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浓重的阴气仿佛实质化的黑雾,将一切吞噬,只余下赵逸尘与林小雨激烈交锋的身影。激战愈发胶着,进入白热化阶段。赵逸尘手持铜钱剑,身姿矫健,脚下八卦游身步使得行云流水,一次次巧妙化解林小雨如恶狼般的攻击。
但林小雨攻势愈发凌厉,黑色阴气如汹涌的黑色海啸,一波接着一波。赵逸尘在这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下,一个分神,走位出现致命破绽。林小雨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双手一扣。刹那间,黑色阴气仿若有了生命,凝聚成一条粗壮的锁链,裹挟着腐臭的气息,“唰”地缠住赵逸尘的脚踝。
赵逸尘瞳孔骤缩,心中暗叫不好,手中铜钱剑裹挟着凌厉剑气,狠狠朝着锁链砍去。然而,阴气锁链韧性惊人,铜钱剑砍在上面,只溅起几点火星,没能伤其分毫。紧接着,林小雨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双腿微微弯曲,周身阴气疯狂翻涌,猛地发力,将赵逸尘整个人高高抡起。
赵逸尘在空中拼命挣扎,双手胡乱挥舞,试图抓住什么稳住身形,衣袂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但一切都是徒劳,他根本无法挣脱阴气锁链的束缚。林小雨犹如一头发了狂的野兽,双手疯狂舞动,将赵逸尘当作致命武器,在阴气中疯狂甩动。周围的杂物,如破碎的桌椅、腐朽的门窗,被带起的劲风纷纷撞碎,木屑和砖石如子弹般四处飞溅。
“你逃不掉了!”林小雨厉声尖啸,声音犹如利刃,划破充斥着腐臭气息的空气。她脸上的肌肉因癫狂肆意扭曲,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恶鬼般的狰狞,青黑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透着诡异与恐怖。
此时,她双手疯狂舞动,手中由阴气凝成的锁链仿佛有了生命。她宛如一个疯狂的牛仔,将赵逸尘当作套圈,一圈又一圈地甩动。随着每一次高速旋转,锁链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周围的阴气被搅得如汹涌的漩涡,杂物被卷入其中,瞬间被绞成碎片。
赵逸尘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再受控制,像一片被狂风裹挟的落叶。天旋地转间,脑袋昏昏沉沉,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一切都在疯狂地晃动。胃里的酸水不断上涌,如同翻江倒海般冲击着喉咙。冷汗如雨点般从他额头滚落,浸湿了衣衫。
“呃……”赵逸尘忍不住发出痛苦的闷哼,可回应他的只有林小雨愈发疯狂的尖笑声。在这持续的旋转中,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死亡的阴影如浓重的乌云,迅速向他笼罩过来。
终于,林小雨手臂高高扬起,借助阴气的力量,将赵逸尘朝着远处狠狠扔去。赵逸尘的身影如流星般划过浓重的阴气,撞破墙壁,扬起一片滚滚灰尘。
赵逸尘重重地趴在地上,扬起的灰尘将他笼罩。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胃里一阵痉挛,“哇”地一声,呕吐物倾泻而出。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林小雨一步步逼近,心中暗自叫苦,却又无力起身。
赵逸尘双眼迷离,整个人半睡半醒,仿佛坠入混沌深渊。在高速旋转带来的眩晕中,现实与虚幻的界限愈发模糊,林小雨周身缠绕着如墨般浓烈的阴气,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自己飞速扑来。她披头散发,头发如黑色的蛇蟒般狂舞,肚子上婴儿的头颅大张着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喷涌出的黑色毒液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腐蚀的痕迹。
“这次,你死定了!”林小雨的咆哮声裹挟着浓烈的怨恨,如滚滚惊雷在赵逸尘耳边炸响。赵逸尘想要挣扎,可四肢软绵绵的,完全不听使唤,体内的灵力也在眩晕中变得紊乱,难以凝聚。
林小雨如黑色闪电般扑向赵逸尘,利爪几乎要触及他咽喉,就在这命悬一线的瞬间,她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无形的巨手死死钳住,定格在半空。
赵逸尘昏昏沉沉,脑袋像被重锤猛击,整个人晕晕乎乎,原本以为自己此番在劫难逃,必死无疑。可就在林小雨的利爪即将贯穿咽喉的瞬间,林小雨的动作竟突兀停滞,僵在半空。
