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廊下飘着细雪，云罗郡主正踮脚往假山上挂琉璃灯，鹅黄色裙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绣着并蒂莲的月白色中裤。
朱厚照望着她腰间晃荡的人鱼小明珠，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金丝——那珠子在阳光下流转的七彩光晕，与前世记忆里的“天香豆蔻”气息完美重合。
“云罗小心！”他快步上前托住少女腰肢，掌心触到的柔软让他心跳漏了半拍。
小郡主咯咯笑着转身，鼻尖冻得通红：“太子哥哥骗人！昨天还说不爱陪我玩，今天怎么总跟着？”
“谁让咱们云罗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妹妹？”他刮了刮郡主的鼻尖，趁机捏住明珠吊坠，冰凉的触感传来时，脑海中自动浮现《天下第一》的剧情碎片——淑妃当年从波斯商人手中所得的三颗天香豆蔻，其中一颗就藏在这看似普通的夜明珠里。
云罗忽然搂住他脖子，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哥哥背我骑大马！就像小时候那样！”少女身上的百合香混着雪气，让他想起前世哄侄女时的场景。
指尖轻轻叩击明珠表面，三长两短的节奏正是开启机关的暗号。
“好呀，”他半蹲下身，任由云罗跨上脊背，“但骑马得有彩头——你腰间这珠子借哥哥玩三天如何？”话音未落，明珠底部突然弹出细如发丝的金线，三粒鸽血红的豆蔻正嵌在夹层中，中央那颗表面流转的符文，正是素心续命的关键。
“成交！”云罗拍着他肩膀大笑，丝毫没察觉明珠已被调包。
朱厚照将真珠塞进袖口，掌心触到豆蔻的温润，忽然想起朱无视在剧中为素心跪求豆蔻的场景——如今这第三颗握在手中，便等于捏住了铁胆神侯的七寸。
东宫寝殿的檀香混着胭脂味扑面而来时，朱厚照正撞见柳霓裳对着铜镜描眉。
鸦青色长发垂落腰间，月白色寝衣衬得肌肤胜雪，眉间一点朱砂痣让他想起前世见过的仕女图——原主竟放着这般美人冷落，难怪被朝臣诟病沉迷风月。
“殿下……”柳霓裳慌忙起身，袖口的玉扣撞在妆台上发出脆响，“今日怎的来得这般早？”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还记着往日被冷落的辛酸。
朱厚照喉头滚动，上前亲手扶住她微凉的手腕：“是孤不好，从前总在外游荡，冷落了太子妃。
”指尖划过她腕间的翡翠镯，那是张皇后亲自赐下的嫁妆，此刻正随着她的惊讶轻轻摇晃。
柳霓裳的睫毛剧烈颤动，忽然低头咬住唇瓣：“殿下说笑了，妾身……妾身只是担心殿下龙体……”话未说完，已被朱厚照用指腹轻轻按住嘴唇。
他能清晰看见对方眸中倒映的自己，还有眼底即将溢出的水光。
“以后不会了。
”他柔声道，顺手替她拢好滑落的披帛，“孤打算在东宫多住些日子，陪你说说话，看看书。
”目光扫过妆台上摊开的《女诫》，指尖无意识划过她方才描眉的螺子黛，“你眉尖这痣，点得比画师还要妙三分。
”
柳霓裳猛地抬头，眼中已是泪光盈盈。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的婚礼，新郎醉醺醺闯入洞房，只说了句“别碍着孤出去风流”便甩袖而去。
此刻眼前人温柔的目光，竟让她恍若隔世。
午膳时的蟹粉豆腐还冒着热气，朱厚照却已心不在焉。
袖中三颗天香豆蔻硌得掌心发疼，脑海中不断回放朱无视跪在地上哀求素心的画面——那个心机深沉的铁胆神侯，唯有在挚爱面前才会露出破绽。
“殿下可是食欲不振？”柳霓裳轻声询问，亲自替他布菜，“妾身让膳房炖了参汤，补补身子……”
“有劳太子妃了。
”他笑着接过汤碗，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这双手本该弹筝作画，却因他的冷落不得不亲自操持中馈。
愧疚混着权谋在心底翻涌，他忽然明白，拉拢柳霓裳不仅是稳固后宫，更是借张皇后的外戚势力，在朝堂上多添几分筹码。
午后的阳光斜照书房，朱厚照盯着《黄帝内经》开篇的“阴阳逆乱篇”，指尖在泛黄的绢面上划出深深的折痕。
那些看似医理的文字，实则暗藏经脉运转的密码，任他如何用特殊眼睛解析，也无法将晦涩的古文转化为可修炼的功法。
“锻骨需先破脉，破脉必引血劫……”他喃喃自语，忽然想起叶孤城剑招中的星象之力。
或许这功法需要借助外力冲击经脉，就像用剑气打通闭塞的穴道？
窗外传来云罗郡主的笑声，混着柳霓裳的叮嘱随风飘来。
朱厚照望着案头新换的墨兰，忽然想起昨夜斩落的那株——剑意可斩生机，是否也能用来冲击经脉？
指尖轻轻抚过青羽软剑的剑鞘，他忽然意识到，这条修炼之路远比想象中艰难。
但袖中的天香豆蔻还在发烫，父皇咳血的手还在眼前晃动，朱无视的暗卫还在东宫外墙逡巡——他没有退路。
暮色漫进窗棂时，柳霓裳亲自送来安神汤。
朱厚照望着她鬓角的碎发，忽然展颜一笑：“明日陪孤去御花园走走如何？听说那株绿梅开了。
”
少女的耳尖瞬间通红，低头时发簪上的明珠正巧映出他眼中的算计。
但此刻的她宁愿相信，这是冷落多年的夫君终于回心转意——却不知，这场温柔戏码，不过是朱厚照权谋布局中的小小一环。
更深露重，朱厚照独自坐在窗前，三颗天香豆蔻在掌心排成三角。
中央那颗突然发出微光，竟与《黄帝内经》封面上的暗纹隐隐呼应。
他忽然轻笑，将豆蔻收入暗格——这才是真正的王牌，比青羽软剑更锋利，比《金刚不坏神功》更致命。
夜风掠过檐角，吹得宫灯明明灭灭。
朱厚照摸着胸前未愈的剑伤，忽然明白：在这个权谋与武道交织的世界里，真正的强大从来不是单打独斗，而是让敌人的软肋，永远握在自己手中。
而属于他的棋盘，已悄然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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