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爱欲、金钱与谎言的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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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影从墙角直起身,几步走到桌旁,站在了灵岳的上方,双臂依旧交叉在胸前,开口向灵岳问道:“再跟我讲讲你和青璃的关系。”

灵岳抬起头,望向玄影,眼神里透着疲惫,回答道:“我们相爱。”

“现在还爱吗?”玄影追问道。

“当然,我是说,我依然爱她。”灵岳回应。

“她遇害当晚,你们有过夫妻之事吗?”玄影继续问。

“没有。”灵岳答。

“前一晚呢?”

“我记不清了,真不记得了。”灵岳的语气有些含糊。

“那再往前一晚呢?”

“我不太确定。我们平时房事还算频繁。”灵岳说道。

“那为啥要用伟哥?”玄影抛出疑问。

灵岳的表情瞬间有些不自然,磕磕巴巴地说:“是……是青璃喜欢时间长些,那药能帮上忙。是她让我去弄的。”

“她让你去的?你最后一次吃伟哥是什么时候?”玄影追问。

“我真不记得了。这很重要吗?为啥问这个啊?”灵岳反问道。

“你们吵过架吗?平时有争执没?”玄影接着问。

“偶尔会有,这很正常,夫妻哪有不吵架的。我们也一样,不过大多是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灵岳解释道。

“你打过她没?”玄影目光紧紧盯着灵岳。

“绝对没有。”灵岳斩钉截铁地说。

“她遇害那晚,你动手了吗?”玄影不依不饶。

“没有啊。别说了,你这说的什么话?”灵岳显得有些激动。

“她脸颊上有瘀伤。”玄影指出。

“说不定是凶手……”灵岳试图辩解。

“她死那晚,你们吵架了吗?你动手打她了没?”玄影再次强调这个问题。

“没有。打她?怎么可能,我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我怎么会那么做?”灵岳一脸惊恐。

“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玄影说道。

“我没愤怒到那种地步。”灵岳回应。

“要是因为她和别人上床呢?她背着你和别人好,灵岳,没和你在一起。”玄影直接挑明。

灵岳抬头看向玄影,眼神里满是惊恐与痛苦,说道:“你错了。”

“我错了吗?”玄影反问。

这时,星澜那平和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氛围,她说道:“灵鉴仙医在她阴道里发现了精液痕迹。这种痕迹最多存在一天半,顶天两天。灵鉴仙医取了样做初步检测,结果显示和你的血型不匹配,灵岳。后续还会有其他检测,但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青璃出轨了。”

灵岳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撒了谎,说:“我不知道。”

玄影在灵岳上方站了一会儿,没去理会星澜探究的目光,转身踱步回到角落。

灵岳的脑袋微微晃动,像是在努力消化这个新消息。他依次展现出各种反应,就像滑雪运动员依次穿过旗门,一个接一个。他极力表现出一个男人刚得知未婚妻出轨时该有的情绪,可演技实在拙劣,也就场景和情况本身还有些真实感。随后,他抬头看向星澜,似乎在确认自己这一番表演有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和赞赏,接着说道:

“肯定是他干的。”

“谁?”星澜问。

“和她上床的那个混蛋。你之前问我谁是凶手,我现在告诉你,就是他。我敢肯定。她和我住一起,他心里不爽。他知道怎么进屋,说不定她还把家里钥匙给了他。说不定连灵力枪都让他看过。就是他干的,他就是凶手,他杀了青璃。”

玄影满心厌恶地看着灵岳,心里却也在琢磨他这套说辞。不得不说,这理论还挺有希望,不算太糟。灵岳虽说对仙法规矩不太精通,但他自己也是个出庭辩法者,向来不乏聪明的策略。眼下他想出的这招,还真挺机灵。可这恰恰是玄影最不希望看到的。

“这只是个理论,”玄影说,“但没任何证据支撑。”

