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仙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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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回卧室,玄影开始逐一打开抽屉,仔细探寻任何可能有用的线索。柜中,除了灵岳平日里穿着讲究的灵纹锦衣,还有些精致的灵晶袖扣,每一枚袖扣皆以顶级灵晶雕琢而成,镶嵌着璀璨的灵钻,即便如今深陷这般绝境,往昔的奢华习惯依旧可见一斑。此外,还有些散碎灵币、几枚护灵玉佩,再无其他特别之物。玄影拿起其中一枚护灵玉佩,此玉佩以顶级灵玉雕琢而成,触手生温,其上刻着繁复的防御灵纹,本应是极为珍贵之物,可在此刻,却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在中间抽屉的衣物下方,有一个以灵绸包裹的灵晶袋。玄影迅速打开,只见里面装满了崭新的灵晶,每一颗灵晶皆散发着浓郁的灵力波动,粗略一数,竟有两三千之数,而后他又将其原样放回。

书桌的顶抽屉里,尽是些诸如灵纹纸笺、灵墨玉笔、身份灵牌、灵木骰等杂物,在玄影眼中毫无价值。他依次检查侧抽屉,发现有灵纹索引玉简、聚灵晶核、灵纹便签、扭曲的灵铁符针、一张过期的灵身玉牒,以及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和小摆设。这满满一抽屉,皆是一个人生命中那些平凡琐碎、早已失去效用之物。即便它们早已无用,却依旧留存至今。玄影心中知道这个世界背后,有一个体系,一直在生产这些东西,让他们充满人间。他拿起那张灵身玉牒,仔细端详。

那是青璃的灵身玉牒,已然过期十八个月。玉牒上的影像,与记忆中的她判若两人。影像中的她,眉头紧锁,灵韵黯淡,头发毫无生气地贴在头皮上,佩戴的灵晶眼镜也显得格外粗陋。而记忆中的青璃,却是那般风姿绰约、明艳动人,两者相较,简直天壤之别。即便如此,玄影还是将灵身玉牒拿起,放入怀中,权当是一件特殊的纪念之物,或许日后会从中寻出关键线索。

灵身玉牒,就是修真人士的身份证,普通人无法获得。需要灵力驱动查看详细信息,一般情况下,只能本人激发里面的详细信息,特殊情况下,仙卫等执法者也可以通过设备调取里面的信息,或者精通阵法的人也能解出来。

普通人没有资格携带,也无法驱动这玩意。

汤谷星的修真界,几乎都有这个身份证,有些特殊人物,还有多个身份。

也不是说,人人都有身份证,就天下太平,没有几个人做见不得人的事的时候嚣张的亮出身份,而且易容术是比较常见的术法。

在其中一个抽屉里,玄影瞧见一个小灵木盒,里面装着些散碎灵晶、修真界订书钉、一个灵木订书机、灵铁回形针,还有几把钥匙。有开飞行器的钥匙、打开房间的房钥、尘封旧柜的柜钥。玄影运转法力,以灵力包裹住手指,仔细翻找。他心中本欲将这些钥匙全部带走,毕竟谁也不知它们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可他亦明白,若是全部取走,仙卫们恐难开展后续调查,总得给他们留下些许线索。思忖再三,他只挑了其中一把,与灵身玉牒一同收于怀中,随后轻轻关上抽屉,静待仙卫的到来。

在玄影翻找的过程中,他的心神好似被一股无形却强大的力量牵引,极力避开望向床上已然香消玉殒的青璃。后来回首那段仿若置身炼狱的过往,他不禁暗自惊叹,在那般混乱不堪、危机四伏的情形下,自己竟能如此迅速地行动,做出那些看似乖张却又果敢决绝的判断。那时的他,犹如置身于狂风暴雨中的孤舟,根本无暇深思熟虑。若他当时有片刻闲暇去细细思量,或许会取走那装满灵晶的袋子,毕竟在这世间,灵晶乃是硬通货,价值非凡;或许会将那以千年灵蚕之丝织就、蕴含独特灵力波动的护灵锦囊带走,这锦囊与那羊皮质地的避孕套一般,皆属难得之物;又或许会更用心地查看那些镌刻着灵纹的索引玉简,说不定其中藏有解开谜团的关键线索。

然而,命运的轨迹总是难以捉摸。即便当时行事仓促,他拿走的那些东西,诸如灵讯符、幻灵草、灵身玉牒与那把神秘钥匙,在后续的调查中,竟都如同黑暗中的点点繁星,逐一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这让玄影对自己当初那近乎本能的抉择,感到无比意外。

倘若此刻听来,他的行为冷静而理智,那不过是因岁月沉淀,让回忆披上了一层看似淡然的外衣。实则在当时,他身处那弥漫着血腥与悲伤的房间,每一步走动,膝盖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大地都在为这场悲剧而震颤。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让他眼前的世界一片朦胧。那鲜血散发的浓烈腥味、青璃身上香水残留的馥郁香气,以及幻灵草那甜腻得有些诡异的气味,三者交织,如同一把把锐利的钢刀,肆意搅动着他的胃,令他翻江倒海,几欲呕吐。

那个在心底早已做出的决定,虽如同一丝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给予他些许慰藉,让他稍稍平静了些许,可那如影随形的悲痛与震撼,依旧让他在生死之间徘徊,险些呕吐在这冰冷的地板之上。他深知,待仙卫中的灵法医赶来,定会如饥饿的猛兽发现猎物一般,满心欢喜地从青璃身上提取灵根印记。那灵根印记,或许将成为揭开这桩离奇命案背后真相的关键所在,只是此刻,玄影的心中,依旧被无尽的阴霾所笼罩,不知这真相,究竟会是怎样的残酷与惊人。

