,可解锁移花接木?星轨篇......

脑海中的机械音让朱厚照心头一震,他忽然望向江别鹤,发现对方正用袖口擦拭冷汗,翡翠玉佩的流苏上,不知何时多了半片龙纹缎带——那是林远图的锦衣卫标记。

江大侠,他忽然开口,明日辰时三刻出发,他忽然轻笑,若让孤发现你与东厂密信,指尖划过神骰的北斗纹,孤会让玉燕亲手,揭开你伪善的面具。

江别鹤的脊背骤然挺直,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少年不仅是太子,更是能看透他所有秘密的天敌。

而他的女儿玉燕,此刻正握着六壬神骰,星象图的微光映着她眼底的精光,像极了当年背叛江枫时的自己。

雪,还在下。

但书房内的气氛,却比冰棱更冷。

朱厚照望着江别鹤颤抖的指尖,忽然明白,这个伪君子的臣服,不过是权宜之计。

但他不在乎,因为他早已算准——当江玉燕在大理皇宫翻开《凌波微步》,当她的移花接木大成,所有的背叛与伪装,都将在神骰的星象下无所遁形。

玉燕,他忽然转身,将《万里闲庭》残页递给少女,去收拾行囊吧,他忽然轻笑,孤送你的第二件礼物,是大理段氏的《北冥神功》残页。

少女接过残页时,神骰的水银波动与残页的云纹产生共振。

她忽然抬头,看见朱厚照眼中流转的红光,忽然明白,这个少年的每一步布局,都是为了让她成为这天下最锋利的刀。

书房外,林远图的青锋剑映着雪光,正警惕地望着东厢房。

他忽然听见书房内传来的轻笑,知道殿下已完成对江别鹤的威慑。

作为锦衣卫百户,他第一次对殿下的布局感到敬畏——那个能看透剑神剑招的少年,此刻正用更可怕的权谋,将江湖枭雄玩弄于股掌之间。

雪粒子打在窗纸上,发出细密的响。

但江府的朱漆大门后,一场关于权力、秘密与野心的博弈,正悄然拉开序幕。

朱厚照知道,当江玉燕在恶人谷遗址觉醒移花接木的那一刻,当江别鹤在大理皇宫露出马脚的那一刻,所有的恩怨,都将在神骰的星象下,迎来最终的审判。

而这一切,都从这个雪牍惊变的瞬间开始,从他点明江琴这个本名的那一刻开始,拉开了帝王与伪善者、女帝与命运的终极对决。

雪,还在下,但属于朱厚照的时代,早已在这江南的风雪中,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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