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双手稳稳地捧起文王鼓,手掌握紧鼓槌,周身气势陡然一变,一股神秘庄重的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桄榔桄榔”的清脆声响彻停尸房,一开始,鼓点缓慢而沉稳,像是在向这阴森死寂的空间发出试探。
随后,他喉咙微微滚动,一首出马调从他口中唱出,声音高亢悠扬,在停尸房的每一个角落疯狂回荡: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
喜鹊老鸹奔大树,家雀老挝奔房檐。
行路君子奔旅店,耍钱赌博上了梁山。
十家上了九家锁,只有一家门没关。
要问为啥门没关,敲鼓请仙到堂前。
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赶仙鞭。
文王鼓,柳木圈,栓上乾隆老铜钱。
乾隆爷,坐江山,留下这鼓乐共八篇。
一篇鼓,震山川,能让那地覆又天翻。
二篇鼓,惊鬼神,地府阴曹乱纷纷。
三篇鼓,邪祟现,魑魅魍魉无处遁。
四篇鼓,灵幡展,亡魂野鬼皆来参。
五篇鼓,阴阳转,生死轮回一瞬间。
六篇鼓,仙法显,妖邪见了心胆寒。
七篇鼓,通幽玄,能与地府把话传。
八篇鼓,功德满,普度众生乐无边。”
随着鼓点愈发急促,出马调也变得激昂起来,张玄的身影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在原地飞速旋转。他的动作诡谲流畅,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古老神秘的韵味。他的双脚好似踏在无形的阶梯上,轻轻点地,整个人仿佛悬浮在空中,在阴阳两界之间来回穿梭,身影时隐时现。
张玄的脸上,狐狸的特征愈发显著。狭长的狐眼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如同来自地府寒潭的冷焰,冰冷刺骨。他的鼻尖轻轻颤动,似乎在捕捉着常人难以察觉的气息,每一次颤动,都让人感觉他在与那些不可名状的恐怖之物进行着沟通。鼓绳上的铜钱相互碰撞,清脆的声响与鼓音、出马调相互交织,形成一种独特而诡异的韵律,这韵律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召唤,要将所有的黑暗与邪恶都释放出来。
在张玄疯狂的请仙仪式下,冷冻室的大门开始剧烈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试图冲破这扇门……张玄见状,双手挥舞鼓槌,更加用力地敲击文王鼓,鼓音如汹涌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在停尸房内疯狂回荡
他们刚冲出停尸房,那满脸血污的医生就嘶吼着追了上来,身后几具摇摇晃晃的尸体,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声,腐臭气息瞬间笼罩过来。“哼,不自量力!”张玄(上身仙家)冷哼一声
刹那间,他掌心泛起幽绿光芒,在半空凝出一只巨大的狐爪虚影。狐爪上毛发根根分明,泛着幽冷的光,尖锐的指甲闪烁着寒光,仿佛能撕裂空间。随着张玄(上身仙家)手臂一挥,狐爪裹挟着破风声迅猛拍出。
医生躲闪不及,被狐爪重重击中胸口,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穿身后两具尸体,最后重重砸在墙上,墙体瞬间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被波及的尸体也碎成数块,黑血四溅。
那医生被狐爪击飞后,竟摇摇晃晃地又站了起来,脸上原本的血污混杂着破碎的皮肉,显得愈发狰狞可怖。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眼中闪烁着疯狂而仇恨的光芒,拖着残缺的身躯再次朝着张玄(上身仙家)和苏瑶逼近。
张玄(上身仙家)眼神冰冷,冷哼一声,心中暗自思忖:“这般邪祟,若不除之,必留后患!”他伸出右手,手指灵巧地变幻,迅速形成一个独特的手印——中指、无名指和大拇指弯成个圈,食指和小拇指竖起,一个栩栩如生的小狐狸头的形状瞬间呈现。
随着手印的结成,一股强大的灵力从他指尖涌出,在医生的头顶上方,一只虚幻的狐狸头缓缓凝聚成型。这狐狸头周身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双眼如寒星般锐利,口中露出森然的獠牙,张玄(上身仙家)眼神一凛,口中轻喝:“合!”