而此时,时间已所剩无几。他们随时都可能赶到,倘若玄影与灵岳此刻身处屋外,对所有人而言,或许都是最好的选择。玄影在楼梯口,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青璃,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缓缓走下楼梯。

玄影从走廊的衣橱里,拿出灵岳的黑色雨衣。灵岳依旧如方才一般,赤身裸体、浑身湿透地倒在台阶上。玄影轻轻将雨衣盖在他身上,而后像之前蹲在青璃身旁那样,蹲在了灵岳的身边。这条郊区的街道,出奇地宁静,除了那逐渐停歇的雨声,以及灵岳那压抑的哭泣声,四周一片静谧,绿树环绕。雨后的世界,弥漫着清新的气息,仿若带着春天独有的蓬勃生机。玄影沉默片刻,任由雨水洗净眼中那苦涩的气味。

“为何如此?”玄影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刚好能盖过那渐渐微弱的雨声。

灵岳依旧毫无回应,只是躺在那里,低声抽泣着。

“你为何要杀了她,灵岳?”玄影再次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我没有,”灵岳抽噎着说道,“我爱她。我为她放弃了一切。如今。如今……”

玄影沉默了一会儿,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我放弃了,”灵岳接着说道,“一切。”

“我知晓你放弃了一切,灵岳。”玄影伸手,轻轻抚摸着灵岳的头发,“我都明白。”

“我发誓。我没有。我没有……”灵岳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无助。

“好吧。此刻,我暂且信你。”玄影轻声说道。

“哦,天啊。我究竟算什么?我该如何是好?”灵岳的声音愈发颤抖。

“嘘。你会没事的,灵岳。我定会竭尽全力。仙卫就要来了,他们已然在途中。在我们有机会好好商议之前,切勿与他们交谈。莫要对仙卫透露只言片语。我定会想尽办法。”玄影试图安抚灵岳那几近崩溃的情绪。

“我爱你。”灵岳喃喃说道,声音微弱却饱含深情。

“我知道。”玄影轻声回应。

“玄影。天啊。我爱她。爱得不得了……”灵岳的话语中,满是痛苦与悔恨。

“我知道你爱她,灵岳。我知道。而这,恰恰就是问题的根源。”玄影无奈地叹息道。

就在玄影还在轻抚灵岳头发之时,警车带着尖锐的巡逻号声和闪烁的警灯,风驰电掣般驶到。几道身影迅速从车上跃下,为首的是一个身形魁梧、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仙卫,他叫张岳,在灵泽仙湖这片郊区负责治安多年,处理过不少棘手案件,经验丰富。他一下车,目光就锁定在瘫倒在台阶上的灵岳以及一旁神色凝重的玄影身上。

“你们谁报的案?这是怎么回事?”张岳大步上前,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玄影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地迎向张岳,“我报的案。我叫玄影,是一名刑事辩法者。这位是灵岳,我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他这副模样,而屋内……有具女尸。”

张岳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刑事辩法者?这么巧,案发时你在场?”

玄影神色未变,不慌不忙地解释道:“灵岳是我的朋友,他此前跟我倾诉过与女友青璃之间的感情纠葛,我放心不下,所以赶来看看。没想到……就发现了这悲剧。”

说话间,其他仙卫已经快步冲进屋内。片刻后,屋内传来一阵惊呼。张岳没有理会,依旧紧紧盯着玄影和灵岳,似乎想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

灵岳依旧蜷缩在地上,雨衣滑落了一半,他的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哭声虽小了些,但整个人陷入一种极度崩溃的状态。玄影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看似镇定,可微微握紧的拳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屋内,仙卫们开始忙碌地收集证据。修真界法医小组也迅速赶到,对青璃的尸体进行初步检查。他们仔细地提取着尸体上的灵根样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负责勘查现场的仙卫在卧室的柜子、书桌等地方翻找着,很快就发现了被玄影翻动过的痕迹。

“张大人,这里有被人翻过的迹象,抽屉都没关好。”一名年轻的仙卫跑出来报告。

张岳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再次看向玄影,“你确定没碰过现场任何东西?”

玄影心中一紧,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我只是在发现青璃……后,在屋内简单查看了一下,想确认是否还有其他人,并未动过什么东西。”

张岳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转身走进屋内。他看着凌乱的抽屉,又看了看床上青璃那惨不忍睹的尸体,眉头皱得更深了。在他多年的办案经验中,这种复杂的情况往往意味着案件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与此同时,屋外的灵岳突然挣扎着起身,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他眼神空洞,满脸泪痕,摇摇晃晃地朝着屋内走去,似乎想要再看一眼青璃。

“站住!”张岳大声喝止,两名仙卫立刻上前,拦住灵岳。

灵岳却像疯了一般,拼命挣扎,“让我进去,我要见她,我要告诉她……”他的声音撕心裂肺,在寂静的雨夜中显得格外凄凉。

玄影见状,心中一阵刺痛,上前轻声说道:“灵岳,冷静点,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灵岳转过头,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玄影,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玄影,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她,我爱她啊……”

玄影轻轻拍了拍灵岳的肩膀,“我知道,我相信你。但现在我们要配合仙卫调查,才能洗清你的嫌疑。”

张岳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思索。从灵岳的表现来看,他对青璃的感情似乎不假,但案件的种种迹象又太过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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