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往昔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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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影仿若暗夜中的幽影,悄然移至聚元堂自己的修炼室。那束仿若能洞穿人心的刺目光线,被他巧妙避开。在这片幽暗之中,他如老僧入定般安然盘膝而坐,周身气息仿若隐匿于虚空,恰似一尊历经无数岁月沧桑、缄默不语的古老石像。

刹那间,静室内传来细微的动静。先是涤尘池冲水时,那沉闷厚重的轰鸣,犹如远古深渊中蛰伏的太古凶兽发出的低沉嘶吼,裹挟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神秘威压。紧接着,灵泉的泉眼阀门开合,水流潺潺作响,恰似灵境中蜿蜒曲折的灵溪欢歌,流淌出灵动且充满韵律的乐章。用玄齿木制成的牙刷摩挲牙齿的簌簌声,也清晰可闻。随后,泉眼阀门再度关闭,一切又重回那死寂般的静谧,仿若世间万物都陷入了沉睡。玄影暗自揣度,灵岳会不会翻开自己放置在悟法案上、夹着悟道签的那本古老典籍呢?正思索间,静室门缝下那一抹微弱的光亮,如同狂风中摇曳的残烛,骤然熄灭,速度之快,让玄影的思绪也猛地戛然而止。

弥南通发问:“晨祷娃,你有储物戒指,为什么当时不把灵力枪放在储物戒指里?”

牧晨说:“玄影没有储物戒指,我现在是玄影,做事得符合玄影的人设。”

弥南通想了想,又说:“玄影应该不会隐身术,你那隐身术的水平,可不是玄影的修为能够施展得了的,你别看玄影有很多人生感悟,见识,但他的修为不及你,功法也不及你。你的身份,可能引起了灵岳的怀疑。”

牧晨问:“你如何知道玄影不如我?又如何知道他不会隐身术?”

弥南通淡淡的说:“玄影死在苏菲手上,但苏菲我见过,她没你强。而隐身术,在这个世界是禁术,没人敢学,也没人敢用,也没人有这个功法,除了少是几个隐士之外。你不经意间就触发了禁忌,往后麻烦怕是不小。”

牧晨也是一惊,问道:“世俗也有隐身衣呀,我就说穿了世俗的新装备。”

弥南通说:“世俗的隐身衣,是骗凡人眼睛的,在修真者面前,从来不起作用。”

牧晨问:“我岂不是成了邪修,不会被追杀吧?”

弥南通悠悠的说:“或许会,但不会是现在,隐身术面世,会惊动很多人,一般人不敢贸然出手,但你这个身份,需要尽快放弃了。”

两人不再说话。

一个身份而已,放弃就放弃,没什么大不了的。

玄影又耐心地静静等候了大约一刻钟,直到静室内再无一丝声响传出,他才缓缓起身,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踱步至仍搭在灵椅上的那件玄蓑旁。这件玄蓑看似普通,实则暗藏乾坤。在往昔无数次的风雨闯荡中,它曾为玄影遮风挡雨、抵御灾祸,每一根蓑草都仿若历经天地灵气的长久浸染,蕴含着神秘力量。他伸手探入玄蓑内侧的隐秘暗袋,取出那枚小巧精致的传音符。此符绝非寻常之物,乃是以蕴含特殊纹路的秘纹纸绘制而成,其内封存着独特的灵力波动,即便相隔千山万水,也能跨越重重阻隔传递讯息。还有那枚早已失去效用的识海令牌,令牌之上镌刻着的繁复古老纹路,在这黯淡的光线中隐隐闪烁,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往昔那些波澜壮阔的辉煌篇章。以及一串秘钥,每一把皆由珍稀罕见的天材地宝锻造而成,能够开启不同的神秘禁制。他将这些物什一一放置在膳堂的抽屉中,动作轻柔且有条不紊,仿若在进行一场庄重的仪式。

紧接着,他又掏出几卷散发着奇异馥郁香气的梦灵草。这梦灵草生长于神秘莫测的灵幻之境深处,汲取天地间最为纯净的灵气而生。点燃之后,能助人踏入空灵玄奥之境,却也极易让人沉醉其中、迷失自我。玄影眉头微微皱起,将梦灵草一卷卷地塞进秽物炼化法阵之中。法阵一经启动,瞬间幽光闪烁,古老的符文仿若有了生命一般流转飞舞,梦灵草在这光芒与符文的交织中,瞬间化为齑粉,消散于无形,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淡雅清新的灵幻气息。做完这一切,他取来一方丝帕,仔细地擦拭双手,而后再次探入玄蓑口袋,取出了那柄灵力枪。

玄影手持灵力枪,步入膳堂。他运转体内雄浑的灵力,将其凝聚于指尖,轻轻擦拭枪身扳机护圈之处,抹去自己此前捡起它时留下的灵印痕迹。这柄灵力枪,枪身厚实凝重,在这幽暗的环境中闪烁着清冷的银色光芒,其上铭刻着“帝王眼镜蛇标配版”的字样。每一道刻痕,都仿佛蕴含着古老而强大的神秘力量,仿若在诉说着往昔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故事。擦拭完毕,他将灵力枪小心翼翼地装入玄塑制成的储物袋中。

