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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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平城的火车站,向来是喧嚣与故事的汇聚之地,人潮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携着尘世的烟火气与行色匆匆。蒸汽机车裹挟着一路的疲惫与风尘,缓缓停靠站台,随着一声悠长的汽笛划破长空,宣告着又一场旅程的落幕。

叶天、二月红和齐铁嘴三人,迈着或沉稳、或洒脱的步伐,依次走下火车。二月红身姿挺拔,一袭青灰色长衫随风轻拂,透着几分儒雅与随性,双眸明亮如星,仿若能洞悉这世间一切隐秘;叶天则气场强大,一件黑色风衣猎猎作响,衬得他身形伟岸,举手投足间尽显豪迈,那深邃的眼神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让人不敢轻易直视;齐铁嘴跟在其后,穿着素色布褂,头戴一顶旧毡帽,眼睛滴溜溜地转,透着股机灵劲儿,手中还时不时摆弄着那从不离身的罗盘,似在探寻周遭的风水玄机。

刚踏上站台,他们的目光便被不远处的一幕所吸引。只见一块带把的橘色木匾醒目而立,宛如这纷繁场景中的一抹亮色,那木匾之上,用金色的油漆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曲如眉。匾下,一帮人身着统一制式衣服,整齐而立,仿若训练有素的护卫,透着一股庄严肃穆之气。人群中央,一把古朴的靠椅静静摆放,其上坐着一位一身黑色西装的清秀青年男子,那西装剪裁得体,贴合着他略显娇小的身形,面料泛着微光,彰显着不凡的质地。男子周围,五个丫鬟打扮的女孩忙得不可开交,有手持精致团扇,轻盈地为他扇着微风,那扇面上的花鸟鱼虫仿若活了过来,随着扇动翩翩起舞;有端着小巧食盒,从中拈出美味小吃,温柔地喂到他嘴边,食盒里的糖炒栗子油亮诱人,桂花糖藕甜香四溢,玫瑰酥芬芳馥郁。

二月红微微仰头,对着叶天优雅地仰了一下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轻声说道:“叶兄弟,那边就是接站的人了。从现在开始,我和八爷就是你的跟班了,且看这场戏如何开场。”闻言,叶天神色未改,只是沉稳地点了点头,那眼神却透着几分审视,仿若在瞬间便将接战众人的情形尽收眼底。

一旁的齐铁嘴顺着叶天的目光看去,眼珠子转了几圈,满是疑惑地转头问道:“叶兄弟,你怎么看出他们就是来接站的呀?!你瞧那接站牌上写的是曲如眉,又不是彭三鞭,这其中有何门道?”

叶天淡然一笑,仿若一位从容的智者,徐徐开口解释道:“八爷有所不知,古代词人牛希济曾作‘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圞意。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这接站牌上写着曲如眉,暗合新月,团圆之意,此乃新月饭店精心设下的接头暗语,所以他们必定是新月饭店派来接彭三鞭的人。”

齐铁嘴听了叶天的解释,仿若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啧啧称奇道:“这个新月饭店还挺有意思,接个人都这般拐弯抹角,不愧是北平城有头有脸的地儿。”

二月红目光在接站人群中流转,道:“用这首词来接人,看来这个彭三鞭和新月饭店的关系不一般呀!想必是要联姻了。你们再看那个坐在靠椅上的男人,”说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笃定,“他面净无须,喉咙上不见喉结,身材娇小玲珑,还有他那坐姿,优雅中透着几分娇柔,应是个女扮男装的妙龄女子。再瞧瞧她身边人对她的恭敬态度,侍奉得小心翼翼,此女在新月饭店的地位绝对不低,极有可能是新月饭店老板的直系家人!”

叶天听了二月红这番细致入微的分析,眼中满是钦佩之色,由衷赞道:“二爷果然观察入微,分析透彻,我只是猜到了他们是来接战的,没想到你居然能看出来这么多!这眼力、这心思,我叶天佩服。”

二月红谦逊地笑了笑,没有多言,而是退后一步,身姿笔挺地站在了叶天的身后,仿若一位忠实的护卫,轻声说道:“咱们过去吧!且看这场相遇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齐铁嘴见状,眼珠子一转,想了一下之后对着二月红竖起大拇指,满脸笑意,也跟着站在了叶天的身后,三人呈品字形,向着那伙接站人稳步走去。

“小姐!小姐!你快看!那边过来三个人!”正惬意地吃着身边一个丫鬟喂的栗子的尹新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打断,她柳眉微蹙,抬起头对着又称呼自己小姐的小菊嗔道:“小菊!!!我刚跟你说完,别叫我小姐,你又忘了?!来人就来人呗!你……”

说着话,尹新月下意识地把头转向二月红三人的方向,可这一转头,嘴里的话仿若被施了咒,瞬间断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叶天身上,脸颊微微泛红,低囔道:“好帅呀!...”那声音轻柔得仿若春日里的微风,带着丝丝少女的娇羞。

小菊看着自家小姐这副花痴模样,捂嘴偷笑,弯腰对着尹新月打趣道:“小姐,这彭三鞭也不像他们说的那样,长相粗犷,不修边幅,是个莽夫呀?!反而看上去彬彬儒雅的,而且长得好帅呀!”

尹新月听了小菊的话,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仿若春日盛开的繁花,说道:“那是!对了!”尹新月转头看向小菊,接着说道:“不是不让你叫小姐么?!快点看看我的打扮没问题吧?!”

小菊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没问题是没问题,可是你现在是女扮男装的打扮呀?!万一被人瞧出破绽……”

尹新月白了她一眼,说道:“你懂什么?!”说着便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目光坚定地看着走过来的叶天三人。

二月红三人不紧不慢地走到尹新月面前,叶天上前一步,身姿挺拔,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地开口问道:“在下彭三鞭,请问你们是新月饭店派来接我们的么?”

尹新月身旁的一位新月饭店的管家,身着素净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干练精明,闻言上前一步,微微欠身,礼貌而不失威严地回答道:“对,我们就是新月饭店派来接你们的。这就请随我来,外面风大!”

言罢,她转头对着身边正愣愣地看着叶天的尹新月说道:“小新!还不快带三位贵宾回饭店休息?”语气中带着几分催促。

尹新月闻言回过神来,忙对着叶天三人抱了一下拳,学着男子的豪爽模样,开口说道:“三位爷辛苦了,欢迎你们来到我们四九城,我是你们的司机小新,我们现在就即刻前往新月饭店,你们可以……”

“呦!”齐铁嘴不等尹新月说完,便笑嘻嘻地打断道:“这新月饭店出来的小子,可都是人精呀?!这一会儿作诗一会儿跟个说书的似的,你可别一会儿再给我们唱个曲!别废话了,赶紧带路吧!我们爷坐了一路火车都累了!”

尹新月听了齐铁嘴的话,也不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转身带着叶天三人走出火车站。一辆锃亮的小汽车早已等候多时,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仿若一头蓄势待发的钢铁巨兽。尹新月利落地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待三人上车后,自己才轻盈地坐进驾驶座。

车子缓缓启动,尹新月一边熟练地驾驶着,一边从后视镜向后看,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叶天身上。看着看着,她突然感觉叶天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仿若心底有一根弦被轻轻拨动,那种熟悉感仿若隔着前世今生的迷雾,扑面而来。她皱着小鼻子,神情专注而认真,努力地回想,脑海中仿若有无数画面闪过,忽然之间,她像是抓住了那根记忆的线头,想起了在哪见过叶天了。而此时,车窗外的北平城街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场未知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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