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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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如墨,风雨如晦,那座位于郊区的小小石屋,仿若一座孤岛,被无尽的悲伤与混乱所包围。灵岳宛如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瘫坐在餐厅的石桌旁。他的双手,好似被痛苦的执念驱使,死死地抱住头颅,仿佛这般便能将外界那如汹涌潮水般的痛苦与混乱隔绝在外。一位仙卫路过,瞧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于是取来衣物,轻轻放在他身旁,示意他换上。此刻,雨水虽不再顺着他那削瘦的身躯肆意流淌,但他抱着头的姿势却如被定格一般,未曾有丝毫改变。他的下巴止不住地颤抖,仿佛有千言万语在喉咙处翻涌,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哽住,无法吐出。

玄影,身为灵岳的辩护辩法者,踏入这满是阴霾的屋子,目光瞬间锁定灵岳。他深知此刻责任重大,犹如泰山压顶。他踱步上前,轻轻将手按在灵岳的肩膀上,那看似轻柔的一按,却仿若一道无形的枷锁,传递着无声的指令——让灵岳将一切深埋心底。这,便是辩护辩法者的使命。在客户陷入比愚昧更可怕的困境时,阻止他们因冲动而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玄影的手掌贴在灵岳的肩头,灵岳却如木雕泥塑般,静默无声。他的思绪,或许早已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下停滞,又或许是根本无法直面青璃已逝的残酷现实。爱,这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既能让人如振翅高飞的猎鹰,翱翔于幸福的云端;亦能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无情地撕开胸膛,从胸骨直抵脾脏,让人痛彻心扉;甚至还能令人在恐惧与绝望中,只想不顾一切地逃离。灵岳此刻便深陷其中,在这餐厅的石桌旁,双手抱头,下巴颤抖,仿若一只受伤的孤兽,蜷缩在黑暗的角落。而玄影,仿若守护灵般,绝不会让灵岳在仙卫面前做出任何愚蠢之举。即便灵岳的灵魂深处正试图逃离这一切,但在玄影的守护下,他不会走得太远。

灵岳生得极为英俊,一头波浪形的乌黑长发,仿若黑色的绸缎,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古铜色的肌肤,更添几分英气,那微微泛青的五点钟胡须,恰到好处地凸显出他那犹如雕塑般经典的骨相。回首往昔,在法学院求学时,他便一直保持着定期修炼的习惯,身体素质极佳。然而,在他那看似完美的外表之下,却隐隐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软弱。他的下巴过于尖锐,目光闪烁不定,缺乏一种坚定的力量。凝视灵岳,就仿佛看到好莱坞式完美表象的虚幻投影,看似坚固,实则脆弱不堪,仿佛只需一阵强风,便能将这层虚假的伪装彻底吹倒。而如今,他所遭受的,又岂止是一阵强风,而是一场足以摧毁一切的恐怖飓风。

这所小小的石屋内,此刻已被人潮挤满。楼上,有人在忙着拍摄现场,那闪烁的灵镜光芒,试图将每一处细节都定格成永恒;有人仔细搜寻着指纹,清理着那触目惊心的血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线索的角落;窗外,即便风雨依旧,也有人在雨中仔细检查着窗户与花坛,期望能找到强行闯入的蛛丝马迹;还有人在附近挨家挨户地走访询问,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与案件相关的信息。得知消息的电视台飞行法器,早已密密麻麻地出现在街道上空,记者们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赶来,试图挖掘这起案件背后的新闻热点。灵岳脖子上那无形的绞索,正越收越紧,而玄影,在这重重困境之中,一时竟觉束手无策。

灵鉴仙医的飞行宝辇停在房子前门入口的街道上,灵能引擎嗡嗡作响,宝辇上的灵灯闪烁不停。车内的工作人员坐在前排座位,手持《灵讯日报》,悠然地喝着灵茶,静静等待着将青璃灵躯运走的指令。玄影与灵岳坐在餐厅内,无心饮品,同样在等待着离开的许可。玄影已竭尽所能,从灵岳那里获取了关于青璃亲属的信息,记下了她妹妹的名字与住址,还为灵岳准备了一个小巧的灵物行囊,里面装着一套换洗的衣物。期间,玄影两次试图带着灵岳离开这房子,却都被仙卫礼貌地阻拦,要求他们留下,直至灵岳能与侦探们交谈。然而,灵岳此刻的状态,又怎能与侦探交流?