“去找证据啊。找到那个混蛋。他心里清楚是自己干的。就算你们找不到他,也改变不了事实。就是他干的。玄影,我要你在法庭上这么争辩,我要你证明这一点,这就是我们的辩护理由。”灵岳急切地说道。

“没证据,这官司必输无疑。”玄影回应。

“我倒觉得这说法挺靠谱。”星澜说道。

“要是把情人当作案件关键,”玄影慢悠悠地开口,就像在给初涉刑法的学生讲课,“那就等于不断在仙法议团面前强调灵岳的杀人动机。每次提到这个情人,灵岳杀她的理由就愈发明显。当然,要是我们把焦点放在情人身上,炎河肯定会动用所有资源去找他。要是找到了,对方还有不在场证明,那咱们就相当于自己在判决书上勾选了‘有罪’。”

“灵岳,之前提的那个认罪提议,你再考虑考虑?”星澜问道。

“嗯,我想了很多。”灵岳回答。

“灵岳,可别在这时候打退堂鼓。”玄影说。

“我可不想在这儿待一辈子。才一个星期,我都快撑不住了。”灵岳诉苦道。

“别灰心,”玄影又强调了一遍,没看星澜的眼神,“一切看起来还在掌控之中。”

“行吧,行吧。玄影,我信你。那我啥时候能出去?啥时候能定保释金?”灵岳充满期待地问。

“这也是我们今天来要谈的事儿,”星澜说,“你还记得吧,预审的时候,审判仙尊拒绝了保释,不过她也说了,如果我们能提交一份完整的财务档案,她或许会重新考虑,这样就能定一个足够高的保释金,防止你潜逃。为此,我们开始审查你的经济资源,用你签署文件时授予我们的权限。”

“那赶紧行动吧。我要是再在这儿过一晚,真不知道……”灵岳顿了顿,双手紧紧握住,想止住颤抖。

“我们查到了你在嘉信理财的账户。”星澜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对账单,“账户登记在你和青璃名下,是共同租户,跟你之前说的一样。我们想让你看看,解释解释一些情况。”

“好。”灵岳说着,伸手去拿对账单。

“在你看之前,”玄影说,“能再讲讲你和青璃为啥开共同账户吗?”

“我们彼此托付终身,玄影。打算相伴一生的人,不都这么做嘛。她从一个案子里拿到些钱,我离开菜花后也有点积蓄,就把钱放一块儿了。”灵岳解释道。

“她是哪个案子拿到的赔偿?”玄影问。

“我不太清楚,好像是个大型医疗事故案。”灵岳回答。

“什么时候和解的?”

“去年吧,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

“案子叫啥名字你不知道吗?”

“我真不记得了。”

“辩护辩法者是谁?他肯定知道案子名字。”

“我不清楚是谁。”

“你俩压根没聊过这事儿?”

“当然聊过,都是些办案的趣事,你懂的。”

“你连对方辩法者的名字都不记得?我跟同行讲办案经历的时候,可都会提到对手是谁,这样赢了才更有成就感。”

“我真记不起来了。”

“账户里有多少钱?”

“大概五十万吧。”

“谁能动用这笔钱?”

“主要是青璃,我让她管账。这些咱们不是聊过了吗?我能看对账单了不?”

“你之前说和青璃偶尔会为些琐事吵架,”星澜说,“夫妻吵架,最常见的原因就是钱。你俩因为账户里的钱吵过架没?”

“没有吧。或许有,我记不清了。可能有过。”灵岳不太确定地说。

一时间,屋里陷入沉默,玄影和星澜都没吭声。

“对,有过。有一次,或许不止一次。账户里少了些钱。我给经纪公司打电话,本来想给菜花的房贷打笔款,青璃不知道这事。我想着直接把钱汇给抵押贷款公司,能管几个月,省得她老抱怨给我前妻开支票。结果我发现账户里可用金额比我预想的少了差不多一半。我问青璃咋回事,她跟我说别管,她在处理,说她有些投资亏了。”灵岳回忆道。

“有人听到你们吵架吗?”星澜问。

“没有吧,我觉得没有。”灵岳回答。

“是在家里吵的,还是在外面?”