赵逸尘满心诧异,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般的眩晕感,双手用力撑地,膝盖不住地颤抖着,好不容易才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他眯起酸涩刺痛的双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医院的走廊里,浓重的阴气犹如浓稠的墨汁,正疯狂地翻滚涌动着,昏暗的灯光在这阴气中忽明忽暗,将诡异的影子投射在墙壁和地面上,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走廊尽头那深邃的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赵逸尘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定睛仔细看去,竟然是张玄(上身仙家)。只见张玄(上身仙家)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粉色光芒,这光芒柔和却又充满力量。而更为诡异的是,原本阴沉的天空此时也变成了淡粉色,空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双狐狸的脸,那双眼睛同样散发着淡粉色的光芒,与周围浓稠的黑色阴气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反差。
张玄(上身仙家)的双眼闪烁着异样的神采,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股神秘而强大的气息,显然是被仙家附体了。他稳步走上前来,伸出手轻轻扶起了赵逸尘
“这是怎么回事?”,赵逸尘一脸不解,眼神中还带着未消散的迷茫与震惊,却听张玄(上身仙家)接着说道:“我只是暂时将她魅惑,控制多久,就看她愿意沉沦多长时间。”说话间,他的目光投向了被定在原地的林小雨,林小雨的眼中此时也闪烁着与他相似的粉色光芒,脸上的疯狂与狰狞似乎被压制住了一些,只是偶尔还会抽搐一下,肚子上婴儿的头颅也安静了许多,不再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
赵逸尘听闻张玄(上身仙家)之言,没有贸然行动,而是伸手入怀,掏出一张银色缚鬼符。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在阴气弥漫的地面上盘膝坐下,双手迅速掐起手诀。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赵逸尘口中念念有词,这句口诀源自《灵宝无量度人上经大法》,意在借助五星之力,护持自身,施展神通。与此同时,他双手灵动翻飞,掐出“玉清诀”,食指与中指伸直并拢,无名指与小指弯曲紧扣掌心,拇指按压在无名指指甲上,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这一手诀,能够沟通玉清境的仙灵之力,增强符咒的威力。
随着口诀念毕,赵逸尘指尖迸发一道幽蓝火焰,瞬间点燃缚鬼符。符纸在火焰中迅速燃烧,化作一缕缕银色烟雾。这些烟雾并未消散,而是在空中凝结成一道道镣铐,带着刺目银光,朝着林小雨飞去。
镣铐精准地锁住林小雨的手脚与脖颈,林小雨察觉到危机,肚子上婴儿的头颅发出尖锐的哀号,她周身阴气疯狂翻涌,试图挣脱束缚。但镣铐上的符文光芒大盛,与阴气相互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每一道符文,都如同一把利刃,切割着林小雨散发的怨气。
张玄(上身仙家)见状,双手快速结印,周身粉色光芒暴涨,化作一道道屏障,将林小雨笼罩其中,防止怨气外溢。“快,加强封印!”张玄(上身仙家)大喝一声。
赵逸尘不敢懈怠,再次念动口诀:“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祇灵。”此口诀出自《元始天尊说北方真武妙经》,能召唤各方神灵,协助封印。同时,他变换手诀,掐出“灵官诀”,中指伸直,食指与无名指弯曲紧扣中指第二关节,小指与拇指相抵成环。这一手诀,可调动灵官之力,为封印注入源源不断的力量。
医院阴气渐散,只剩林小雨被银色镣铐束缚,瘫坐在地。赵逸尘在她面前缓缓坐下,目光柔和却不失坚定:“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许你讲出你的冤屈,为你做出公道,有冤屈尽管讲来。”
林小雨的身子在镣铐中剧烈地颤抖着,好似一片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她缓缓抬起头,曾经充斥着疯狂与怨恨的双眼,此刻犹如一潭死寂的湖水,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她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声音沙哑破碎,带着令人心碎的哭腔,开始了这段惨痛的自白:
“我原本只是本市一个怀揣着平凡幸福的孕妇。不久前,我和老公陈阳,满心欢喜地憧憬着新生命的降临。那段日子,家中到处洋溢着即将为人父母的喜悦,每一个清晨,阳光洒进屋子,都仿佛在预示着美好的未来。谁能想到,这一切在踏入医院的那一刻,彻底被碾碎……”
赵逸尘仍未从先前激烈战斗的眩晕中缓过神来,胃里翻江倒海,一波又一波的呕吐感冲击着他的神经。但他强忍着不适,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林小雨看着赵逸尘的惨样,微微一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在满是阴气的空气中瞬间凝成细小冰晶,宛如她破碎的心。“我公公思想极为守旧,始终坚信生辰八字能决定孩子一生的命运。为了给孩子选一个‘好时辰’,他特意找了所谓的‘大师’,算了生产的日子。可命运就像一场残酷的玩笑,预产期毫无征兆地提前了。我腹痛如绞,整个人几乎要被疼痛撕裂,被紧急送往医院。陈阳在我身边急得眼眶通红,拼了命地护着我。可到了预定的预产期那天,他却在千里之外出车,电话里的声音满是焦急与无奈,根本赶不回来。”
“后来呢?”