“可是玄影先生?”一位身材高挑、容貌秀丽的年轻女子走进房间,她身着灵纹夹克与长裤,一头短发干净利落,小巧的鼻子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雀斑。她肩膀宽阔,自信的笑容挂在脸上,周身散发着一种如曲棍球教练般的蓬勃朝气。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灵纹玉简,仿若那是一场关键比赛的战术规划。

“正是,”玄影回应道。

“那这位是灵岳先生吧?”她目光转向灵岳。

灵岳缓缓抬起头,望向那女子,嘴唇微张,却依旧沉默不语。他的双眼红肿得厉害,那是真正沉浸在悲痛中的人的眼眸。但回想起在浴室中发现的那些灵物,灵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别样的想法,也许此刻的灵岳,和那些被灵幻之物迷惑,渴望更多灵物的人并无二致。

“如您所能理解的,”玄影说,“今晚对我们所有人而言,都艰难无比。”

“那是自然,”年轻女子说道,“我乃县缉凶使警月,与我一同前来的是县缉凶使巡风。”她边说边指向站在身后的男子。

巡风的注意力此刻正从他们身上移开,专注地检查着餐厅灵纹地毯的边缘。他看上去比警月年长三十有余,面容带着岁月沉淀的悲伤,身着一件古朴的格子灵纹夹克。他的肩膀厚实而微微下塌,姿势略显佝偻,整个人宛如一座饱经沧桑的古老山峰。巡风身上散发着一种柔和且疲惫的气息,仿佛他早已习惯了被身旁这位年轻、充满热情的搭档打破原有的工作节奏。

“玄影先生,对于您的遭遇,我深表遗憾,”巡风侦探说道,尽管他的目光仍在房间内四处扫视,“我从事这行已有三十六年,可每次目睹这般惨事,依旧痛心不已。”

灵岳努力地动了动下巴,试图说声谢谢,可最终只是徒劳,那颤抖的下巴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无尽痛苦。

“灵岳先生,请问青璃小姐与您是何种关系?”警月问道,“她是您的女友?”

“是他的未婚妻,”玄影抢先回答。

“未婚妻?”巡风惊讶道,“哦,天哪,这可真是太不幸了。那婚礼定在何时?”

“待灵岳先生和前妻的离婚手续办妥之后,”玄影解释道。

警月看向玄影,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玄影先生,您是灵岳先生的朋友?还是他的顾问?又或者其他什么身份?”

“我既是灵岳先生的朋友,”玄影坦然回应,“也是一名辩法者。灵岳先生发现青璃小姐倒在床上后,第一时间便给我打了电话。”

“那您此刻在此,是以何种身份呢?”

“以朋友的身份,”玄影坚定地说,“但作为朋友,我深知当一个人因所爱之人的离世而陷入极度震惊时,或许并非与仙卫交谈的最佳时机。”

“若我们的目标是在线索冷却之前将凶手绳之以法,那此刻就该与灵岳先生谈谈。我们有诸多问题要问他。”

“我认为他此刻恐怕难以提供有效帮助。”

“在我看来,您更像是在履行辩法者的职责,而非以朋友的身份行事。”

“至少在此刻,我会选择以这种方式处理。”

“这是他所期望的吗?”警月说着,朝灵岳点了点头。

“这正是他所期望的。”

“那我们的问题该如何解决?”

“我会尽力回答我知晓的问题,”玄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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