此刻,即便隔着塑料袋,玄影握住灵力枪的瞬间,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沉甸甸、硬邦邦的质感,以及枪身中隐隐涌动的澎湃灵力。在这危机四伏、迷雾重重的当下,这柄灵力枪,仿若一件被赋予了无上神圣使命的正义神器,令他原本紧绷如弦的心神,稍稍有了一丝舒缓与慰藉。

玄影怀揣着装在袋子里的灵力枪,重回卧榻。他抬手轻轻一挥,那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灵灯瞬间熄灭,黑暗如潮水般瞬间将他笼罩。他头靠在卧榻的扶手之上,把灵力枪轻轻放置在腿上。往昔,他对灵力枪这类充满杀伐之气的器物颇为反感,甚至连扣动扳机的念头都未曾有过。然而此刻,局势诡谲多变、难以捉摸,他不得不承认,这柄灵力枪,确确实实让他在面对未知的困境时,多了几分应对的底气与信心。

玄影躺在卧榻之上,四周静谧无声,唯有手中灵力枪传来的丝丝灵力波动,不断提醒着他现实的严峻与残酷。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静室内的灵岳。回想起灵岳讲述的关于青璃被谋杀的种种经过,那看似悲痛欲绝的言辞,那满含哀伤的故事,玄影的眼神愈发深邃如渊。在他心底,已然笃定,灵岳,这位曾经的至交老友,此刻正在编织一张错综复杂的谎言大网,而真相,或许远比他所描述的,更加残酷无情,更加扑朔迷离。

灵岳与玄影,一同踏入那玄法学府,研习世间玄奥法理。二人皆出身贫寒且家庭混乱,满心渴望重塑自我,初次相逢,便如命中注定般意气相投。往昔,玄影常对学府中自命不凡的同窗打趣嘲讽,虽说他自己的抱负同样宏大,灵岳对此也只是宽容一笑。玄影入这玄法学府,是认定此乃日后赚取巨额灵晶的捷径,那是他父亲一生未能拥有的财富。灵岳则将其视作摆脱荒唐年少时光的救命稻草。自年少起,灵岳便放纵不羁,沉迷灵草、周旋于众多女子之间,还曾在西荒参与一场失败的诡秘勾当,具体细节从未向玄影全盘托出,此事在他左胸留下醒目的骷髅纹身,也让他内心生出迫切改邪归正的强烈愿望。为达成目标,他以极度严肃认真的态度压抑野性,自认为这与新追求相符,此后也始终未放松对自己的约束。

灵岳修炼远比玄影刻苦,众人皆做修行笔记,他还会为自己的笔记再做笔记。但玄影才是学府中更聪慧的学子。初入学府第一年,师长传授全新思维方式,玄影迅速适应,灵岳却困难重重。他难以从纷繁案例事实模式中找出区分关键差异,思维模式存在局限,致使难以明确事务轻重缓急。玄影觉得,灵岳与自己交好,一个原因是自己能在灵岳眼中混乱无章的事物里洞察秩序。而玄影与灵岳相伴,是因在玄法学府学子常去的灵酒肆,灵岳凭借自身魅力吸引诸多女子,玄影期望能借此沾光。

玄法学府,是乾坤法王设立的一个小修道院,与世俗不同,修仙界的修道院还是有地位的,但玄法学府并不入流。

灵岳最终学业成绩比玄影优异,努力修炼有了回报,可二人成绩皆不足以确保日后顺遂修行之路。

在声名远扬的乾坤仙院,中等成绩能让学子在灵界顶尖大势力谋得新差事。但在他们就读的玄法学府,中等成绩只能让学子为找差事四处奔波。

玄影向城中顶尖势力投递修行申请,均遭拒绝,无奈自行开创修行事业。

他询问灵岳是否愿加入初创势力,灵岳婉拒,玄影便与处境相仿的散修出身的星澜携手合作,混口饭吃。

灵岳一心想寻得一份体面修行差事,也确实进入一家名为道光的小型修行宗门。

修行界没有平民的供应,所有物资都是自己获取。但如同世俗一样,所有资源都已经瓜分完毕,底层修士都是在努力的活着。

道光宗门负责一些修行界案件调查。每年接手数千起灵案,代表灵界保险势力应对各类灵晶索赔诉求。

在这宗门,需站在灵医一方,对抗因灵医无能而受伤的病患;站在保险势力一边,对抗患病与受伤之人,说白了就是站在灵晶利益一边。

此地绝非心怀灵界大义、热爱生活的玄法修行者久留之地。

“速战速决”是其行事准则,多数年轻玄法修行者热情被繁重灵案任务与微薄灵晶报酬消磨后被遣散,灵岳却留了下来。

年轻玄法修行者在这宗门通常留任期为十八个月,灵岳却坚守了八年,几近成为宗门核心长老。

他完成的灵案任务量远超宗门内其他人,对晋升助力极大。

此外,他结识、追求并让宗门创始长老之一的女儿利娅?灵岳怀有身孕,而后成婚,这也对他地位提升大有裨益。灵岳看中想要的东西,伸手牢牢抓住,一切看似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然而,就在此时,他却毅然抛弃一切,修行差事、家庭、妻子,乃至原本的生活,决然离去与青璃相伴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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