“后来?”林小雨的声音瞬间拔高,愈发凄厉,宛如夜枭的哀鸣,“公公得知后,竟在医院大闹,以‘时辰未到’为由,像一头发疯的公牛,阻拦着医生,死活不让给我接生。他还恶狠狠地瞪着我,逼着我再挺三天。我躺在床上,腹痛难忍,每一秒都如同在地狱煎熬,可他却无动于衷,嘴里还念叨着那些荒唐的话。”
“就因为这荒谬绝伦的决定,我错过了最佳生产时机。孩子在我肚子里拼命挣扎,可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厄运,活活憋死在里面。当医生把冰冷的死婴抱出来时,我只觉整个世界瞬间崩塌,所有的希望与幸福,在那一刻化为乌有。而我,也因为产后严重感染,身体每况愈下,高烧不退,意识模糊。”
林小雨的情绪彻底崩溃,她声嘶力竭,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对狠心的老两口,得知我病情严重,怕担责任,竟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丢在医院。我躺在病床上,看着他们决绝离去的背影,那一刻,我心中的怨恨如野草般疯狂滋生……”
林小雨却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惶与愤怒:“王富海,那个本该救我的医生,竟趁我孤立无援,将我推进手术室。他给我注射麻醉剂,刹那间,黑暗将我吞噬,我失去了意识……”
她呼吸急促,声音颤抖得愈发厉害:“等我再醒过来,冰冷的寒意瞬间将我包裹——我居然在太平间!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钻进鼻腔,四周摆放着一具具蒙着白布的尸体。我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剧痛,低头一看,肚皮被割开了一个大口子,皮肉翻卷,内脏竟被挖得一干二净!”
说到这里,林小雨凄厉的哭喊声在空旷的走廊里不断回荡。婴儿头颅也跟着发出尖锐的呜咽,与她的哭声交织在一起,似在宣泄对这世间不公的愤怒。
“太平间的灯光昏黄闪烁,我看到王富海和几个陌生人站在角落,一边清点着手中的文件,一边低声交谈。我听见王富海说,器官已经成功移植,报酬也到账了。那一刻,我才明白,他们把我当成了器官贩卖的工具!”林小雨泣不成声,身体剧烈地抽搐,“我那么信任他,把他当作救命稻草,可他却亲手将我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想报仇吗?”赵逸尘话音刚落,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地一声,又吐了一地。呕吐物溅落在阴气弥漫的地面上,瞬间被阴冷的气息吞噬。
林小雨原本失控的情绪稍稍平复,目光从赵逸尘身上移开,望向医院走廊那昏暗的尽头,声音沙哑且带着一丝犹豫:“曾经,我满脑子都是复仇。我恨公公的愚昧守旧,恨公婆将我抛弃,更恨王富海泯灭人性,把我当成谋取暴利的工具。我化作怨灵,在这医院游荡,让每个踏入这里的人,都感受我所遭受的痛苦。可……”
赵逸尘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小雨,郑重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林小雨,若你执意复仇,每伤害一条无辜性命,罪孽便会加深一分,到了地府,要多受百年之苦。你可有此觉悟?”
林小雨浑身猛地一震,眼中疯狂与决绝交织,嘶吼道:“莫说百年,就算千年万年,只要能报仇雪恨,我绝不后悔!”
赵逸尘目光一凛,深深看了林小雨一眼,沉声道:“记住你这句话。”说罢,他迅速伸手入兜,掏出一枚黑色木质符咒。这符咒纹理古朴,表面雕刻着奇异的符文,散发着神秘而诡异的气息。赵逸尘双手用力,“咔嚓”一声,将符咒掰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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