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牧家灵域静幽庄妙手仙阁的急症室里,一道竹帘将玄影与外界隔开。身着制式法袍的女仙卫手持玉简,正为他做笔录。此前,玄影被固定在急救担架上送来,医者严令他不得随意动弹,需等灵纹透影的结果出来。
“贸然行动恐伤及灵台,后果不堪设想。”医者临走时这般告诫。
玄影僵直地躺在青玉诊台上,任由女仙卫询问。对方身形娇小,眉眼清秀,换作平日,玄影定会打趣几句,可此刻他满心都是怒意——他盼着来的是执法堂的魁梧修士,能即刻将逸尘锁拿归案。他咬牙切齿地讲述着遭遇:那辆通体雪白的疾风飞车如何撞向飞舟侧面,将他们逼得偏离航道。
“我要状告他蓄意谋害!”玄影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女仙卫抬手按住。
“据赤焰飞车的驭者所言,你们的飞舟在空中翻滚数圈才落地,侧翻后滑出数十丈。”女仙卫翻阅着玉简,语气平静。
“这简直是夺命之举!”玄影冷笑,“可惜我那幸运法袍还在行囊里,不然定能……”
“那法袍可是流光溢彩?”女仙卫忽而问道。
“夺目得很!”玄影下意识接话,旋即反应过来,“说这些作甚?你该去查那飞车的灵契号牌!”
“事发时你可看清牌号?”
“我当时忙着避险!那车撞完人就跑,车窗用了遮光术,根本看不清里面!但驾车之人必定是逸尘!”
女仙卫眉头轻蹙:“您是指那位在现场施救的逸尘道友?他宣称是事故发生后才赶到的。”
“狡辩罢了!他分明是追着我们到了蜃影城,怕罪行败露才痛下杀手!”
“可驭者证词显示,逸尘道友驾驶的是靛蓝色奥克斯塔斯飞车,且与肇事车辆行驶方向一致。他赶到时,疾风飞车早已不见踪影。”女仙卫调出玉简画面,“再者,驭者称是你方飞舟突然加速,挡住了疾风飞车的超车道。”
“我是为了摆脱追击!”
“驭者却说,疾风飞车试图避让赤焰飞车,而你方始终占据主道,这才导致碰撞。当时你们的时速,怕是远超灵道限速了。”
玄影猛地坐起,后背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你是说我有错?我被撞出灵道,反倒要担责?”
恰在此时,医者推门而入,见玄影坐起,神色一凛。玄影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又跌回玉台。
“所幸只是筋骨挫伤,并无大碍。”医者与女仙卫交换了个眼神,“稍后便可离院。不过德林杰道友需留院观察,她手腕骨折,恐有灵海震荡之险。”
女仙卫递上一张符纸:“玄影道友,这是超速的处罚令。”
玄影捏着符纸,指节发白:“若我拒不服帖?”
女仙卫忽而浅笑,眼波流转:“那执法堂的追缉符,可就不这么客气了。”
玄影拖着伤躯,来到三楼病房。星澜闭目躺在青玉床上,左臂缠着莹白的固骨咒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替她拂开额前碎发——这动作徒劳,发丝总会滑落,可他仍习惯性地做着,仿佛这样就能弥补些什么。
“愁眉苦脸的,想什么呢?”星澜忽而睁眼,调侃道。
玄影强撑笑意:“在算修缮飞舟的灵石,还有重写案卷的符纸钱。手腕可还疼?”
“疼得麻木了,仙医给用了定神散。倒是头要炸开似的,可惜这药灌不进灵海。”
正说着,值守仙医进来查看。星澜缠着对方要止疼药,撒娇耍赖用尽,终于换来一小瓷瓶丹药。
“瞧我这没骨气的样儿。”她晃着药瓶,“何时能出院?”
“明日若无事便可。我已改签星梭,还告知租车行飞舟损毁之事。”
“多亏你那幸运法袍,不然咱俩哪有命在?”星澜忽而压低声音,“你确定是遭人暗算?”
“十有八九。那女仙卫却说是意外,还怪我超速。”玄影冷笑,“不过有件怪事——我们的行李虽在,可青璃的命契玉简、李刚的病历,还有三万灵石,全都不翼而飞。”他掏出张皱巴巴的符纸,上面字迹潦草,“只留了这个,约我今晚去碧霄阁,还点名要穿法袍……”
星澜盯着字条,神色凝重:“是逸尘?他这是公然挑衅。”
玄影攥紧拳头,骨节咯咯作响:“明日便回天垣城,但在此之前……这碧霄阁之约,我非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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