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悲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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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空与美子不由安慰冰姬,冰姬此刻心里冷落冰霜,眼睛痴痴看向远处,已是无声的泪珠打湿一片衣衫。

“只是你娘亲不知道,那日易水岸边我便把有身孕一事和盘托出,只是荆大哥在个人感情与国家大义面前选择后者,手拿督亢地图和樊於期大将军的首级,又怎能不去呢!如若这样不是大丈夫所为。只能答应荆大哥不负所托照顾你母女周全。”高渐离老者痛心疾首又饮下一杯。

冰姬此刻纵然再不理解父亲的薄情寡义,也明白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如若父亲不去就要背负燕国的骂名。

但我们母女又该怎么过活呢?他有想过我们吗?这一刻冰姬心如刀绞般的痛。

“荆大哥壮举大义之后,嬴政便开始挥军东进与燕国开战,其他战国纷纷避之,只怕惹火上身。十月之后你娘亲生下于你,见你生的冰清玉洁,甚是可爱,便为你取名冰姬。只怕战争对燕不利,迟早被秦所灭,便将你托付于你师傅中华子带到东瀛荒远之地,避开这战乱年代。你娘亲也含毒而亡,追随......荆大哥而去。”高渐离此刻悲痛之情早已麻木,数杯酒饮下,黯然的形影孤独之感。

冰姬听到这一刻,瘫倒在地痛苦的抓着地面之地,划出五道血痕。

抽泣的哭倒在长空怀中,宣泄着自己这悲烈的痛苦。

“我原本以为......我是有母亲或者父亲的,可是如今我在世的一个亲人也......没有了,那怕我是被弃养......也还幻想有父母的.....如今我当真是无父无母啦,这世间就只有我一人......”冰姬痛哭流涕的叫着,喊着...

高渐离默默低下头,长空心想自己何尝不是战国遗孤。

正所谓壮志凌云不复返,红颜薄命难再续。

长空此刻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紧紧抱着冰姬安慰着。

美子眼角酸楚的抱着师兄,师姐两人默不作声。

氛围降到冰点。

渐渐冰姬哭晕过去,长空与美子立刻抱紧冰姬回房休息。

高渐离老者安抚两人道,你们先安心住着,这客栈本是我栖息之地。等冰姬醒来再作打算。

旁晚,秋风微凉,冰姬缓缓醒来,看着师兄妹,眼泪止不住外流而出。

长空、美子知道此刻说什么也无用,相伴着她就是最好的安慰。

这几日高渐离也从长空口中得知,三弟中华子也逝。

心中亦是悲痛,本就苍老的身躯,更加枯萎。

近日来更是弹奏那些往日壮志之曲,好似又到三人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豪情万丈之情景......

冰姬这几日性情也渐变冷漠,意志消沉,不饮不食。

长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在怀疑当日决定,是否妥当。

美子更是日夜盯紧,生怕师姐做出......,但还是用心安抚这最亲的姐姐。

几日之后,冰姬不再沉默。看着长空语气斩钉截铁道:“师哥,我们明日就出发咸阳。”

“冰姬,我们还是想好再作打算吧。”

“师哥,我知道你怕我为我双亲报仇,你放心我早已想好,不再过问过去,如今早已大局已定,我怎会再赴父亲旧路,你放心吧我一切都听你的。”

“冰姬,你真这么想......”

“师哥,你如果不信我,我们就从今日分道扬镳,不再相见。”

长空听到冰姬这么一说,心中难免担心她会偷偷出走,再做出刺秦之事。

如今权宜之计陪在她身边再慢慢劝说,那怕杀这秦王之事,我一人来做,也不要这师妹做无谓牺牲。

长空便说道:“好便我们明日就出发,但是你要答应我不再寻仇,若以后有机会师哥定会帮你报这杀父亡母之仇。”

一声“师兄。”冰姬紧紧抱住这如父如母般的哥哥,眼泪再次落下。

长空也就任由冰姬这样肆无忌惮的把所有苦楚与仇恨之泪水宣泄出来,哭个痛快。

然而,此刻昏暗角落一双泪眸静静的看着二人。

心中既感动也有那么一丝心酸,美子紧握木柱的双手也慢慢放开。

清晨,师兄妹三人便向高渐离老先生告别。

高渐离也就不再多留,临走之际送至城外。

高渐离看着冰姬语重心长道:“仇恨只会蒙蔽世人双眼,你父母之意本是让你远离杀戮,冰姬你一定要学会放下。”

说着把随身所带上古奇琴交给冰姬道:“这几日你不开心就让我授你些音律常识,我教你也就几时辰,你就得窥初境,果然传你父母般的天资聪明,我就送与你,不开心时排解心情就好了。”

这琴整体深木般古紫色,琴弦厚博均匀,音色空灵,不可多得。

冰姬不想夺人所爱。刚要开头道:“这......”。

高渐离老先生便摆手道:“我已时日无多,赠与有缘人,何况你还是荆大哥唯一血脉,我的侄女。如果将来你想我这位叔伯了,就来巨鹿郡看看老朽就好,走吧,保重。”

高渐离抚摸着冰姬长发,如同自己女儿一般爱宠。

冰姬如同看着父亲一般,跪拜于高渐离老先生,道了一声:“叔伯,保重身体,我会好好活着的,有时间我会回来看您。”

高渐离转向长空,紧紧握住长空之手:“冰姬就拜托你照顾了,我们虽相识之短,但我感受的到你像中华子的情深重义。走吧。”

美子拉起冰姬,长空也拱手拜过高渐离,三匹快马飞尘而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高渐离悲情的唱着这首歌瑶,静静地听着马蒂之声消失......

青风寂寥,烟雨蒙。

谁记今朝豪情多少潮。

谁负谁胜苍天笑。

只记一朝肝胆照。

沧海狂笑,俗世人。

成败得失后人几多潮。

谁上谁下天知晓。

侠气一剑苍生传。

多少浮沉怒浪嘲,痴痴笑笑。

多少英雄江湖事,对于荆轲这样为天下大义,明知而不可为的大哥,高渐离心里是深深的佩服,但人生得一知己难求,又是高渐离一生对荆轲大哥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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