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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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嘎!……”

北平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尹新月驾驶的那辆小汽车仿若一条灵活的游鱼,在这喧嚣的“人海”中穿梭前行。突然,车内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车轮与地面剧烈摩擦,迸发出一连串刺目的火花,在柏油路上拖出一道醒目的黑色痕迹,车身剧烈地颤抖了几下,而后才歪歪斜斜地停靠在路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车内众人毫无防备。叶天原本正悠闲地望向窗外,欣赏着北平城的街景,身体瞬间随着惯性向前冲去,双手下意识地撑在前排座椅上,才勉强稳住身形,免于狼狈地撞向前方。二月红和齐铁嘴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人坐在后排另一侧,同样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拉扯,身体前倾,脸上皆是一副惊愕的神情。

尹新月却全然不顾众人的狼狈,她脸颊绯红,双眸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光芒,猛地转过头,那目光犹如两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叶天,大声质问道:“你家是不是姓叶?!自小在北平长大?!”

叶天刚狼狈不堪地稳住身体,心中正窝着一团火,刚想开口斥责尹新月这莽撞的急刹车行为,可听到她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满心的怒火瞬间被好奇取代,不禁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听到叶天这充满疑惑的回应,尹新月像是找到了开启记忆宝藏的钥匙,双手急切地伸向头顶,一把将那顶压得低低的、略显宽大的帽子狠狠扯了下来。刹那间,原本被束缚在帽子里的一头乌黑长发,仿若挣脱牢笼的飞鸟,肆意地倾泻而下,如同一匹黑色的绸缎,柔顺而亮丽,瞬间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媚与温婉。紧接着,她又以极快的速度摘下那副用来伪装的黑框眼镜,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期待地紧紧盯着叶天,再次急切地开口:“你仔细看看我,还记得不记得我了?!”

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太过突然,别说叶天被惊得目瞪口呆,一头雾水,就连坐在旁边一直淡定自若、不动声色观察着周遭一切的二月红和齐铁嘴,此刻也被惊得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张,脸上写满了茫然与疑惑,完全搞不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天定了定神,目光缓缓落在眼前这个女孩身上。此时的尹新月,因男装打扮而别具一番可爱韵味,白皙的脸蛋透着微微的红晕,仿若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动人;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恰似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带着几分焦急与期盼,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叶天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这姑娘长得还真跟赵小骨有几分相似,一样的精致可爱,透着股灵动俏皮的灵气。紧接着,第二个想法涌上心头:难道前身认识这个大小姐?!还和她有一段狗血的孽缘?!

这般想着,叶天措辞谨慎,声音略带迟疑地小声问道:“额...咱们...认识?!”

见叶天居然不认识自己,尹新月愈发焦急,眼眶迅速泛红,语速快得如同机关枪扫射:“我是小胖丫呀!小时候咱俩总在一起玩。那时候我又黑又胖,那些小朋友总是嘲笑我、欺负我,都没人愿意跟我玩,是你一次次挺身而出,陪着我玩,保护我不受欺负。你忘了么?!你还说过,会一直保护我,等长大了就娶我!”说到最后,尹新月的声音已然带上了一丝哽咽,往昔的回忆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被同龄人无情嘲笑的委屈、与叶天相处的快乐时光,都在这一刻交织碰撞在一起,让她的情绪几近失控。

车内一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唯有尹新月微微的抽噎声,仿若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敲响着悲伤的鼓点。叶天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小胖丫”的记忆,可任凭他怎么绞尽脑汁,记忆深处似乎都没有这号人物的丝毫踪迹。二月红和齐铁嘴对视一眼,也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两人默契地没有出声,静静等待着叶天的回应,仿佛这车内狭小的空间,此刻承载着一段尘封多年、亟待揭开的往事,而他们即将见证一场情感的大爆发。

就在车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之时,叶天脑海中仿若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那些被尘封已久的角落,一段模糊的记忆如潮水般缓缓涌现。

那是北平城的一个寻常夏日,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地细碎的光影。胡同里,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正欢快地嬉戏着。小男孩虎头虎脑,眼神中透着股机灵劲儿,笑起来嘴角边还有个浅浅的酒窝,那便是年幼的叶天。而小女孩呢,脸蛋圆嘟嘟的,像个熟透的红苹果,扎着两根羊角辫,一蹦一跳间,辫子也跟着欢快地舞动,她就是小胖丫。

他们手中拿着自制的风车,在微风的吹拂下,风车呼呼地转着,两人你追我赶,笑声洒满了整条胡同。偶尔,小胖丫不小心跌倒,膝盖擦破了皮,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叶天总会第一时间跑过去,像个小大人一样,小心翼翼地吹着她的伤口,嘴里念叨着:“小胖丫不哭,一会儿就不疼啦。”随后,他会牵起小胖丫的手,拉着她继续奔跑玩耍,那小小的背影,透着无比的坚定。

后来,叶天的父母生意上突遭变故,好似一场狂风暴雨,将原本平静的生活搅得翻天覆地。为了谋求新的出路,一家人不得不背井离乡,从北平搬去了长沙。随着时间的流逝,儿时的记忆渐渐被岁月的风沙掩埋,若不是今日尹新月这般急切地唤起,叶天怕是再也想不起那段纯真无邪的过往。

此刻,叶天的眼中,满是恍然与愧疚,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仿若被堵住,一时发不出声来。尹新月见状,眼中的期待之光愈发炽热,她停止了抽噎,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个她期盼已久的答案。二月红和齐铁嘴也微微坐直身体,他们虽未言语,但眼中同样充满好奇,仿佛在等待一场盛大的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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