一个长着血盆大口的狐狸头虚影凭空出现在医生的头顶上方。狐狸头的双眼闪烁着嗜血的幽光,口中的獠牙寒光凛凛。它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医生猛地咬下。只听“咔嚓”一声闷响,医生被这一口直接咬成了上下两半,内脏和鲜血顺着断口处喷涌而出,下半身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微微颤抖了几下,才重重地倒在地上。苏瑶被这血腥恐怖的场景吓得脸色煞白,差点站立不稳,她紧紧抓住张玄(上身仙家)的胳膊,指甲都陷入了他的皮肤里
空旷的锅炉房内,赵逸尘似乎发现了什么先自然松静站立,两手自然下垂,闭目合齿,舌抵上腭,调整呼吸。紧接着,左脚直线向前趟,踏入乾卦位,口中默念:“乾元亨利贞”,两掌随之缓缓开合,配合匀、深、细、长的呼吸节奏。随后,依着卦位顺序,稳步踏入兑卦、离卦……每一步都精准到位,身形如游龙,借助步法引导体内气息流转。
与此同时,他双手快速结出子午诀。右手食指和拇指掐住左手无名指指根处的子位,左手拇指掐住中指指尖的午位,双手翻覆放置身前。这子午诀能镇惊辟邪、抵御幻术,一经结出,周身仿佛筑起一道无形屏障。
念及此处,赵逸尘口中振振有词,诵起破魔咒:“九天九气,百万天兵。上总天魔,下察幽冥。千神拱手,万魔导形。吞星食月,三界之尊。口吐猛火,流金火铃。神通护卫,家宅善荣。魔无干犯,鬼绝妖精。五雷神将,安镇宅庭。玉皇敕命,不得容情。急急如律令。”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赵逸尘周身金光暴涨,如同一轮烈日,将锅炉房内的黑暗与幻术迷雾瞬间驱散。
赵逸尘双眉紧锁,周身气息紧绷,在破除幻术的瞬间,毫不犹豫地抬腿,用尽全身力气踹向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哐当!”一声惊雷般的巨响,铁门承受不住这股冲击力,轰然倒塌,带起一阵呛人的灰尘,瞬间弥漫整个空间。
几乎与此同时,走廊尽头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天崩地裂。一道刺目的光芒闪过,墙面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轰然炸裂,砖石如炮弹般四处飞溅。张玄(上身仙家)周身裹挟着浓烈的幽绿光芒,宛如战神降临,从滚滚烟尘中大步踏出。他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似能踏碎虚空,身上散发的强大气场,让周围飞舞的尘埃都不自觉地避让。
苏瑶紧跟在张玄身后,一头原本整齐的秀发此刻凌乱不堪,几缕发丝黏在被汗水打湿的脸颊上。她眼神中虽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恐,但脚步稳健,紧紧跟随着张玄的节奏。张玄肩头稳稳扛着孙浩然,孙浩然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受伤的手臂无力地垂落着,鲜血顺着指尖一滴滴落下,在地面上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血滴。
午夜,浓稠如墨的黑暗将医院院子彻底笼罩,惨白的月光被厚重乌云层层遮蔽,连一丝光亮都透不出来。四周静谧得可怕,唯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刮过荒草,发出沙沙的声响,给这死寂的氛围又添了几分阴森。太平间方向陡然爆发出一股浓烈的黑色阴气。那阴气仿若一条张牙舞爪的狰狞恶龙,裹挟着腐臭气息,疯狂地朝着夜空冲去,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被灼烧一般。
紧接着,林小雨那声凄厉尖啸撕裂浓稠夜色,仿若寒夜孤魂发出的绝望哀号,裹挟着深入骨髓的悲怆与铺天盖地的愤怒,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老天为何对我如此残忍?怀胎十月,无数个夜晚,我轻轻抚摸着肚子,满心欢喜地幻想孩子的模样。我憧憬着他牙牙学语,第一声喊出妈妈;想象着他蹒跚学步,跌跌撞撞扑进我怀里。我精心为他缝制小衣服,翻遍字典为他取名字,每一针、每一字,都饱含着我对未来的期待。
然而,你们这群丧心病狂的恶魔!在我还没死亡时,将我推进手术室,活生生摘走我的肝肾。我的孩子,还未看到这世界一眼,就胎死腹中。我躺在手术台上,剧痛如潮水般将我淹没,生命和希望如沙漏中的细沙,一点点消逝。那一刻,我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灵魂被痛苦和绝望啃噬。
即便我含恨而死,你们仍不放过我。我的尸身被随意丢弃在太平间,本以为能在这冰冷的角落寻得一丝安宁,可你们又闯进这阴森之地,打破我最后的平静。既然你们不给我安宁,那我就让你们付出代价!今天,你们都该偿命,一个都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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