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的霉味愈发浓重，嬴政蜷缩在潮湿的稻草上，指甲缝里还嵌着前日被扯落的碎肉。
陈一峰踩着满地血污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捧着锦盒的宫女，赵姬一袭绯色罗裙倚在他臂弯，小腹已微微隆起。
政儿，该改口了。
陈一峰将赵姬按坐在鎏金矮凳上，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脸颊，太后腹中可是大秦未来的储君。
嬴政猛地抬头，锁链哗啦作响。赵姬腕间的翡翠镯子随着动作轻晃，那是他登基后特命工匠雕琢的山河映月。
此刻她正用帕子掩唇轻笑，露出颈间新鲜的吻痕，全然不顾儿子眼底迸发的血丝。
来人，给陛下看看弟弟的胎发。
陈一峰打开锦盒，里面赫然躺着一缕乌黑的胎发，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嬴政突然剧烈咳嗽，腥甜的血沫溅在青砖上，他想起阿璃临终前也是这般咳血——那时她蜷在他怀里，说想看终南山的雪。
陛下这般激动，莫不是吃醋？赵姬起身走近，裙裾扫过嬴政颤抖的手背，当年你父皇故去，若不是峰郎......她突然捂住嘴干呕，陈一峰立刻揽住她的腰，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嬴政盯着那隆起的小腹，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陈一峰却突然扯开他的衣领，将蛊毒瓶重重砸在伤口上：听说帝王血脉能解百毒？不如让太后腹中胎儿，也尝尝这万蚁噬心的滋味？
赵姬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护住腹部：峰郎不可！她转头望向嬴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政儿，你若肯认下这个弟弟...
休想！嬴政挣动锁链，却因蛊毒发作瘫倒在地。陈一峰冷笑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卷竹简：墨家新制的连弩图纸，据说能穿透玄铁盾。陛下猜猜，若是射向太后的马车......
赵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踉跄着扶住墙壁：峰郎，孩子无辜......
认不认？陈一峰将竹简抵在嬴政咽喉，锋利的竹片划破皮肤，不认，就让你看着太后和腹中胎儿，死在你亲手打造的兵器下。
嬴政死死盯着赵姬，记忆突然回到十二岁那年。母亲将他抱在膝头，用金簪在沙盘上画着六国版图，说政儿将来要做天下共主。
此刻那个温柔的影子与眼前妖冶的妇人重叠，他突然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好！我认！
陈一峰满意地放开他，转头对赵姬笑道：太后快摸摸，孩子在动呢。
赵姬颤抖着将手覆上腹部，指尖碰到胎儿的胎动时，眼眶突然红了。
嬴政别过头去，不愿再看这刺眼的一幕。
咸阳宫正殿。
陈一峰端坐在龙椅上，赵姬身着华服立在他身侧。
嬴政被铁链锁在阶下，脖颈套着刻有墨家机关纹的项圈。
嬴政看着木碗里混着麸皮的馊肉，胃里翻涌着昨日的呕吐物。
陈一峰斜倚在朱漆雕花椅上，用银箸挑起一块肉，在他眼前晃了晃：“这可是御厨用太后剩下的羹汤喂的獒犬，陛下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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