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朱厚照盯着黄绢上蜿蜒的经脉图，指尖无意识划过“御女心经”四个朱砂小字。
父皇那句“天性风流暗合功诀”还在耳边打转，前世看过的网文突然在脑海中自动打码——原来这朱家秘典的真名，竟是让后世武侠迷想入非非的香艳噱头。
“去他的，能改经脉就是好功。
”他甩甩头，将典籍塞进枕边暗格，青羽软剑的剑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三更天，正是练剑的好时候。
赤足踩在青砖上，他闭目回忆“天外飞仙”的起手式。
特殊眼睛捕捉到的细节如电影回放：叶孤城足尖点地时脚踝扭转的角度，手腕翻转时尺骨与桡骨形成的完美圆弧，甚至连衣摆随剑势扬起的弧度都分毫毕现。
“唰——”
青羽软剑出鞘半尺，带起的气流吹灭烛火。
朱厚照在黑暗中挥剑，第一式刚到“贪狼星位”，手腕突然剧痛——三流功力根本支撑不住顶级剑招的发力方式，经脉像被塞进碎玻璃，火辣辣地疼。
“再来。
”他咬碎舌尖，血腥味刺激着神经。
第二十七次挥剑时，剑尖终于划出与记忆中完全重合的银弧，却在即将收势时，剑穗扫过案头青瓷瓶，瓶中墨兰的花瓣竟在无风自动中缓缓枯萎。
他猛地收剑，盯着那株方才还娇艳欲滴的兰花。
叶片从尖端开始泛黄，叶脉间渗出褐色纹路，像是被无形的剑气斩断了生机。
“意斩？”朱厚照瞳孔骤缩。
前世玩《剑网三》时看过的设定突然浮现——高阶剑客能以剑意伤敌，不必触体即可斩断生机。
此刻他功力低微，竟凭精准复现剑招，误打误撞触达了剑意门槛。
剑鞘“当啷”落地，他颤抖着捧起兰花。
花瓣轻轻一碰就碎成粉末，花茎里的水分仿佛被瞬间抽干，却连道划痕都没有。
这种超越物理攻击的境界，正是“天外飞仙”的真正恐怖之处。
“太子哥哥！”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雕花窗棂，雕花木门就被撞开。
十二岁的云罗郡主像只花蝴蝶般扑进来，鹅黄色襦裙上绣着的并蒂莲还沾着晨露，腰间玉佩随着跑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朱厚照慌忙扯过被子盖住赤裸的上身，却被小郡主揪住鼻子摇晃：“别装睡啦！父皇说你昨天赢了神侯叔叔的剑，快拿来给云罗瞧瞧！”
少女的指尖带着奶香，凑近时胸前尚未发育完全的蓓蕾隔着薄纱若隐若现。
朱厚照突然想起《天下第一》里的剧情——云罗未来会与“天香豆蔻”扯上关系，那枚能延续二十年寿命的神药，正是拯救父皇的关键。
“小调皮，”他刮了刮郡主的鼻尖，趁机扫过她耳后朱砂痣，“剑在床头，自己拿。
”目光落在少女腰间荷包上，绣着的九瓣莲花正是“天香豆蔻”的标志，心跳忍不住漏了半拍。
云罗抓起青羽软剑就往外跑，马尾辫在脑后甩出漂亮的弧线：“我去给曹公公看！他昨天还说太子哥哥是花架子呢！”
“回来！”朱厚照惊出一身冷汗，慌忙套上外袍。
曹正淳那张阴阳怪气的脸在脑海中闪过，若让东厂知道他能使“天外飞仙”，怕是要立刻被朱无视列为心腹大患。
他追上郡主时，少女正举着剑在花园里乱跑，剑尖划过的冬青竟留下半寸深的剑痕。
朱厚照猛地按住她的手腕，掌心触到的细腻肌肤让他心头一跳——这具身体才十五岁，却装着三十岁社畜的灵魂，此刻竟比面对叶孤城时还要紧张。
“云罗乖，”他蹲下来与郡主平视，指尖轻轻抚过剑鞘上的青羽纹章，“这剑是神侯叔叔送的，可不能在别人面前乱挥。
要是被坏人看到，会抢去伤害父皇的。
”
小郡主的杏眼瞪得滚圆，慌忙将剑塞进他怀里：“云罗知道错啦！哥哥别告诉父皇！”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忽然瞥见他胸前未扣好的衣襟下，昨夜练剑时磨出的血痕。
“哥哥受伤了？”她掏出绣着蝴蝶的帕子，轻轻按在伤口上，“让太医院的张公公来瞧瞧吧？”
朱厚照望着少女眼中的关切，忽然想起前世在ICU守夜的场景。
父皇咳血的手，云罗带泪的眼，还有怀中的《黄帝内经》，突然让他看清了自己的路——不再是旁观者，而是要做这盘棋局的执子人。
“不用，”他笑着揉乱郡主的头发，“只是练剑时不小心磕到了。
云罗只要记住，以后别在曹公公和神侯叔叔面前提剑的事，好不好？”
少女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从袖中掏出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这是昨天御膳房李公公给的，说是波斯进贡的夜明珠！”珠子在阳光下泛着七彩流光，竟与“天香豆蔻”的描述有七分相似。
朱厚照呼吸一滞，面上却不动声色：“漂亮的珠子，云罗自己收着。
”指尖划过珠子表面，冰凉的触感让他确定，这就是原著中能解“天香豆蔻”谜题的关键道具——虽然此刻还只是颗普通的夜明珠。
晨风吹过花园，带着玉兰花的清香。
朱厚照望着云罗蹦跳着跑开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夜斩落的兰花。
剑意、神功、天香豆蔻，这些原本只存在于小说中的东西，此刻正一点点变成现实。
他摸了摸胸前的血痕，那里还残留着青羽软剑的剑气。
《黄帝内经》的第一篇在脑海中自动浮现：“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锻骨者，先破后立……”
远处传来早朝的钟鼓声，他知道，属于他的“破立”时刻，已经悄然开始。
当云罗郡主的笑声消失在回廊尽头，他忽然轻笑——这个看似天真的妹妹，终将成为他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中，最意想不到的王牌。
而怀中的青羽软剑，正随着他的心跳轻轻震颤，仿佛在呼应远处紫禁城之巅，那场改变了他命运的巅峰对决。
剑意已醒，神功待修，属于朱厚照的时代，正随着这缕晨风，缓缓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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