“好像是在一家餐厅,我不太确定。后来我决定从账户里取些现金,以防万一。”

“就是你行李箱里的那些现金?”

“没错。我能看对账单了吧?”

“你认识一个叫幽影的人吗?”玄影问。

灵岳顿了一下,装作在回忆,“那个棒球运动员?”

“不是,不是那个棒球运动员,是另外一个人。”

“我好像不认识。”

“青璃呢?她提过这个名字没?”

“没有,从没听她说过。要是听过,我肯定记得。这名字没一点印象。”灵岳停顿了一下,“你从哪儿听说这名字的?”

“从你妻子那儿。她其实愿意拿房子抵押,给你交保释金,她还爱着你。”

灵岳没吭声,只是耸了耸肩,好像这事儿早在意料之中。

“她还说起诉了青璃。”

“对。”灵岳说,“告她情感疏离。”

“她说觉得青璃挺有钱,值得起诉,说着说着就提到了幽影这个名字。”

“唉,说到菜花,她的话,你别太当真。她说话向来没个准儿。我现在能看我的财务对账单了吧?”

玄影站在那儿看了灵岳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星澜把对账单递给他。玄影紧紧盯着灵岳翻看文件,看着他的脸皱成一团,满是困惑,还不停地挠头,眼神从最初的不确定,逐渐变成了恐惧。

“钱呢?这儿怎么啥都没有。”灵岳的声音没了往日的自信,变得畏畏缩缩,透着绝望与无助,就像一只小动物被困在角落,发现逃生的洞口被水泥封死了。这次他的反应可不是装出来的,实实在在,透着凄凉与恐惧。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声音像警报一样凄厉,“我的钱呢?钱去哪儿了?到底在哪儿?”

警卫把灵岳带走后,玄影和星澜在会议室里安静地坐了一会儿。

“这事儿越来越复杂了。”星澜说。

“要是他出庭作证,事儿只会更麻烦。是时候让他知道出庭会面临什么了。”玄影说道。

“我以前养过一条狗,”星澜说,“是只博美犬,毛茸茸的小白狗,我们都叫它蓬蓬。我软磨硬泡了好久,我妈才答应让我养狗。不过她坚持让蓬蓬待在门廊的小笼子里,除非拴着链子出去溜达。蓬蓬讨厌那个笼子,不停地叫,呜咽、哀鸣,每次放它出来一小会儿,它就又咬又叫。在屋里都能听见它的叫声。它眼睛有那种博美犬常见的病,眼睛周围一圈红痂,叫起来显得更可怜了。后来有一天放学,我妈开车来接我,紧紧抱着我,说蓬蓬被车撞死了。”

“这事儿挺让人难受的。”玄影回应。

“不,我反倒觉得解脱了。我都开始讨厌那只狗和它绝望的叫声了。每次看到它那双红红的、泪汪汪的眼睛透过笼子栏杆望着我,我就觉得愧疚。”星澜说道。

“你咋突然想起你家的老狗了?”玄影问。

“灵岳就该接受那个提议。”星澜说。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玄影回应。

“那提议挺不错的。他那个情人理论虽说有点道理,但钱的事儿透着古怪。”星澜分析道。

“我知道。”玄影说。

“他肯定有事瞒着我们。”星澜指出。

“我明白。”玄影应道。

“等事情败露,肯定会狠狠坑他一把。”星澜说道。

玄影没说话,心里清楚她完全说对了。这事儿迟早会爆发,狠狠打击灵岳,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得搞清楚真相,也知道该从哪儿入手——幽影。

“说到那只狗,”星澜又说,“直到我上大学,才开始起疑。蓬蓬一直被锁在笼子里,车怎么可能开进我们家的门廊把它撞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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